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一下子紧张的手忙脚乱,慌慌忙忙拿起抬起袖子就要挡住自己的脸,这下连腰都不自觉的往下弯去。
救命……
这北玄皇帝不会认出他了吧……
苏离一时懊恼,他生怕自己将两国明面上的友谊搞砸了,如此罪过可就大了。
苏离脑袋低着躲在人后,有人墙挡着,一下子倒是便瞧不着他了。
白褚坐在龙椅上看着苏离故意的躲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自觉的去关注他。
只觉得对方好像有某种魔力。
或许是他的那双眼睛动则盛水,静则涟澜,那种明媚又柔情的眸子他只在阿离身上见过。
甚至是第一眼就鬼使神差的沉迷其中。
不对,不止是眼神,他的神态动作甚至连刚刚惊慌失措躲闪的样子都能让自己联想到阿离。
昨日他醉酒不清醒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他记得自己就是看见阿离了的,分明就是阿离……
隋九找到他的时候急急忙忙将他脸上擦拭干净,但他胸口的字却依然留着。
他半夜醒了之后觉着不对劲,拨开了自己的衣裳便瞧见了自己身上的几个大字。
那一刻的心情,他直到现在都无法言语出来,震惊又欣喜,更加不可置信。
因为那字迹明显就是苏离的!
他的手书他瞧了无数遍,苏离留下来的那个盒子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苏离每次写“我。”的时候都会将上面那一点弯成一个勾出来。
昨日自己身上的字迹便是如此,横画侧走不差分毫。
白褚再次望向堂下只能瞧见一个小脑袋的小白兔,昨日的人会不会是他呢……
如果昨日是自己将什么人认错了,那只能是这个人,因为他身上的体香就足以让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迷绕魂乱了。
还有他的眼神,第一次就让他慌神,一夜未眠。
见底下的人如此躲闪,白褚就更加相信昨晚的人是他了。
为什么这人会和阿离的字迹都如出一辙。
世上当真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白褚手扶上太阳穴,眼睛闭了闭,终于有了些酒未醒的潦意。
他暗自告诫自己,对方不是苏离,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
连墓碑都是自己亲自立的啊……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呢……
元溯告诉自己阿离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可从未信过那些神神鬼鬼的话。
太荒谬。
白褚见大殿中的人一直在躲自己,嘴角勾了勾,他并不打算为难他,至少昨日的欢心快乐是这三年来从未有过的。
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死掉了,昨日却鲜活的跳动了起来。
白褚不自觉的神游片刻,被刘煦的声音拉了回来:
“陛下,此次我东辽君主遣我等过了会谈,对此次两国交好十分看重,君主为陛下寻觅东辽国佳人无数,终寻得一满意之人。”他的话转折的有些生硬。
顿了顿又接着道,“君主特意叫我务必将人带来,他说这个礼物您一定会喜欢。”
白褚应付的渐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噢……”他眼神望向刘煦,“你们君主还真是坚持不懈,朕这后宫空着,他倒是比我还着急。”
刘煦讪讪笑开,眼睛眯成一条线,“陛下,既是来访自然没有空手而来的道理,我东辽有的东西陛下可能看不上,也就只能选些北玄没有的东西了。”
刘煦见白褚嘴抿成一条直线,面上情绪不太好,似乎有要拒绝的意思。
又赶忙接了自己的话,“陛下,您先别急着拒绝,先看看再说嘛。”
说罢他抬起手拍了拍,殿外东辽将士装扮的两人身后跟着一名腰细轻衫的男人进来殿内。
苏离也回过头望去,这人他知道,一直和他们一路从东辽到的北玄,刘煦说是送给北玄皇帝的,叫流云,这人一路都带着面纱,生怕叫人瞧见模样一样。
苏离一路都没和他说过话,此人要么是性子寡淡的很,要么就是深藏不露。
他那便宜老爹送这人给北玄皇帝无非就是讨好一下,这人但一直蒙着面,苏离倒是也一直十分好奇他的样貌。
他见流云一步一步过来,虽然是个男人,瞧着却莫名其妙的娇柔,流云路过苏离身边的时候,苏离被他那双眼睛震住,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叫人熟悉。
流云踩着步子到众人面前,而后用的北玄的礼节,他朝白褚规矩行礼,言语轻柔,“参见陛下。”
白褚轻哼了一声,在北玄如此装模作样,甚至在圣上面前不以真面目示人,可是死罪。
白褚眼神警告的望着刘煦,凛凛的深棕色眸子一下子更加深沉起来,“东辽君主这是何意?现在区区来使都这般不将朕放在眼里了?”他的疑问带着叫人不敢忽视的低沉与微怒。
刘煦见状,朝着身前笔直站着的流云开口道,“陛下说话你没听见吗?还不赶紧将面纱摘了。”
流云见状一只手扶上侧耳的发髻之处,拨开了面上的面纱。
而后柔音道,“陛下恕罪。”
风带着面纱轻舞,少了一个支撑点,那面纱顺着风飘**开,一瞬间一张绝美的脸庞出现在大殿之上。
他娇肤蜜理,腻颜绝色,五官柔和而没有攻击性,眼中含情,面上殷色,鼻侧上有一个浅显的痣,到称的整个人娇魅的很。
白褚坐在上堂看见下面的人面纱掀落的一刻,心中慌神,手在龙案上半曲着不听使唤的在乱动。
白褚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却依然无法安定躁动。
苏离见龙椅上的人反应如此之大,悄悄的压着声音问身旁的蒙寇,“这人是谁啊?为什么北玄皇帝那么大反应?”
蒙寇几乎嘴都没张的程度,淡定的回答着苏离。“这人与北玄皇帝先去的亡妻长的一样……”
苏离嘴角抽了抽,这不是给人添堵吗?他那便宜老爹给人找白月光替身呢?
苏离暗自摇摇头,长得一样又如何,假的真不了,在苏离心中这可不是什么治愈系感情戏,简直就是往人北玄皇帝伤口上撒盐。
白褚的手握紧,一直盯着那个男人,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褚朝着刘煦开口道,“君主有心了,朕很喜欢他的礼物。”
刘煦笑着拱手行礼,“陛下喜欢就好。”
白褚的眼神一直在那个男人身上审视着,眼中是绵延的痛与无法呼吸的一直延续的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