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温情(6000+)
一路上温情脉脉的回到卢家,马娉婷一直都呆在帝鸿懿轩暖暖的怀抱里,所以并没有看见拥抱着自己的爱人那宠溺信任的眼神在移开她身上后陡然变得冰冷的样子,马娉婷没看见,不代表其他人也没看见,内视镜里,坐在副驾上的螟瞧见帝鸿懿轩冷冽的面容后,那沉默不语的脸庞上陡地抽搐了下,他似乎感觉到有些人要倒霉的样子。
下车后,马娉婷好像已经忘记了白天发生的不开心的事情,和帝鸿懿轩说了句找卢芳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便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卢家大宅。
帝鸿懿轩微笑的注视着属于自己的可人儿往宅子里小跑的背影,转过头来时,却已经没有一丝笑容,淡淡开口道:“关于丫头脸上那四根指头印,是不是有人应该向我解释一下?”
身边有瞬间的寂静,正准备跟上马娉婷的螟自知此劫难逃,立刻俯首开口道:“少爷,是螟保护娉婷小姐不力,请你惩罚。”
帝鸿懿轩淡淡地瞥了全身黑衣的螟一眼,“认错谁都会,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能在丫头的脸上留下痕迹,虽然我如今脱离了首都初中的教师一职,但就我所知的,丫头虽然活泼了一些,可她乖巧的很,是不会轻易和人发生肢体冲突的。能让她这么狼狈的人,估计不是什么普通同学吧。”
螟俯首听着帝鸿懿轩淡淡的猜测,心里一震,“少爷果然神机妙算,娉婷小姐脸上的指印是上京阎家的下任继承人阎誉留下的,而这里面起极大催化作用的却是傅家的二小姐傅珊珊。今天,娉婷小姐在学校里和她的几个好朋友正叙别情,却被傅珊珊和其带来的三个女生围堵。言辞十分难听。
最后,傅珊珊不知和娉婷小姐单独说了些什么,娉婷小姐便先出手给了傅珊珊一巴掌,恰好这一巴掌被阎誉和傅家的大少爷傅哲瀚看见,然后经由傅珊珊带来的女生挑拨,阎誉坚决让娉婷小姐道歉,娉婷小姐不从。之后傅珊珊利用巧劲让阎誉在娉婷小姐脸上留下了指痕,娉婷小姐向那位阎家少爷表达了好聚好散的意思,便带着朋友们离开了。”
帝鸿懿轩静静听着螟的叙述,双手指节微微相击。沉吟道:“丫头的那几个好友就没有一个人替丫头出头么?”
螟有些怔楞,他还以为少爷会发威说要收拾阎誉和傅珊珊呢,不过立即就回过了神。“其中,青鹤堂的王纭的确是想为娉婷小姐出头,不过却被娉婷小姐压下了,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娉婷小姐早就给了她的几个朋友暗示,让她们不要插话。因为我感觉娉婷小姐和那位阎家少爷好像有一些微妙的关系。”
“微妙的关系?”帝鸿懿轩一字一顿重复道。“你是想说丫头和那个阎誉其实是有暧昧的么?或者说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一想到这种可能,帝鸿懿轩只觉得心里抑制不住的发酸发涩,眼中的冰寒也更为浓重。
“少爷,螟不敢如此揣测,只是……只是……”只是了半晌,螟的后半句话还是没有是出来。回想着自己为了保护马娉婷,居于暗处看见的白天发生所发生的那一幕幕,螟觉得他的言语突然变得很苍白。这明摆着的事情,他不好说出来刺激自家少爷,可也无法否认,来欺骗自家少爷啊。
帝鸿懿轩看着螟有口难言的样子,挥了挥手。“行了,不用再说了。关于这件事情,就不要猜来猜去了,我会找个机会直接去问丫头,想来,既然丫头已经说出了好聚好散的话,对于阎誉,即使曾经有感情,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过,螟你这番话,倒是让我觉得傅家那位傅珊珊小心思还挺多的,先是找丫头密谈,然后又让丫头忍不住甩她巴掌,再在丫头甩她巴掌的时候恰好给阎誉看见,在让阎誉甩了丫头的巴掌,估摸着是早就计算好的。真不愧是傅昀傅上将教出来的孙女儿,狐狸的后代果然还是狐狸!”
