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把奶茶店的工作辞了以后，蒋晨曦下午回到家就把书架上能找到的所有有关美术方面的书籍给找了出来，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开始乱啃，一晚上满脑子的各种绘画风格各种名人名字，到半夜快两点，要撑不住了，才带着一脑袋圈圈叉叉的去睡觉。
然后第二天不到七点又艰难的爬了起来，收拾一顿，扛着一书包的书雄赳赳的去了工作室。
这次他比张云航到的早，在学校门口买了个煎饼果子，到了工作室后，趴在桌子上一边打着哈欠翻书，一遍啃早饭。
张云航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嗯，他不知如何形容的画面。
蒋晨曦偶尔还不会那么快进入状态，他睡眼惺忪毫无形象的满嘴煎饼沫，一遍眯瞪着眼说：“诶，你来啦？”
张云航握住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一声，笑着说：“晨曦，你这是？”
桌子上起码放了有快二十本的书。蒋晨曦放下手中的一本，把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扔到垃圾桶里，站起来说道：“好沉啊，压死我了。”
如果不是张云航平日保持风度惯了，此刻都要惊掉下巴了。
蒋晨曦恍然发觉什么，他快速的堆起一个虚假的笑容，微笑着说：“嗯，我是想好好的谢谢你的。那天你能帮我投简历过去，还收到了面试通知。”
张云航笑着说：“哪里，晨曦，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咱们……都是同学啊。”
蒋晨曦“羞涩”的笑，说：“啊，是啊。”
张云航指了指桌子上的书，难掩疑惑的道：“那这些是？”
蒋晨曦一拍脑门，不经意的说：“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我是想请你帮帮我的。”
张云航心跳徒然加速，他笑着说：“什么事呢，晨曦？”
蒋晨曦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来，指着桌子上的一堆书和承安集团的资料，无辜道：“云航，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能不能面试通过。我……我想去承安实习，能学到很多实践上的经验，这对我太重要了。”
张云航没有惊讶，在他心里晨曦就该是这样上进聪明的人。他微微一笑，说：“嗯，你不说我也会帮你的。承安集团我也帮你了解过了，他们公司跟咱们学校有过多合作，每年都会在咱们系大三学生里抽一小部分去他们那儿实习。具体做什么工作是不定的，实习，晨曦你应该明白，在这一阶段，重要的并不是你能在职位上展示你多优秀的才能，而是学习，拼命的学习他人的知识，无论是专业上，还是其他方面。”
蒋晨曦有些懵懂，不太明白对方的话，但他还是顺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张云航赞许的笑，继续说：“你会通过的，前段时间因为你生病的缘故，我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去你的住处找你，你的舍友也都说你不在。那会儿的系领导已经内定你了，但是你请假了，便这么耽搁下来。也是我疏忽，忘了通知你这事儿，好在最后还是报上名了。”
蒋晨曦咋舌，还有这么回事儿？这个身体以前这么牛掰啊？
蒋晨曦暗暗咽了口口水，说道：“哦，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云航，你能给我说说，面试时的经验吗？我该怎么表现呢？”
上辈子也不是没面试过，在岳父帮他找好关系进事业单位前他也是呆过两个公司的。大学时也和妻子一起当过实习生。
所谓的实习生，无论是什么专业，都是打杂的，如果手脚勤快，嘴巴甜的，老前辈们或许会教你一点专业知识。但是，在正儿八经的大公司里，他们招聘实习生的目的通常都是优先选择高校里优秀的学生，提前培养。而在实习过程中，所看重的很大一部分通常是这个学生的为人处世和性格方面。当然，在专业要求比较高的部门，类似美术、设计等等，可能对才能看重一些。
但是得明白，学校里学到那些东西根本无法用到市场上，美术学院的学生，也通常都是毕业后跨专业工作。因为很多人都是毕业后去了公司重新开始学。
艺术方面是相通的，这事儿倒也挺常见。
张云航给他讲了这方面的事儿，意思是告诉蒋晨曦对于进入承安后，分配给他的工作是什么，都不要抱怨，也不要不满，承安实习生工资相较于其他公司高了许多，又是这样知名的大集团，能学到的知识太多了。
蒋晨曦心里松了一口气，有心想让张云航多告诉他一点儿专业方面的知识。但他对美术一窍不通，连问都不知如何问啊！
张云航似乎看出他真的是很紧张了，把椅子往他那边挪了一下，与蒋晨曦的身体靠近了一些。他说：“晨曦，不用紧张，真的。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你的资料那边早就知道了。”
