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家出走
财源赌坊——城中赌客流量最多，也是最大的一间赌坊。
此处烟雾缭绕，骂声一片，各种脏话不堪入耳。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嘴里叼着半根烟，胳膊半露在汗涔涔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是白色的白色衬衫外。
“哈哈，豹子！通吃……哈哈……”只听在赌坊最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中年男子大吼一声。
“哎呀，陆虎，今天运气不错啊！下局我压你赢……”旁边一个不知名的男子追捧道。
“今天跟着大爷混，准赢钱！哈哈，谁让我今天大爷我运气好呢……”陆虎毫不谦虚的回应着。“下局我买大！”陆虎像是着了魔，不断的加大赌注。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和手诡秘的看了一下桌子之后，大叫一声，确保每一个人都听得到。
桌子旁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等待着盖子下面的筛子的点数。
孰大孰小，生死攸关！
“小……”和手大声的宣告着这个令陆虎心碎的消息。
“不……不……不可能……”陆虎鼻孔微张，龇牙咧嘴，瞳孔放大。看到只有四点的筛子，非常不甘心的说。
“我不相信……”陆虎大喊着，和手没有理他，对门口的打手示意一个眼神。
不一会，三两个打手走近陆虎，驾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拖出去。可是陆虎怎么会甘心输了这么一大笔钱，还被人如此没有颜面的拖下去。恼怒无比的他，伸手掀翻了那个赌桌。只见赌注、筛子、硬币掉落一地。
和手又示意了一下打手，打手就不客气的对着陆虎就是一顿狂打乱揍。起初陆虎还在为自己没有赢钱而愤怒不已，有最初的力气与他们抗衡一会，奈何他一人之力怎敌得过打手的三头六臂！
被揍的鼻青脸肿的陆虎觉得继续在此处不仅不会讨回自己丢失的钱财而且还会被揍到没命的。他在江湖混了那么久也懂得许多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他选择了主动求饶。
“大爷，停手，停手，我以后不敢了……我愿赌服输！”陆虎趴在地上大声求饶道。
“那你把这个押画了！”只见赌坊老板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蹲在地上，看着趴在地上的陆虎，满脸鄙夷的说：“小子，以后记住了，在我的赌坊，我是老大，今晚你一共欠了我们赌坊两万整！劝你十天之内把债还清！”老板站起来依然笑嘻嘻的看着所有的赌客。
一个打手从老板手里拿过欠条，又从地上拿起陆虎的手。把陆虎的食指放在他流鼻血的鼻子下面，沾了一点鼻血，就在欠条上画了押！
此时的陆虎有怒不敢言，只能忍着，想着怎么还清这么些钱！
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赌坊，本来就发黄的白衬衫早已被汗水与血水印染的看不出衬衫原本的样子了。落魄的陆虎现在又欠下一屁股债。想到还有一个女人一直嚷嚷着要与他结婚，结婚岂不是还要养一个女人，外加一个拖油瓶？想到刘兰芬，想到那个小拖油瓶……
此时大概晚上十点多，小桃还是一人在台上唱歌。如今，顾客的要求越来越多，只是会唱歌还是不够的，所以刘兰芬现在要求她每天还要学习跳舞。为了让她学习跳舞，刘兰芬还找到自己的一个会跳舞的“姐妹”教小桃跳舞。
如今的她在舞台上既唱歌又跳舞，那么小的年龄很难承受这么大的工作量的，所以每天表演完之后，回到家里早已是疲惫不堪，倒**要不了一分钟就完全进入梦乡。
站在舞台上，看到刘兰芬依然站在台下拿着鸡毛掸子，满脸威胁的看着她，时不时还喜笑颜开的数着顾客给的赏钱。
陆虎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远远的看到小桃站在台上不停的舞蹈，歌唱，又看到刘兰芬手里拿着钱。他想都没想，拖着受伤的腿，直走到刘兰芬身边，抢起刘兰芬的钱就往自己的兜里装。
“你怎么了虎哥？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啊？”刘兰芬看到一张脏脏的手伸向自己的宝贝，拼命的把钱往自己怀里揣。抬眼一看是满脸血汗的陆虎，也不管宝贝了，就非常关切的摸着陆虎的脸。
“没事，你把钱给我，我就没事了！”陆虎没有抬眼看刘兰芬，只是拿着那些放在简陋铁盒子里面零零碎碎的钱。
