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琴俏脸微寒,指着白无伤,再次强调:
“我说了,这个人,凭借圣符,与邪灵同归。”
“现在只需要救治,外加调查学院,不需要节外生枝。”
“救?”周战国笑了,哈哈大笑,仰天长笑。
“开什么玩笑,他被邪灵深度污染灵魂,包括整个血肉都出了大问题。”
“除非赤龙帝陛下全力相助,其他人,只能看着他死!”
“所以呢?”朱琴反问,“他救了我,包括其他人。”
“再者,斩杀邪灵,不论什么方式,都应有大功。”
“结果,你要杀他?”
“这是两码事。”旁边的司徒玄策摇头,“小姑娘,不管他是你什么人,也不管他做了什么。”
“你又如何能判定,邪灵是真的死亡,而不是附着在他的肉体,伺机重生?”
“对!”周战国已经有些不耐烦,“只要涉及邪灵,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丢进各种净化阵法中,不断磨灭,不断绞杀,直到一丝残灰都不留下。”
“是吗?”朱琴轻点颔首,“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不同意?呵,小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周战国强忍着跳动的眼角,扫了一眼黄甲女人,勉强压下心底的暴躁,一字一顿道:
“这不是你仗着背景来历,能够肆意打破的规则。”
“这件事只要稍微处理不好,不光是山海学院,整个大乾王朝,都会陷入浩劫之中。”
“所以,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摆出大小姐的态度!把人给我!”
“周大人!”
有人从人群中挤出,朝着周战国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在下穆天星,高祖父穆尘,前不久受赤龙帝陛下亲自册封,已经晋升第七王族。”
金甲壮汉挑了挑眉,压下旁边刃甲相向的银龙卫,不客气道:
“区区新晋王族,若要借此阻拦我,有些不自量力了。”
“不敢。”穆天星诚恳道,“只是晚辈深知,邪灵之事有燃眉之急。”
“但昏迷的这位,于穆家有重大意义。”
“所以在下斗胆,希望周大人能够看在诛邪有功的份上,暂缓处理,至少给一点缓冲的余地。”
话及此处,他微微一顿,认真说道:
“为此,穆家愿以全族之力,请求赤龙帝陛下降下圣恩。”
“哼,陛下日理万机,又岂会为一个无名小辈救治?”
周战国挥了挥手,“别做无用功了,你的境界太低微,根本不明白,这种层次的力量,不是吃饭喝水就能解决的。”
“我也只是保守估测,以陛下之威能,或许存在治疗的机会。”
“但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救下。”
“况且,凭什么?这种程度的伤势,怕是要动用国之圣器,如此不惜成本救他,于陛下,于大乾,有何积极意义?”
“再者,结合你们的信息,这小子身染恶疾,本就是将死之人,何必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周叔,话不能这么说。”
又有一人走出,“正因为邪灵的复苏,对于此人,对于此事,才更应该严肃处理。”
“而非武断地判定,他是恶,是罪,是污染之源。”
“你又是谁?”周战国侧目,脸色铁青。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锻袍的美男子,腰束祥云腰带,颈挂蓝墨凝玉,配上那欣长的身材,尽是儒雅温和之意。
周战国必须承认,此人之风采气度,生平罕见。
虽然按照他的审美,显得有些秀气,并非阳刚之美。
但绝对是万里无一的俊俏,还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
“逐风之箭怎么连他也要帮朱琴、白无伤开口?”
“这就是十杰第一?果然和传言的一样,气宇非凡,有几分圣人之姿”
随着温雅男子开口,人群中,无论导师还是学员,目光全部落在他的身上。
尤其是一个紫发女人,双手捂住发热的脸颊,满眼桃花之色。
周战国一眼扫过众人的神情举止,收起三两分轻视的态度,冷不丁再问:
“你就是山海首席?你可知我多少岁,就敢喊我叔?”
“抱歉。”锻袍男子微微躬身,“自我介绍下,在下俞良,家父鹤守空,您应当认识。”
“嗯?”此前盛气凌人的金甲男子,猛然瞪大眼,“你是老鹤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俞良微笑:“时常听家父提起,周叔之骁勇,乃大乾之幸,更是同袍之幸。”
“今日得见本人,行事如风,稳而不乱,料想确实如此。”
“哪里、哪里。”周战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跟老鹤比,我还差远了,不值一提”
瞧见金甲男子的态度急转而下,人群中有波澜掀起。
秦空偷偷摸摸凑到金裙女子的旁边,悄咪咪嘀咕道:
“铸钢师,鹤守空是谁?朱琴的护道者、再加上院长都镇不住的大人物,怎么听到这个名字直接软了?”
夏婉龙瞥了他一眼,做了一个横刀割脖子的动作,不动声色后退两步:
“你要不要再大声点?想找死,别找我好么。”
见金裙女子不搭理自己,秦空眨了眨眼,又找上穆天星。
后者蹙着眉头,有些不敢相信:
“没想到俞良的来头这么大鹤守空这可是金龙卫之首、整个王朝仅次于武大将军的人物”
“他是赤龙帝最核心的左膀右臂之一,半只脚已经踏入圣尊”
“卧槽牛啊”
秦空舌挢不下,满脸震惊之色。
就连小老头洛尘,也非常吃惊,似是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
“怪不得、怪不得,可可你怎么不跟父亲姓?”
“这就说来话长了,这是我母亲的姓氏。”
俞良游刃有余地切开话题,重新将焦点聚集到朱琴、乃至白无伤的身上:
“周叔,此事触及邪灵,确实要郑重处理。”
“但,这位学弟,乃是山海的种子级人物,同样也象征着大乾的未来。”
“所以我想照拂一二,不知能否看在家父的面子上,稍作通融。”
“至少再给他一个机会,一个挣扎的机会。”
“这”周战国阴晴不定,万分纠结。
旁边的司徒玄策欲言又止,但看着牢牢盯住自己,眼底有凶戾之色的洛尘。
包括那若有若无,透着威胁意味的黄甲女子,以及不远处的穆天星、俞良。
终究是没敢再开口说话。
只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打破所有的氛围,直截了当道:
“不必纠结了,既然是你权职所在,又无力妥善解决。”
“那我就找,能解决的人。”
说着,赤发女子拿出一枚赤红色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