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了一下漂浮于木台上的能量显化的云雨,有了些收获,虫溪看了看长鸣塔,迈步进入塔门。
一跨进塔内,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呈螺旋形往下延伸到地面的楼梯。
这楼梯仅容一人通过,每一级边缘都有着一个飞檐存在,飞檐建造呈蜂巢一样的格栅模样,每一个在长短、大小,或是样式上都有些许不同。
抬头一看,八边形的塔内璧之上,无序的嵌着长短不一的中空短管。
静力着听了一会儿,虫溪确定短管与台阶飞檐就是形成长鸣塔留住弹奏声音,自发奏响乐曲现象的原因。
在他的观察里,那些飞檐侧面一直在微微的振动,一个飞檐振动产生的微弱声音传导到其余飞檐上,那些飞檐又产生振动,继续使得声音产生变化,微小的声音通过塔内的封闭环境,得到增强,又经过塔墙上的短管之后,消除掉了其中的回声杂音,这便形成了自发奏响的乐曲。
“鬼斧神工的设计。”
虫溪有点佩服这建造长鸣塔的人,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赞叹过后,觉着大开眼界的虫溪就欲离开,可刚转身,他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奏响长鸣塔会形成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奇景,意思就是这长鸣塔内的飞檐产生的声音,会连续的振动三天时间,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人动手干扰了飞檐侧壁的振动,使得本该连响三天的长鸣变化,又会引发什么后果?
在蓝天峰的记忆中,虫溪没有发现这种信息,不过他却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会存在。
毕竟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乐师学徒之间必然有人相互结仇,奏长鸣对乐师学徒无比重要,仇怨大了,破坏掉敌人完成奏长鸣,不失为一种爽快的报复手段。
从这个方向想,蓝天峰要么就是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要么就是有什么势力其实一直暗地里维持秩序,让拥有着超凡实力的乐师遵守他们的规则,故而奏长鸣的乐师并不在奏响长鸣塔之后的事情。
想到这里,虫溪停下脚步,息了就此离开的想法。
去往了多个地方,见识了好些地区的风貌,虫溪一想起这大荒上隐匿于表象背后的神秘势力都有些心头发憷。
如果这大梁国也有这样隐匿于表象背后的神秘势力,他不得不防。要知道他不眠不休的从云海国逃到这大梁,可正是忽视了云海国中的罗浮山。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可不能轻易放弃。
转身蹲下,然后伸手按住台阶上微微振动着的飞檐格栅外壁,虫溪的动作一气呵成。
一级台阶被按住,长鸣塔中发出的声音有了些微的变化,不过这变化一闪而逝之后,乐曲并未受影响的还照着原本的样子在奏响。
一级不成,虫溪伸手一引,调动身旁的刀镰虫的地炁进行简单的地炁拟形去覆盖身前十多级的台阶飞檐。
最简单的地炁拟形无法发挥地炁本身的威力,但到了虫溪这个境界,用之限制格栅振动,隔离其余声响的影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十多级飞檐振动被控,数量已经占据塔内台阶的五分之一,塔内生成的声乐立刻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那如清泉石上流的低沉声音走调,高亢的高声破音之后形成了杂音,连短管都消除不了。
一时间,这曲优美的乐章中间就像是夹杂了句鸡你太美,顿时将其本身的美妙破坏得干干净净。
目的达到,虫溪听着明显有些走调的乐章,给惑心蝶传达让它注意外部动静的命令。现在只要有人迅速出现在这里,他就能通过那人,一窥大梁国的全貌。
刚这样想着,忽的虫溪发现被他限制振动停下来之后的格栅自发的又开始振动了。格栅一动,被破坏的乐章立刻恢复原样。
“怎么回事?”
虫溪有些惊讶的看向重新振动起来的格栅。
他用地炁隔绝声音传播到静止的格栅上之后,这些格栅没有外力影响是不可能自己重新振动起来的。
石阶由厚实的石材一体刻成,固定得非常死,虫溪确定,这些石阶并不会给格栅施加外力。
发现奇怪的事情,虫溪放出自己的精炁丝线充满整个长鸣塔,再一次强制止住格栅的振动。
数息之后,长鸣塔自发奏响的乐曲再次恢复,而虫溪此时也抬头看向了塔顶上被他所忽视的地方。
视线中,原本他认为只是一种装饰的亭塔顶端八面锥形的紫色吊顶,却是引起格栅振动的真凶。
刚刚格栅重新恢复振动的时候,他感觉到八面锥装饰中有一股稀薄的精炁能量经由塔壁折射之后直接穿过了他的地炁屏蔽,施加到了静止的格栅上。
“这东西中怎么会存在精炁,而且这精炁为何会如此精纯强韧?”
八面锥饰是死物,绝对不可能产生由精神力结合天精灵炁生成的精炁。他感觉到的精炁很稀薄,不过其韧性,却只比虫溪差了几分,只是这种韧性表现形式不一样。虫溪的是特意凝聚呈现线形,而他感知到这些精炁,呈现点状分布。
注意着装饰,虫溪觉着事情好像和他猜的在靠拢了。
要知道,作为精修精炁的巫师,他已到达了化茧境,如今他识海之内的茧子,已经快要成型,离神火液化并不远,又因为识海巨鼎的缘故,虫溪的精炁韧性远超一般巫师,可以说他现在精炁的韧性堪比神像境的巫师。
感知到的精炁韧性只比他差几分,这个留存精炁在塔中的人还不是专修精炁的乐师,其实力又有多高?
虫溪认为,对方不是徽级乐师那便是处于乐师顶端的羽级乐师。
乐师要用自己的精炁去浸染乐器,精炁对他们来说,是很宝贵的,一个站到了乐师顶端的人,却舍弃了用自己的精炁去浸染乐器,而是将精炁割裂之后放到长鸣塔中。
不用想,都知道这里头有问题,只是现在虫溪还不知道,对方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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