“你是不是又赌输了钱了？”刘兰芬立马想到事情的原委，有点气愤的质问道。
“是是是，我又输钱了，这些钱我先拿去救急。”陆虎有点不耐烦的说，可是手里一直没有停下来拿钱，数钱。
“不行，这些是留着给我们结婚用的，以后我们还要有各种开销，我要存起来的。”刘兰芬当然不愿意陆虎把自己的宝贝都拿走。
“反正你以后也是要跟我结婚的，现在我先拿来救急有什么不行啊！”陆虎抬头对她大吼着说。
刘兰芬当然不愿意，只是敌不过陆虎很大的力气，一不小心被陆虎推倒在地。台上的小桃看到刘兰芬被一个脏乱的男人推到在地，却没有丝毫的同情之感，反而觉得有一丝丝的快感！可是一转眼看到陆虎在拿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的时候，内心再也抑制不住愤怒。
小桃一路小跑到刘兰芬身边，扶起刘兰芬，这样刘兰芬就可以跟自己一起对抗陆虎。
“你干嘛抢我家的钱？”小桃用手指着陆虎大声喊道。
“你家的钱？过不多久也就是我的了！不信你问你妈！你妈想跟我结婚，以后你挣得钱都是我的了！”陆虎如果不是正在数着手中的钱，不会对着小桃说那么多话，换做在以前，他早就动手给小桃与刘兰芬一巴掌了。
“你胡说！我妈才不会跟你结婚呢……”小桃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转头看到刘兰芬低下去的头，小咬着牙，怒其不争！这个家她再也呆不下去了！
陆虎把刘兰芬这么多年来唱歌积攒下来的积蓄都哄抢一空。刘兰芬一方面十分心疼自己的宝贝，另一方面也万分心疼陆虎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奈何自己就快嫁给陆虎，忍忍心就把钱都给陆虎拿去还债了。
小桃看到刘兰芬把自己辛苦挣来的血汗钱统统都给了陆虎，满心的愤怒，可是自己现在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与他斗争，只是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早已生根发芽，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时间，时间到了，也就是时机到了，小桃耐心的等待。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小桃今年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已经出落的水灵妩媚，站在台上唱歌跳舞吸引了很多男性顾客的吹嘘与赞美。
这五年来，小桃每天都过着辛苦的日子。她没有人去抱怨，没有人去吐诉，可是为了报仇，为了成名，她一忍再忍。
谁知道，今天却有一个她预料在内的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她再也无力抵抗。
“什么？你们要结婚？”小桃实在无法相信该来的竟然这么早就来了。
“对，虎哥已经答应娶我了，以后她会照顾我们娘俩的。”刘兰芬一边在捣鼓着一床崭新的被褥，一边满脸幸福的对小桃说。
“你觉得你嫁给他会幸福吗？这五年来，他哪天不是在折磨着你？你还愿意嫁给他？！”小桃实在不愿意相信刘兰芬倍受他的折磨还要一心的嫁给他，简直是着了魔。
“你说谁折磨她了？”只见陆虎走进来双目瞪着小桃恶狠狠的说。
这几年，陆虎完全把她们家当做自己的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钱财也是随便拿，根本就不用打招呼，结婚与不结婚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有几次，小桃跟他理论，他一巴掌把小桃掴的不省人事，直流鼻血，眼冒金星。
就连刘兰芬也像着了他的魔一样，对他事事言听计从，没有半点怨言，小桃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有一次，小桃偷偷拿着抽屉里的钱，准备离家出走，谁知被陆虎逮个正着，结果又是一顿胖揍。
此时小桃看着陆虎恶狠狠的瞪着她，她不禁想到那次陆虎把她一巴掌掴到耳鸣流鼻血。突然她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好冷，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
“你个小贱人，你以为我愿意娶你妈啊？娶了你妈，不但要养着你妈，还要养着你个拖油瓶，我愿意养你们就不错了！”陆虎一脸的愤怒，就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小桃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只等着自己有一天翅膀硬了，能够飞出这个贼窝！