“少爷明鉴!”螟信服颔首,就凭自己的描述,帝鸿懿轩都能把每个人的行为掐的那么准,他佩服。
另一边,急匆匆跑进卢家大宅的马娉婷不过刚刚冲进卢岳林住的院子,还没进房间,便见到了一个暌违已久的男人,按理说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那就是一直言明要追求卢芳,甚至在和氏珠宝联展后两人关系还有了进一步进展的,却又因为各种原因很久不见的俞越俞大校长。
俞越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不同于一向的干净儒雅,细细看去,浅色西装上有着轻轻浅浅的褶皱,西装穿在他身上有些空**的感觉,袖口腰间都在随风打摆,想来是上次的枪伤让俞越清减了这许多。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卢岳林的房门口,眼睛直直望向房间里,眼神中充满复杂的神色,仍旧是那架金边眼镜,眉心却是多了几道深深的折痕。
马娉婷看见这副模样的俞越,联想到在学校里王纭和自己悄言的关于俞家近来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糟心事,不禁暗叹道:俞校长,这段日子应该过得很不如意吧。
暂时放下心中想向卢芳问的那些问题,马娉婷几步走到俞越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臂,出声道:“俞校长,好久不见,怎么光站在门口,不进去看看?”
马娉婷冷不丁的话让俞越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有些被她突然的开口吓到,低下头,俞越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居然多出了一个人,这要是来要他的命的,他估计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吧,淡淡自嘲,俞越开口道:“原来是娉婷同学,真是好久不见,我只是来看看卢芳,看她过得好不好,很快就走了。”
“只在门口看一看,就只到卢老师过得好不好了么?那俞校长觉得通过你这一番观察,卢老师究竟是过得好还是不好?”没有客气的。马娉婷只戳戳地问道。
俞越有瞬间的哑然,然后轻笑道:“这么些日子不见,娉婷同学的嘴上功夫日渐长进啊。”
“俞校长,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就叫做顾左右而言他?”微微歪着脑袋,如瀑般长长的黑发顺着那个弧度流泻,给马娉婷俏皮的模样增添了一分柔美,可是她的话却让俞越不容躲避。
“一直都很担心卢芳,”在那双黑白分明、看得十分清楚的大眼睛中,俞越终究是没支撑住。又或者这段日子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沉重了,想找一个发泄口,话匣子也终于打开。“可是,那时候,你们被傅家的人给掳走,我却被打伤了,伤倒不重。却还是休养了几天,醒来后就听说你们已经获救了。
当时就想来看你们,却又因为家里突来了不速之客而耽搁了,之后也一直都很忙碌,这副身子也不太争气,前段时间听说卢家发生了枪战。实在放心不下,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才行。”俞越儒雅的声音淡淡叙述着。脸上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马娉婷却是从这清淡的言语中听出了太多的烦忧与无奈。
原本还想替卢芳敲打敲打俞越的心就淡了下来,虽然外表那么光鲜,可是不论是卢芳还是俞越,都过得不容易啊。
马娉婷静静看了眼俞越。眼神也随着他望进了卢岳林的房间里,在那里。卢芳正在给卢岳林擦洗身子,按摩手脚。
“俞校长,对不起。”突然间,这句话就从马娉婷口中冒了出来。
俞越有些不解的回眸,“娉婷同学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呢?”
“你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我因为担心卢老师,所以这身抱歉,我是一定要说的。”没有丝毫尴尬,心里怎样想的,马娉婷就怎样说了,“世间万般事,半点不由人。其实,为了你,在我和卢老师获救之后,我和她还吵过一架。
因为,你的伤毕竟由我们而来,而你和卢老师的关系也可以说大致确定下来,所以男友受伤,女友照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就在那时候,秦雨和卢芬被送入狱,卢爷爷又一夕之间变成了植物人,卢家的产业也是千疮百孔,回到卢家的卢老师承受的压力之大,我想,一定让她很崩溃。
那段日子,卢老师一边要照顾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卢爷爷,一边又要忙着尽可能的挽回卢家的产业,心里还要受着把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亲手送进监狱的折磨,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或者说她根本就无法合上眼睛去休息。
在那种外界折磨和自我折磨中,她一定很痛苦,很疲倦,但她还是努力扛下了,我就是在那种时候,却因为,她完全没有心力去关照你,和她大闹了一场。因为在我心中,感情是需要双方共同付出、共同呵护的,我很害怕,卢老师会失去俞校长这样一个迁就她、心疼她的爱人。
而且,俞汐老师在学校里的迁怒和生气,也让我觉得,卢老师是有必要去说明情况,照看俞校长你的,所以,我无理取闹了。但后来,傅家又是不安分的接连找上门来,打伤了言懿轩和我,我们又倒下了,卢老师就更没有机会去看你了。
我以为,这样的情况下,俞校长你会心冷、会心死,会不再对卢老师付出感情,但是,今天,你来了,说实话,我很感激你,又是抱歉又是感激的。卢老师她承受了太多,我衷心的希望,你们彼此都不要放弃,不论发生了事情,好不好?”
