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搞定

马娉婷摸了摸被点痛的头,微微嘟着嘴反驳:“妈妈,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你说我世俗也好,说我爱财也好,但是你们都不能否认有足够的金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然我们家的装修怎么办?姐姐们的学费怎么办?你的网吧怎么办?这哪一样能离了钱。我不管,我赚的钱我有权利支配,就算你和爸爸不同意,我也是要做的。”

“你还来劲了是吧”。马军杰一听女儿不但不收手,还硬是要一意孤行,心里就冒起一团无名火。

马娉婷的爷爷奶奶都是在田间乡野长大的,作为父亲的马军杰是农民的孩子,从小就知道了生存的艰辛,他是通过刻苦学习好不容易考上一所军校,最后才分配到a市当上一名警员,所以一直坚信知识改变命运。

在市场经济并不发达的九十年代初,下海经商在老一辈的眼里就是不务正业。况且,马娉婷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子,马军杰当然认为她是在胡闹,而且还想带着刘月莲一起,这让他深感对不起姐姐姐夫。

谁知平时都是异常乖巧的马娉婷却完全无视自家老爸的话,眼神都不飘一个,让马军杰更是尴尬。

又急又怒之下,马军杰伸手就要捞住女儿,却被金虹拦了下来。

“老公,我觉得你不必发这么大的火,你没见月莲好像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么?而且,我刚刚琢磨女儿的话,觉得其实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马娉婷见金虹为自己说话,立刻给自家母亲大人抛了个媚眼。她就知道只要自己能说动老妈,就多了个帮手。

金虹和马军杰不同,她的母亲也就是马娉婷的外婆过去是地主家的小姐,还是用轿子抬,身边有丫鬟伺候的那一种,即使解放后打倒了地主,但是外婆家的底蕴毕竟还在,所以金虹小的时候过的日子还是十分滋润的。

也因此,对于钱财这些并不是抱着死守的想法,心思也更为活络。

如果不是外公外婆去得早,马娉婷相信,她家老爸才没那个福气娶到自己妈咪呢,阿列,自己也不该这么吐槽老爹,毕竟“儿不嫌母丑”。

吐了吐舌头,马娉婷拽了拽刘月莲的手,示意她说些什么,毕竟她这个二表姐也算得上脑袋灵光的,不会总犹豫不决,既然答应自己她相信她还是会坚持的。

果然,收到她暗示的刘月莲向前一步走到众人面前道:“爸妈,舅舅,舅妈,你们不要怪婷婷。是我主动答应帮她管店的,我觉得婷婷说的很对,即使我接下来继续读书,也一定静不下心来,家里现在这个情况,连姐姐的续费恐怕都很难凑齐,即使婷婷帮忙垫付,一年两年,难道我们家就永远靠着帮忙过日子么。

况且,三四年后谁又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如果现在我和婷婷一起开店,再不济也不会养不活自己,吃上一口饱饭肯定是有的,所以我决定帮婷婷,你们都不用再多说了。“

听完刘月莲的一番话,堂屋里一阵沉默,居然没有一个人嘛再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哽咽打破了表面的平静,是大姑妈马军月,她粗糙的手抹上由于长期的田地耕织已经不再年轻的脸,红着眼睛看着刘月莲道:“闺女儿,是妈对不起你。”

刘月莲没说话,只是跑过去,抱住了马军月。

马娉婷看着这一幕,又是感伤又是无奈,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让还没成年的女儿入市打拼的确不忍,但是他们都没听懂自己的话么,再苦难也就这两年了,只要她的服装店能一炮而红,姑母他们就只能是喜极而泣了。

摇了摇头,马娉婷两步走上前去,抬高小手就要给马军月擦泪:“姑妈,您别伤心啊,我又不是只要姐姐一个人,还得靠您呢。”

马军月握了握她的小手问:“我一个种地的,能有什么用?”

“您当然有用,还有大用呢,我请你道店里来做第一个剪裁师傅,行不?”

其实这个主意是她刚刚想到的,与其花大力气去招一些不知道根底的人来给自己裁剪,还不如把家里的姑母们全部都请上阵,别的她不敢说,她姑母们的一双巧手还是不错的,她冬日里穿的棉鞋可都是大姑妈给纳的鞋底子,一针一针上的线,又舒适又美观,比外面买的可好多了。

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马娉婷继续道:“姑母,你看,我开店,你和莲姐坐镇,这样你就既能够陪姐姐又能够亲眼看看我做的决定对不对。”

“我真的可以去陪月莲?”马军月显然是有些不敢置信,怔怔的问。

马娉婷笑了笑:“我保证。“

马军杰本是生气的紧,可看着自家姑娘一句两句摆平了大姐和侄女,一边觉得女儿会忽悠,一边也缓缓放下了心。

老婆说得对,女儿说的话有她的道理,再说了,万一事情到最后黄了,他还是可以做决定把刘月莲送回学校的,那时候,就在不由得自家姑娘七说八说了。

想通了这个理,他的脸也放松了下来,不再紧紧绷着。

见在众人都没了话说,马娉婷便定下总纲:马军杰和金虹在未来的一周内到a市的正街上相看相看店面,咨询好租金,莲姐和大姑妈准备好日常用品,等店面一找好便般去,芳姐由自己家里提供资金继续读书,大姑父暂且在家看家做农活。

看女儿有条不紊的安排事情,金虹一颗心便放稳当了,也就知道女儿肯定是早有计划,只是一直在寻找时机,刚好,这次月莲和月芳两侄女辍学的事情被她给逮着了,看来,自家姑娘可是聪明得紧啊。

她抬头瞄了瞄马军杰,发觉与此同时自家老公也正看着自己,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