是谁?
这里门口连个护卫都没有,瞧着倒是鬼祟的很。
听人墙角这种事情不道德,苏离心中扰乱片刻本打算走的,但却恰巧听见不得不让人顿足的话。
里面的人言语之间,好像扯到了东辽。
苏离步子缓慢的挪到侧墙,放慢呼吸。
“都准备好了吗?”对方声音哑沉,却有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刚刚说到东辽,现在又问准备好了没有,苏离眼神眯出一个不解的弧度,到底是谁?准备又是准备什么?
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禀主子,一切皆已安排妥当,待宴会开始我们的人便寻找机会刺杀北玄皇帝,属下已经交代好,不会伤东辽的来使,流云也是咱们的人,今日刺杀事情一过,东辽与北玄的关系必然破蹦瓦解。”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明显是毕恭毕敬的,苏离眉眼紧着,这屋内的两人显然也是为了方便谈话进的北妗殿,因为此处隐蔽却无人来往。
不想却被自己歪打正着了。
因为离的比较远,又不敢走的太近,苏离只能非常专心的听,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他听见屋内谈话依然在继续,里面的人哼笑了一声,听起来倒是十分爽快。
“三年了,我步步为营了三年……”
男人顿了顿,言语迷惑中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蔑视感,“从现在开始,这盘棋便开始了……”
男人嘁嘁的笑着,这笑音又蛊又媚的简直和电视剧里面的变态反派一模一样。
苏离内心啐了一声。
这北玄内政看起来也复杂的很啊,这人居然拿东辽人当幌子,自己杀皇帝锅给别人背,如此小人做派,当真叫人作呕。
听他的样子像是准备了许久了,今日这局分明就是给东辽下套,现在两国虽然交好但处处都划着红线,如此被这小人算计一遭说不定真的会出些事情。
不,应该是说,若今日这接风宴北玄皇帝当真被人刺杀成功了,又或者是受了伤,都是大事。
这屋内的人简直好手段,连东辽献给北玄皇帝的佳人都能安插成自己的人,当真是不能小瞧了。
苏离想看清楚人,但显然不可能,如此藏着没被发现已经是他最大的程度了。
苏离心中暗叹,他那便宜老爹给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还认为自己做了个天大的好事。
后面两人又说了些什么,但声音压的十分低沉,苏离专注十分也没听清楚。
再之后就是门嘎吱被打开的声音。
苏离闻声立马回过神来,趁着门打开的声响那片刻的时间躲到了更远的侧面拐角。
瞧着两人走后,苏离快速的从拐角跑了出去。
今日这局当真难破。
流云是他们的人。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能在东辽如此轻松骗过皇家的人,运筹帷幄,简直可怕至极。
刚刚听到他们的意思是,下令不伤来使,如此这般分明就是给他们按下罪名,苏离一路疾步脑子里乱做一团。
若真如此,真挑起战事也未可知。
此事何解?苏离手捏着一直放松不下来,若今日他没听到这些话,东辽岂不是当真要被人摆这一遭了!
如今这般难道贸然去告诉北玄皇帝今日有刺客来杀他?
流云就是刺客……
单是这件事情就非常让人后怕了,那张脸要杀北玄皇帝是不是轻而易举?
那皇帝还把人给收了,该不会真死**吧?
他这便宜老爹这回真算是被人给坑了,这不就是好心办坏事吗?
苏离心中焦急,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这还没找着北翎殿在哪。
他在鹅卵石铺着的沿道上走着,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心中愈发乱糟糟的。
他这一路好像走到皇宫里最偏远最偏远的去处了,已经许久没瞧见有宫女公公了。
此次他们是来交好谈合的可不是来平添敌人的,苏离越想步子越快,越快越走错路。
苏离在这高墙绿瓦间穿梭了许久,刚刚脑子混乱本就是往无人的地方跑的,他现在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走到冷宫去了,寂寥的不像话。
猛的瞧见一处偏远的宫殿的门开着。
而里面飘飘忽忽渐出来的衣角,苏离一眼便认出来了,里面的人居然是流云。
苏离瞪大眼睛,今天还真是出门踩狗屎了,什么事都给他一个人遇到了。
因为苏离又瞟了一眼,里面他娘的根本不是一个人,他娘的两个人,北玄的皇帝白褚也在!
苏离啧了一声,不会是在做羞羞臊臊的事情吧?
因为苏离瞧着流云的衣裳划在肩膀的位置,他站在一束花坛后面,都能瞧见那盈盈雪色的娇颈潺肩。
简易的房间内,白褚神情漠然的瞧着眼前的人,宽衣解带,神情含羞。
他突然哼声轻顿,眼神厉肃丝毫没有柔和的意味,没有感情的眸子微微垂着:
“说吧,你是谁的人。”
白褚的口气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不确定性,而是十分肯定流云不一般。
流云没有说话只低着头,依然规规矩矩娇娇弱弱,“君主将我送予陛下,流云自然便是陛下的人。”
白褚的手捏成拳。满脸寡然,阿离可从不会在他面前如此自解衣带,站的那么远白褚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花粉味。
他审视着对方眼神似乎窥探一切,白褚上前一步。“既然要装,为何不装的像一点?”白褚神情戾气铺满萦绕在本就不大的房间内。
流云抬起潺潺隐隐的眸子对视上白褚,那娇弱可怜的样子到叫人有不自觉就要怜惜的破碎感,“流云听不懂陛下的意思……”
白褚垂着的眼神轻转半圈抬上去,“你是想看看朕的底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