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咕……”

地面，小兔子双眼犯迷糊。

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它才确认一件事情。

主人……又契约了一个宠兽小伙伴！

居然和杏姐姐一样，都是神天使！！

“天呐，罗羞羞也太坑人了，怎么可以强买强卖呢……”

“弄了半天，他一直在给神兔姐姐下套，害得神兔姐姐好不容易调理起来的魂体消耗过度，又一次陷入深层次的睡眠……”

小兔子跳了起来，攥着小爪子，气鼓鼓道：

“罗羞羞！老不羞！”

“手底下的八翼神天使都在赶我们走，想要和我们划清界限，想要让杏姐姐和我们分离关系，避免圣庭的形象遭受折辱。”

“他倒好，不嫌事大，非得再送上门一个……谁稀罕嘛！”

小兔子吐槽归吐槽。

闪亮亮的日月神瞳，滴溜溜打量着六翼堕落神天使，怎么也不肯移开目光。

虽然说，这家伙和迦楼罗脱不了干系，是他的转世体。

然后吧，八个翅膀的白色鸟人，在逆流之旅中不可一世。

成天把「亵渎者」「作弊」这些词汇摆在口边，从来没拿正眼看过它。

小兔兔还挺讨厌的。

哪怕到最后，杏姐姐从他身上学到很多技巧，也不妨碍小兔子单方面的嫌弃。

不过……

如果排除这些偏见……

小兔兔也必须承认，迦楼罗厉害得一塌糊涂。

无论是以秩序之身，执掌化腐朽为神奇的战斗技艺；

还是以身饲恶，吞噬太初邪灵的法则归于己用，而没有真的被污染灵魂。

这些成果随便拿出一件，都可以独步天下、笑傲群雄。

迦楼罗能够全部整合到一块，只差最后的奇迹印章，或者说是天地认可。

——这就很可怕！

小兔子甚至觉得，小小魔神和他相比，都差了不止一截。

一个是夭折的恶魔之神，一个是向死而生、脱胎换骨的古老天使。

孰强孰弱，这中间真的有明显的差距！

……

“大人，您终于醒了！”

八翼业风如电破空，刻意悬停在六翼堕落神天使的斜下方，保持着仰望的谦卑姿态，情绪之亢奋，以至于声音都出现颤音：

“不容易，实在太不容易了！”

“从重伤濒死，到兵行险招，您吃了太多太多的苦，熬过太多太多的生死劫难。”

“如今终于……苦尽甘来！”

“唰——”

突然，一道黑光亮起，似一条狰狞的黑色巨龙昂首冲锋，瞬间之间粉碎天地，留下一条毁灭性的虚空路径。

八翼业风心脏狂跳，全然凭借本能的反应，煽动翅翼倒退。

但他居然还是被擦到了，一片羽毛染上黑色，像是一朵失去生命力的花骨朵，腐烂成一团不可名状之物。

“大人……您……”

八翼业风失去喜悦，脸上呈现化不开的僵硬之色。

而在他的对岸，六翼堕落神天使，依然维持抬起右手，食指遥遥对准他的姿势。

指尖之上闪烁的幽邃光芒，如深渊般沉寂荒芜，散发着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技能——堕落神指！

六翼堕落迦楼罗，竟然一言不合，攻击八翼业风·无尘！

“大人……”

无尘张了张嘴，眸光里的神采经历惊愕、黯淡、迷惘之后，重新亮起星辰般闪亮的光芒。

“我知道了！您成功了，但没有完全成功！”

“同时熔炼两种至高法则，且其中一种属于邪灵，这对你来说，依然是无比艰巨的考验。”

“您一定牺牲了某些东西，将它们作为代价，帮助你走到今天……”

“他失去了智慧，失去了记忆，失去了绝大多数的主观意识，只余留「本能」。”

白无伤的呼吸逐渐平稳，定定地看着堕落神天使。

发现他回望自己一眼，眼神之中除了没有杀意，依旧是冰冷如铁、无动于衷。

再看认知之眼，那密密麻麻的状态和特性。

白无伤隐约猜到一些真相，暗中与小兔子交流道：

“我这枚契约，签得非常勉强。”

“两者之间的契合度，勉强卡在第二阶「稳固」的边缘，略高于「缺乏信任」。”

“而能够签订，罗修斯、迦楼罗、太阳神官兔、天地意志，这四者恐怕缺一不可……”

“哼哼……小兔兔不喜欢拽拽的迦楼罗……”

“但是神兔姐姐都称赞他了，小兔兔再和他对着干，就有些不懂事了……”

银河撇嘴，小脸上残留着纠结和郁闷，然后努力说服自己道：

“嗯……这个黑化的迦楼罗也不太一样，拿到奇迹印章，获得天地认可后，外在的堕落和污秽再肮脏邪恶，也能清晰感知到那份内在的神圣……”

“他不仅仅能帮助主人，处理好龙庭、圣庭、杏姐姐之间的关系。”

“未来的未来，应该会是斩杀邪灵的中流砥柱，起到绝对的震慑性效果……”

想着想着，小兔子多多少少，开始接受现实。

这枚契约没有浪费，就已经属于天大的回报。

再契约一个可能代表「唯一性」的堕落神天使，那就是白捡来的便宜。

至于罗修斯强买强卖……

还有迦楼罗本我意志的不屑一顾……

还是等小兔子成为「玉兔之神」的时候，一个个清算吧！

总之——好处先收着！有问题的地方记在小本本上，以后再说！

“你呀。”白无伤摇头，哭笑不得。

再一次仰起头，望着左黑右白两尊神天使，一个邪恶冰冷，一个神圣高贵，内心深处的不真实感，短时间内还是无法消除。

“大人，离开这里，回归天界吧。”

“数万年的折磨，数万年的沉淀，天使一族，或许已经忘记「伽楼罗」之名……”

“他当年可是被称之为「第三始祖」，在米伦达没有诞生之前，最有可能攀登神王境界的一号种子……”

八翼业风神天使·无尘，这一次是面朝白无伤，以尊称说道。

明明是八翼神天使，明明和八翼强战、八翼乐园的生命境界，只差一阶。

但在契约建立之后，他的态度就完全转变了。

似乎这样的链接关系，在他眼里神圣不可侵犯，本身就代表着最高级别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