“你准备好了吗？不就是结个婚吗？有那么麻烦吗？”陆虎不耐烦的看着刘兰芬不停的捣鼓那床被褥。
刘兰芬呆滞的看着手中的针与线来回的穿梭。经历着几年的逼债，还债，躲债，刘兰芬变得有些迟钝，现在的她也是对生活没有了信念，走一步是一步。
“怎么说也是结婚嘛，该有的也不能少啊！”刘兰芬没有对陆虎不耐烦的语气感到生气或者不爽，头也没抬的一直捣鼓手中的针与线。
小桃看着刘兰芬，难以想象以后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离开这个家才是她最当务之急的任务！
三天之后，也就是刘兰芬与陆虎大喜的日子，小桃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那天将会是自己蜕变的一天。
这两天，陆虎不断的逼着她，把她工作量不断的加大。为了挣到更多的钱，他让小桃从以前的每天唱五个小时，到如今的每天六个小时。
小桃每天既唱又跳，唱歌与跳舞的水平不低于一些新出道的小明星，再加上小桃天生丽质，完全可以去做明星！小桃不止一次的梦到自己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站在美丽的舞台上，尽情的唱歌跳舞，被镁光灯照射的她，更加熠熠生辉。
小桃每天都提醒自己，不能只活在梦里，要努力去争取！
这一天，很多街上的小混混看着陆虎的面子前来祝贺刘兰芬与陆虎新婚大喜。小桃满脸鄙夷的看着那些自诩江湖江湖义气之辈，心里想：他们还不是想来蹭吃蹭喝吗？
没错，这些街头混混，满身的刺青，脏臭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头发，一看就不是前来参加婚礼的，而且根本没有几个包红包的。所以都是前来蹭吃蹭喝的。
陆虎平时极爱面子，看到兄弟前来没有包红包，也不好意思说。只得硬着头皮照摆酒席。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今天前来蹭吃蹭喝的人很多，街坊邻居的都在这里生活十多年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宾客乱糟糟的都在吃吃喝喝。
谁也没有注意到小桃。
小桃看到整个酒席如此混乱，早就瞅好了抽屉里的钱。于是，趁着放鞭炮正乱的时候，偷偷拿了抽屉里的钱，拿了几身衣服，提着包裹就弯着身子溜了出去。
次日。
“小桃去哪了？怎么不见了？”早早醒来的刘兰芬突然发现小桃不见了，在屋里到处搜索。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陆虎听到刘兰芬说道小桃不见了也有点惊慌了。他虽然总是嘴上说小桃是个拖油瓶，其实心里明白，这个家要是没有了小桃，根本就支撑不起来！
“我出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在李婆婆家。”刘兰芬急忙披上衣服打开门往外走。
不一会，刘兰芬落寞的只身一人回来了。
“找到没有？”陆虎焦急的问道。
“没有，她一定是走了……”刘兰芬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说话的语气很缓慢。
“走了，她走了，我们的生意怎么做？谁挣钱？”陆虎一听到刘兰芬说小桃走了，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她一定是走了……”刘兰芬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哎……”陆虎唉声叹气的锤了一下桌子，心里想着今晚的台面怎么办？看了低着头的刘兰芬，虽然眼神有些呆滞，可以陆虎依稀记得他初见刘兰芬时她声音的甜美。于是他说：“今晚你上台，不然咱俩都饿死！”
刘兰芬依旧没有抬头看他。陆虎正想拿钱去赌博，没想到刚打开抽屉就发现不对劲。
“钱呢？咱们的钱呢？”陆虎惊奇的大喊一声。
“肯定是小桃拿走了……她不会回来了……她走了……”刘兰芬终于抬起头，只见她泪眼婆娑。
“这个小贱人，走了竟然还拿走了我的钱！”陆虎看到钱也没有了，更是气愤，“今晚你必须得登台表演！”甩下一句话陆虎就摔门而出。
刘兰芬一人坐在床沿，看着早晨的阳光，想着小桃带着钱偷偷的逃走，走向光明，走向更好的明天，她笑了。
向刘兰芬，可是却看到刘兰芬含泪默默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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