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偷袭自己的人居然是刚刚确认离去的羽织溪,马脸男心头涌起惊涛骇浪。
他自问从始至终并没有暴露出任何的异常,羽织溪是如何看穿他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
调动随身带着的血虱地炁灵化变身,他试探性问道。
“怎么发现的?我发现什么了?我只是小心一点,又转回来看看,没想到你这么大一个仇家竟然毫不设防的躲在这里。“
“哈哈哈,你说这是不是喜从天降?刚才你想用噬心甲虫杀我没有成功,现在我却偷袭成功,你就要死在我的手上了!”
听得虫溪的话语,马脸男神色一变,心底却松了一口气。
虫溪好像没听到他汇报。
对他来说,完成任务才是首要大事,而现在虫溪关乎着他们的谋划能不能成,只要虫溪没有发现他们的谋划,那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不过一身皮囊,后面再换一个即可。我便装作被其重创的样子,让他毁掉这身皮囊,骗他返回去传递消息。”
这样打算着,马脸男散去快要成型的地炁,轰然跪倒在地,一边咬破舌头,吐出一口血来。
“没想到我会栽在你的手上,像你这样的刺虫,我本可随意捏死,我不甘心,不甘心!”
马脸男脸色惨白,不甘的看向虫溪。
“呵呵!“
看着他卖力的表演,虫溪真是大写的服。
金猬甲虫的长刺那么小一丢丢,除非是大量长刺扎进内腑或者命中要害器官,不然穿刺造成的创伤很低。
刚刚那一下虫溪可不是随意投射的位置,他瞄准的是马脸男的腰腹脊椎神经。
目的是要让雾蚀与石化菇阻断马脸男的灵族化过程。
他的攻击可以让马脸男无法完成灵化,但绝对不会造成吐血这种症状。
由此可知,马脸男此时此刻,正在狂飙他的演技。
“刚刚都想拼命了,怎么突然间想用演技骗我?还顺带激怒我?”
眼珠一转,虫溪明白了。
“是我刚才乱说的两句话引起了他的误会?”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想到此处,虫溪心里差点笑死。
先前乱说,他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雾蚀在马脸男体内隐蔽活动,占据各处节点,防止他等下被麻痹之后舍弃收束散步于肉体的精炁灵族化逃走,方便逼供。
却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马脸男被他的话误导,竟然放弃了抵抗,想激怒虫溪杀他,一定也有什么谋划。
不过不论他有什么目的,顺着他的话,虫溪拖延时间都会更顺利,于是虫溪愤恨道。
“不甘心?你有什么不甘心的?”
“我为你们赴汤蹈火,为你们打探情报,甚至把性命都交给了你们,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马脸男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他不该立刻杀了我吗?”
刚才故意说话为的就是激怒虫溪,可虫溪好像并未因此发怒。
”哼,看来是他的遭遇让他内心愤愤不平,故而想要多说两句话,那我就给你加一把火。“
迅速调整状态,马脸男一脸不甘变为浓浓的讥讽。
“怎么对你?就你这样的巫徒,我们随意勾勾手就能拉拢一大把,对我们来说,你们还没有一只有用的御虫有价值。
你会在意走路时不注意踩死的刺虫蚂蚁吗?
哦不,你比蚂蚁有用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要是一般人听到他这话,可能真会给他气炸了肺,一时激愤杀了他。
毕竟风里来雨里去,冒着生命危险为对方办事,对方却弃你于草芥,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不能忍受。
可惜虫溪完全不吃这一套。
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马脸男的命必须留下。
“哈哈哈,蚂蚁又如何?现在你眼中的蚂蚁却扳倒了你。我在你们眼中是蚂蚁,那你又是什么?”
马脸男闻言,一时语塞。
“这小崽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有点想不通了。
生死仇敌就在眼前,不该杀之而后快吗?
怎么现在看起来,虫溪就是想逞一时嘴快的模样。
“我得直接一点,暗示他我可能在蓄力恢复,说不定能反杀他。”
如此想着,马脸男神色一冷。
“你只是运气好,攻击恰巧击中了我的陈年旧疾,等我缓……”
话说半句,他不动声色观察着虫溪。
可虫溪恍若未闻,反倒天真的问道。
“等你缓什么?”
马脸男差点气岔气。
这是多蠢的人?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
“当然是缓……不对!”刚想说完话,马脸男面色大变。
羽织溪不可能蠢到这种地步,要是他真这样蠢,怎么可能没几天就混到树燊的面前去。
“他在耍我!”
愤恨的抬起头,马脸男冷冰冰问。
”你在故意耍我?“
虫溪面部表情一收,双手一摊。
“你终于看出来了啊?”
马脸男脸色冷得发黑。
“那你刚才你说的那些?”
“当然是骗你的啦!“
虫溪展颜一笑。
这个笑容在马脸男眼里,却是一种极大的讽刺,让他觉得此刻的虫溪是如此可恶,让他恨不得欲食其肉,寝其皮。
“这么说你听到我的汇报了?”
“当然咯!”
听到虫溪的回答,马脸男精炁翻涌,血虱身上地炁喷涌,灵化术已然使出。
“既然听到了,那你就去死吧!“
爆喝一声,他微微曲身,正欲从地上跳起。
下一秒他骇然色变,凶狠急速变为惊惶。
虫兽的地炁汇聚到了他的身上,完成了灵化,可他却感觉自己的身躯重若千钧,像是被吸在了地上一样难以动弹。
“是你?”
虫溪点点头。
“这里只有我,除了我还有谁?是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陪你玩这么久,你以为我是闲得慌?”
得到答案,马脸男一咬牙齿恶狠狠的道。
“你以为我就这点手段?“
言罢他身上的皮肉扭曲起来,可那些皮肉骤缩一点后,立刻停止了继续变化。
“这,这是怎么回事?”
“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你早就中了我的毒,我的御虫也切断了你身体内地炁汇流吗?”
虫溪幽幽的说了一句,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早就藏匿在马脸男不远处的镰钩虫化为一道阴影,趁着他精神混乱之时,一钩子挖在了那只血虱的脑袋上,至此制服马脸男的目标业已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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