蒋晨曦在美术系名气极高，外貌和才气各占一半，两个都极出色。?而在张云航看来，无论蒋晨曦将来走哪一条路，承安作为h市最大综合集团，能进入这里面实习，对晨曦日后毕业的创作都是十分有益的。
艺术家再有才气，没有金钱支撑，还是什么都做不成。这是他们入学时一个老师说的。不要以为艺术家，画家都得鼻孔朝天，两耳不闻窗外事天仙一样的站在高高的天上，其实真要走上国际，专心的搞创作，就得跟这些商人打交道，中国这个市场的潜规则也表明了任何行业的立足都需要金钱。
蒋晨曦不明白这些，但张云航却明白的很。他委婉的解释给晨曦听，给他细心地铺路。只是希望这个男生有朝一日可以明白他的心意。
张云航是一个做事十分稳妥的人，他看似温和，却似乎能事事都握在手里，在他掌控之中。包括蒋晨曦和杨明浩分手后，他和对方的接近。
蒋晨曦半糊涂半明白，被张云航又灌输了一堆的各种技巧。晚上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餐厅吃饭，蒋晨曦请客，张云航并没有推辞，他知道对于晨曦这样的性格来说，你不推辞，或许对方就认定你是朋友。
张云航步步准备，却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具漂亮的身体早已换了灵魂。
晚上和张云航待到快十点，学校的图书馆都要关门了。张云航才笑着说，不要这么辛苦，回家好好休息。
蒋晨曦十分不好意思，虽然这身体以前跟张云航认识吧，但他总觉得怪怪的，这么利用对方。
但是，只要一想到那则新闻，想到那个承安集团竟是是江家的，蒋晨曦就控制不住心里一阵激动，几乎想要立刻就去面试。
但他又太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了，只得面试前临时抱佛脚，张云航的优秀他看的出来，找对方来教教自己，起码面儿上能通过，日后进了公司再说。
这是很难得的机会，蒋晨曦势在必得！
——
面试过程的确如张云航所说那般顺利，蒋晨曦去的早，也是第一个面试的，基本就是见了面聊了几句，他甚至没有把在校的作品拿出来，对方就说结束了，他可以走了，记得后天早上，也就是周一来报道就可以。
蒋晨曦一路飘着除了承安的大楼，他仰头看了看，不知道哪一个窗口是江煜城的。蒋晨曦满心的兴奋和激动。
回家路上，蒋晨曦去超市买了一袋子的零食和水果。放回家以后，去学校图书馆看了一天的书，全都是美术相关等。然后到了晚上快六点，他跑回家拿出那一袋子零食水果，揣着钱包就出门了。
h市清波街上有一家叫sweetheart的餐厅，蒋晨曦打听过那里的价位后，就心里滴着血的转了好几趟公交车到了那里。
到得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坐了一对父子。男的侧脸英俊，小的可爱乖巧。蒋晨曦咽咽口水，很快江煜城和安安吃完了，两人牵着手出来，蒋晨曦赶忙站起来低着头翻看袋子里的食物，一边嘟囔一边往前走，他眼睛盯着袋子，并没有“注意”前面的路。突然就撞到了一个小孩儿身上。
“啊？”小孩儿叫了一声，并没有被碰到。
但江煜城已经脸色不好了，然而等蒋晨曦惊慌的抬起头时，他看到那张脸，心里的火气又慢慢地消了。他口气淡淡的道：“蒋先生？”
蒋晨曦只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转到了安安身上。他一把将袋子扔掉，抱住安安的肩膀，慌忙的问：“小朋友没事吧？啊，叔叔对不起啊，叔叔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有撞到你吗？”
他的热切关心让安安吓了一跳，他有些不安的抬头看了看江煜城。
江煜城仔细盯着蒋晨曦的脸，但他却无法在上面找到一丝虚假。他早年留学国外，一个人独立生活太久，而现在又早早接受了家族企业，对于看人他自认还是很精准的。但这个蒋晨曦，似乎没有问题？
蒋晨曦的确也是真的关系，他方才想的是碰一下安安，然后趁机把东西给孩子，只是没想到力道用大了，真的碰到孩子了。
蒋晨曦一会儿摸安安的膝盖，一会儿摸孩子的小脸，最后江煜城没忍不住，倒是小家伙儿被“关心”的苦了脸。他到：“哥哥，我没事啦。”
蒋晨曦讪讪的收回手，道：“哦，哦。对不起啊。那个，安安，好巧哦。又碰到你……和你爸爸啦。叔叔刚巧去超市，买太多啦。你喜欢吃哪个，叔叔送你哦，就当时赔罪喽。”
这理由找的恰当，江煜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安安得了他的默许后，就巴拉巴拉那大一袋子。然后真的就挑了一些喜欢吃的零食，甜甜地说：“谢谢哥哥。”
蒋晨曦：t?t?谢谢宝贝，要是后面两个字换一下就好了。
江煜城摸了摸孩子的脸，脸上温度缓和了一些，嘴角淡淡勾起一点小弧度，道：“再见，蒋先生。”
安安乐颠颠的跟着道：“再见，蒋哥哥。”
蒋晨曦心脏融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挥舞着手大声道：“再见！再见啊！”
走了老远，江煜城竟也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多少年没有人给他这样的压迫感了。
总结原因，大概是这个年轻的男人，甚至还可以说是少年，太过热情了，对孩子似乎也是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