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夕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刚觉得有点饿,门铃就响了。
门边的屏幕显示是酒店侍者,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中式餐盒,暮夕就把门打开了。
“暮小姐,这是周先生让我送上来的,希望符合您的口味。”
周廷凯不会做这个主,听从的自然是关擎的吩咐。
暮夕心头一暖。
这一晚,坐在床头看书,等关擎回来。
等到十二点,还是没见到人,便无聊地给苏恩打去电话。
“你怎么还没睡?”
苏恩问。
暮夕听出苏恩戴着口罩,就知道好友此刻正在研究室里,本来不便再打扰的,可是确实无所事事。
“想你了。”
苏恩因为戴着口罩笑不出来,只能挪揄道,“怕不是关总不在,无聊了吧?”
暮夕顿时气定神闲,“哪有,不过是今天去潜水,脚底受了伤,哪里也去不了。”
苏恩语气更讪了,“那不是这两天也不方便做事了?”
暮夕,“……”
“总之,你现在和关总的相处得十分融洽就对了。”
苏恩笑说。
暮夕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她和关擎最近的相处确实有些脱离原本的轨迹。
但,好日子谁还不愿意过呢?
“对了,我上次寄给你的抗过敏的药,你收到了吗?”苏恩突然想起来问。
“嗯。”
“怎么样?”
“我还没吃。”
“啊?”苏恩不可思议的语气,“关总愿意一直都戴着小雨伞?”
暮夕躺下来,看着天花板,闲闲地说,“事实上,他在那方面的需求并不强烈。”
暮夕也奇怪关擎这个人,明明能力可以,但他们“相安无事”的夜晚确实居多。
苏恩得出结论,“我看不是不强烈,是男人都不喜欢戴那玩意,有时候就兴致索然了。”
暮夕有点恍然大悟。
一点钟,还没看到人,她就没再等了,本来也就是想等他帮她换个药。
第二天不想呆在房里,勉强下楼,正好就在餐厅看到陆悠然。
昨天在海边意识清醒后,她看过陆悠然的伤势,不觉得严重,但陆悠然抱着温行衍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脚踝受伤处还在渗血,令她担心。
其实昨天她就已经很自责,不应该逞能,害得她们为了救她都受了伤。
暮夕主动来到陆悠然面前。
“陆大小姐不介意我坐在你对面吧?”
“介意。”
陆悠然的语气又不客气起来了。
暮夕觉得这妮子是因为昨天温行衍看了她,就打翻了醋坛子。
“你哥把你放心尖上呢,他要是在意我,昨天就是奔我而来了。”
这话说得陆悠然心里舒服,才让暮夕坐下来。
“你脚踝还好吧?”
“没啥,昨天看到我哥的时候故意抓了一把沙子摩擦伤口,我不过是想他心疼我紧张我。”
陆悠然倒也不装。
暮夕松口气,“没事就好。”
陆悠然掀起眼皮,“你也别假惺惺的了,我知道你这会儿是过来向我炫耀的。”
暮夕低姿态笑说,“陆大小姐,请问我有什么可炫耀的?”
“你就装吧!”陆悠然撇了下嘴,轻蔑说,“不过我是不信关总会跟你结婚的,那不过是男人逢场作戏说出来的话!”
暮夕皱眉头,神色好笑,“什么结婚,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陆悠然见暮夕表情,不像是装的,心里猜想关擎难道是想要给暮夕一个惊喜?
这就更招人恨了。
一个钓凯子的女人,怎么就能够钓到这样顶级的优质男人?
她想要惊喜就甭想了。
“我觉得我哥对你有意思,跟他生闷气,他跟我说,关总跟你快结婚了。”
暮夕心道,原来是哥哥哄妹妹的把戏。
不过她和关擎如果复婚,太阳一定会从西边升起来。
她笑颜如花说,“我要是结婚了,捧花一定丢给你,并诚挚的祝福你和温总早日修成正果。”
陆悠然脸红了,“谁说要嫁给我哥了……等等,我怎么会去参加你的婚礼?”
暮夕手托腮上,端详说,“你哥哥来,难道你不来?”
“……”
……
晚上,暮夕坐在露台上看漫天的星辰的时候,身后的门传来了动静声。
她原以为关擎今晚又不回来。
“饿吗?饿的话,我给你煮面?”
这话多少说得有些敷衍,因为她的视线还在星空。
“脚好些了吗?”
暮夕听到关擎的脚步走来,有点意外,还以为他会像平常一样先去洗澡。
“没什么事了。”
她回头看他,“在“金疮药”的疗效下,伤口愈合简直神速。”
关擎蹲下来,看了一眼她脚底的伤势,顺口问,“洗澡了吗?”
“没,脚底的伤口碰不得水,我还没想到要怎么洗。”
话音刚落,就被关擎从休闲椅上轻松地抱了起来。
暮夕滞愣了那么一下。
关擎低垂下来的视线看她,“昨晚洗了吗?”
暮夕有点木讷,“没。”
“你怎么这么脏?”
暮夕反应过来,无语说,“是我脏吗?我昨天连去浴室都走不了。”
浴室里,关擎用声控让浴缸放水,不过三分钟,浴缸里已经装满水。
他这才将暮夕放下来。
“坐着洗,受伤的那只脚架在浴缸上。”
暮夕单着一只脚,看着满浴缸的水,到底还是犹豫纠结,怕不小心沾到水,说,“要不,你今晚还是去别处睡吧?”
两天不洗澡,确实身上都要臭了,但比起身体健康,她宁愿再臭一晚。
“别处睡?”
关擎半眯起狭长的黑眸看她。
“不是在顾小姐那里睡吗?”她也看着他。
隔着半身的距离,她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神倏忽闪了一下,变得讳莫如深。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却只是说,“头顶。”
“什么?”
见她没反应过来,关擎干脆兀自用手掌按着她的脖颈,防止她头扭动。
暮夕这才后知后觉的知晓自己头顶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只小虫,替她抓掉之后,这个英俊冷酷的男人倾身抽了张纸巾,再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手指擦拭干净,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