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计着心头的想法,虫溪一路观察。
船队行出三十余里,靠着一片滩涂荒地停了下来。
“大当家,前面就是今年我们山寨的临时渡口了,现在要转走陆路,只是前面淤泥深厚,您请暂时止步,且待我安排木板铺出一条道来。”
扫了眼百余米的滩涂地,虫溪摇了摇头。
”不用!直接登陆即可。“
这山寨现在可是他的囊中之物,耗费自己的力气做些骄奢的事情,并不值当,他也不好这一口。
拒绝了他的提议,虫溪身边虚空扭曲,金纹血蜈经过二十天的自然进化,已然进化完毕又庞大了一圈的身影从虚空中电射而出。
原本脸盆粗细的身子暴涨至澡盆大小,长度也由原来的三丈增长为了六丈多长,现在它身上的血红色与金纹对调,金底红纹,纹路从表面映透进身体中,名字也变成了血纹金蜈。
浦一出现,它的身子压在船上,让整艘船直接翘起,幸而虫溪令他快速远离一段距离,才没有造成翻船事故。
目视着一只恐怖的怪物虫子凭空生成,一众水匪吓得双腿抖如筛糠。
“这,它,这……”
王恒脸色煞白语无伦次的看向虫溪。
眼神扫过一众水匪,虫溪非常满意血纹金蜈的表现。
一片滩涂而已,他本可直接灵化飞过,召唤血纹金蜈出来,不过是为了再一次震慑盘蛇寨一众。
让他们知道虫溪的手段远远没有他们所了解的那么简单,让他们熄掉心头一些不该有的幻想。
从现下的情况看,血纹金蜈的威慑力远远强于镰钩虫的威慑力度,他收拢山寨的三步走战略,第一步已经达成。
曲身跃起落到足够承载虫溪身体的蜈蚣头上,虫溪转头细声安慰。
“不用怕,这是我的御虫之一。现已入夜,我见各类虫兽、野兽已经活跃,为免寨中之人为它们所伤,唤出它来驱赶虫兽、野兽远离我们。“
言不符实的解释让一众水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王恒此时顺势高呼:“谢大当家护卫!”
他一带头,众多水匪当即跟着呼喊,一时间喧嚣四起。
“行了,耽误时间颇多,干正事。”
瞟了眼油滑的王恒,虫溪驱使金纹血蜈爬上坚实的泽岸,等着他们卸下物资藏匿舟船。
见得虫溪离得远了,王恒三人一时间愁容满面。
他们本打算着先稳住虫溪,要是虫溪只是心血**的要在盘蛇寨盘桓一久,则可任其停留,与他虚与委蛇,顺便打探他的底细。
若虫溪实力仅只白日所见那么一点,他们即可周密计划干掉他。
可现在看来,情况已经与计划越走越远。
他们不仅没有高估对方的实力,反倒是过于低估了。
以对方的能力,他们暂时委屈求全,私下找准机会弄死他的计谋显得相当可笑。
眼神飘忽的看向一众手下喽啰,发现好多人面现拜服之色,三人愁苦之色更甚,这些跟着他们几年的老兄弟都迫于对方威势拜服于他,执掌盘蛇寨已成昨日黄花不说,性命似乎都会不保。
“他会不会得手之后就将我们这些不安定因素给拔除掉?”
默哀着指挥喽啰们卸货的卸货,藏船的藏船,大半个时辰功夫,事情搞定,王恒三人胆战心惊的聚拢到虫溪身边。
“前头带路。”
对三人挥了挥手,王恒三人畏惧的绕过血纹金蜈往山道前方行去。
货物拖累,行进速度不快,双月当空之时,他们到了一处山脚下。
与周围低矮的山峰不同,这座山属于一条山脉的一部分,山体骤然拔高了一大截。
山峦如聚,山垄回旋着蜿蜒延伸,连接至山脉第二座山峰上,整体就像是一只盘着身子仰头的巨蛇。
盘蛇山形若其名。
不过整个盘蛇山可是不小,以虫溪的脚力,光光到蛇头山峰,他都得走上三天左右的时间。
这么大一个盘蛇山,盘蛇寨估计只是在哪个山垄半坡。
“还有多久路程?”
侧身问了一下王恒,后者赶忙伸手指向了山垄的第一个转折点处。
“有大当家护持,大家行进速度很快,至清晨时分,可到山寨。”
三公里多的距离,不是太远,但众人走得慢,虫溪也只得受着。
继续出发,沿着特定的兽道穿行于山林,一晃眼又是两个多时辰过去。
双月到达天边,森林中地面升起白雾,晨雾即将形成之前,人群终于到了山垄拐点处。
这一片区域由于山垄的急转,在山顶之上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山顶坝子。
整个坝子西低东高,正北是继续延伸的山垄半坡山体。
坝子内多为平原,出乎预料的有一个不大的村子,约莫七十余木楞房屋,人口不多的样子。
村子被石墙围住,石墙外是大片的田地,此时正有三五成群的人从村子里头出来,进入田地忙碌。
宛若偏僻山村的情景让虫溪愣住了。
说好的土匪山寨呢?这是闹哪样?哪家的山匪还兼职种地,自力更生的?难道他们是个以劫道为副职的传统山村?
怪异的情况令虫溪有点忧虑。
劫道为副职的传统山村发展成绿林势力靠的是宗族的凝聚力和血缘关系,与一般的土匪势力决然不同。
要真碰上以劫道为副职的传统山村,甭管他怎么做,都不可能收服山寨势力,如此他就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另选地方了。
“这就是你们的山寨?”
伸手指了指村子,虫溪沉声发问。
听得虫溪发问,王恒组织了一下言语回道。
“那个也算是山寨的一部分。大当家请看,尽头处那里的建筑群才是我们山寨所在。”
跟着他指的方位看去,虫溪发现那边确实有一些建筑隐在树林子里头。
“那这村子是什么情况?”
不等王恒说话,商羽上前回答。
“大当家,这是一些外面跑来投靠我们的平头百姓,由于没有去处,他们又拖家带口的,我们不忍他们吃劫道这口饭,又不想死在外头。觉着遇上了也算缘分,便留他们在这里生活。平时只是让他们帮忙做些无碍的活计,他们都只是一群苦命人。”
听到这解释,虫溪长出一口气,不是宗族土匪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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