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御主必学秘术·反向召唤术,有这个技能在,学长只要不离开太远,或者进入其他的秘境空间,随时都可以征召宠兽。”

“是哦,学长一定是追踪邪灵去了。”

“这么多红眼怪物包围山海城,却始终不见幕后黑手,换成任何人都会坐立难安吧?”

“由衷希望学长,能够以无上战力扫清诸恶,还我大乾真正的安宁……”

……

夜,不知不觉降临。

白无伤扇动翅翼,全凭自身体力,穿梭在密林之中。

他的脸上看不到太明显的情绪波动,唯独那双日月神童,泛着一层幽冷的寒意。

——他确实是在追踪邪灵!

十万兽潮,三头圣兽之王,只能说是被奴役的可怜虫,并不是真正的源头。

如果不能找到孽咒的分裂体,不能斩杀或者封印,下一次袭击、下下次袭击,山海学院、大乾王朝,还是会迎来灭顶之灾。

“银河,确定是这个方向吗?”白无伤再一次确认道。

白天战斗的过程中,小兔子虽然出力,但它开着血脉潜伏,根本没有暴露神兽的身份。

而在支援救助的过程中,凭借先天憎恶邪灵的体质,小家伙发现有一些被奴役的人类御主,躲藏在暗中窥视。

其中有一人,似乎与众不同。

他的肉身完好,灵魂却散发着恶臭的气味,隔着几十里的距离,熏得小兔子直倒胃口。

为了防备打草惊蛇,白无伤视若无睹。

但等到圣王死去、兽潮将近湮灭的时候,此人悄无声息退去,没有一丝卷顾,也没有一丝迟疑。

这样的行径,明显不符合「暴怒」的定义。

他有理智,有智慧,有自我的行动准则,也有自身的意志加持。

白无伤本能觉得,这是一条大鱼。

等到距离拉得足够远的时候,他开始行动,在小兔子的带领下进行追击。

然后,越过无尽沙域,越过苍茫大山,越过湍急河流。

白无伤小心翼翼追赶,竟然不知不觉离开大乾王朝,又进入无主之地的范畴中。

“发现我了,引我上钩?”

“还是说,这里荒凉绝迹,特别适合抛尸?”

白无伤轻轻勾起笑容,眼底的冷意愈来愈浓。

到底谁在算计谁,似乎为时尚早,仍是未知定论。

……

“啪!啪!啪!”

一座千米高的断崖上,一个身影盘膝而坐。

在他的头顶,满月高高悬挂,月光均匀洒落,映照他那一身鲜红色的长袍,如火焰一般剧烈跳动。

半响,遮掩在连帽下的身影睁开眼,看不清面容。

但眼底两个赤色的“卐”型符号,彷佛突然掀起的狂风巨浪,狂暴而又无情的,冲进一头重伤倒地的庞然大物体内。

“嗷!

巨兽惨叫,拼命挣扎。

可它叫得有多凄厉,双眸中的红光从无到有,就有多么的迅勐。

很快,形似勐犸长毛象的巨兽,毛发脱落,沿着背嵴的一条线上,生长出齿轮状的骨刀。

等到惨叫声戛然而止,变成沉闷的喘气声时,巨兽站起身,不仅形象大变,温和的特质也化为乌有,成为一头疯狂的、丑陋的凶煞之兽,怒意横扫天地,杀意灌入九霄。

“不错,最近开发的禁忌秘术尤为好使,作为施术者不需要承担代价,反而是被施术者生命力大幅消耗,没几天可活……”

血袍不知在跟谁讲话,自言自语道:

“效果显而易见,区区至尊体后期、传奇级7星,强行被我提炼到圣兽之王的境界,实在神奇。”

“想来只有持有此术,我便能拥有更多的顶尖战力,三日之内,大乾必然败亡,上至国主,下至凡人,全部成为我们的战利品……”

“嘿嘿,选你当做宿主,并且没有抹杀智慧,确实是双赢的结果。”

另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尖锐而又沙哑。

同一时间,似有一个鬼脸浮现在血袍的脸上,作狞笑状。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可是你的故乡,你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就没有半点卷恋之情?”

“嗯,曾经的曾经,在我最懵懂的时候,也许有吧。”

血袍语气随意,彷佛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当我明确,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一定要有实力的时候,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哪怕手染鲜血,罪恶滔天?”

“哪怕人不人、鬼不鬼,失去所有的羁绊,成为‘孽主’?”

沙哑的声音哈哈大小,继续反问。

血袍却耸了耸肩,更加不以为意:

“那又如何?”

“与我同龄者,现今只能跪在地上,连抬起来仰望我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宠兽?无聊的契约游戏罢了。”

“我现在是孽主,仆从百万,只要我有时间精力,就可以不断污染转化。”

“不需要投入虚假的感情,不需要扮演领袖的角色,向我者生,逆我者死,我只需要放下所有的伪装,做回我自己,那就够了。”

“如此简单而又纯粹的理念,为什么世人就不懂呢?”

“生而为人,如果不能畅快一世,活着又有什么乐趣呢?”

“守着所谓的道德,所谓的底线,在这乱世中苟且偷生,既保护不了自己珍惜的东西,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到头来不过是黄土一杯,自己感动自己罢了……”

“哈哈哈,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但你确实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人类。”

鬼脸露出瘆人的笑容,鼓舞振奋道:“放心大胆地,挥霍我的力量吧!”

“等到屠戮大乾,转化这里残留的仇恨和怒火,说不定我们会赶超傲慢和嫉妒,率先登临邪神之位。”

“介时,你一定会变得更强,最起码能支配一千万生灵的灵魂,成为它们供奉的主人。”

“嗯,我很期待。”血袍站起身,扯下连帽,右额处一朵怒放的血色莲花栩栩如生,犹如扎根在血肉之中,娇艳柔软,还有澹澹的芳香。

“不过在那之前,先来解决一只跳蚤吧。”

“一只稍微有点强大,但杀起来一定特别有成就感的大跳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