马娉婷是换位思考才说出的这一番话,如果自己是俞越,为自己心爱的人受伤后,那个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却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那么她是一定会好好考虑这到底值不值得的,所以,在俞越进屋之前,马娉婷就想着把这其中的一切无奈都告诉俞越,希望能够让俞越理解,宽心。
而俞越也的确曾经闪现过这种念头,可是无论值得还是不值得,他都想来看看卢芳,只要看见卢芳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也算是对这份自己单方面长久的留恋的感情有了一个完美的句点。但是在走进卢家大宅,感受到其中的空旷。看见卧倒在床毫无意识的卢岳林,而床边忙碌着,清瘦了很多的卢芳的那一霎那,他心里陡然的一疼让他突然就意识到,他根本放不下。
俞越犹豫了半晌,却始终没有踏进这扇门,随之又听见马娉婷的一番话,心底里来之前那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决定都在这一瞬间被推翻,这扇门里的。操劳着的女人,是他心爱的人啊,就算是她有错。自己也应该去包容,况且,都已经等了那么多年,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吗?
马娉婷的叙述也让俞越知道,卢芳的无奈比之自己而言。更为深重,所以,他怎么还狠得下心来,和卢芳说再见,现在的他只想冲进门去,把卢芳紧紧拥入怀里。好一诉别情。
不知什么时候,卢芳那纤细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门边,静静地看着俞越。眼底是深深的思念和不可置信,有些语无伦次的,她开口道:“我……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想见到我的。”
而已经重新定下心思的俞越却是释然朗笑,“老婆都还没有追到手,我怎么舍得放弃。还是说,芳儿你要抛弃我?”说着。便张开了手臂。
静静走过去,轻轻靠在俞越怀里,卢芳口里喃喃道:“谢谢你,对不起。”
“芳儿,你知道么?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可你却一直不出现……”俞越低声道,想一个迷路的孩子般,声音中充满了浅浅的苦涩,那是一种等待已久的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卢芳静静地流着泪,不停道歉。
“不过,我很庆幸,我还是来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也放不下我,对不对?”俞越轻言缓语,话语中慢慢引诱着。
“嗯。”卢芳带着泪痕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热意,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再否认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我很想你,我放不下你!”
马娉婷含笑看着眼前这美好的一幕,静静的退出这一方渐渐升起甜蜜味道的院落,把这小小天地让给了那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就在她要回清风别院的半路上,帝鸿懿轩突然杀出,说是有些事情要问她,有些疑惑的,马娉婷小白兔便跟着帝鸿懿轩这只大灰狼去到了卢芳专程为他和他的部属准备的院落。
很大气的院子,形容很规整,华国古典的对成型设计,院中是挺拔耐寒的青松,红木的廊院,配着远处踮脚眺望便能看见的高峻的山峰,十分有山水的画意。
正好好欣赏着这院落的同时,一句冷不丁的询问便在耳边响起,“丫头啊,今天正好有时间,我想和你探讨一个人,这上京有四大家族,你知道吧,其中又以阎家为首,阎家的下任继承人,那个叫阎誉的男孩子,和你是同学吧,上次在和氏珠宝联展上,他对你的态度好像很不一样,而且我关于你脸上的指痕,我也听螟说了,似乎也和这位阎家继承人有光,那我能不能问一下丫头,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呢?”
这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大堆,如果马娉婷还听不出来帝鸿懿轩话里的意思,那她的智商就值得怀疑了。
头上瞬间挂上几道黑线,她挑眉道:“帝鸿懿轩,你要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哦,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啊?”
咳咳,有些尴尬的咳嗽声顿时从帝鸿懿轩喉头传出,偏生他还要表现出这是十分不经意的样子,倒是让马娉婷一通好笑,这个一向什么都在掌握男人啊,怎么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过,她喜欢。
笑过之后,马娉婷轻轻拽住帝鸿懿轩的袖子,轻轻摇晃,“其实,和阎誉的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过,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完完整整的告诉你,但是,你是不是也应该和我坦白一下,你的过去?你这么个大美男,要说没有几朵灿烂的桃花,我可不信。”
皱了皱鼻子,马娉婷微微嘟嘴,俏皮道。
帝鸿懿轩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白嫩的脸蛋,拂过她脸上指痕的时候,手劲十分温柔,“丫头你呀,真是一点都不吃亏,等等我让贝铭先给你把脸上这几道痕迹去掉再说。”
马娉婷却急忙阻止道:“那可别,现在还不到去掉的时候,你还是让你那位冰山医生帮我把这几道痕迹怎么能人为不用暴力的方式下,加深点比较好,你可不知道,我今天可给了傅家那个傅珊珊两巴掌呢,要是她找人来,我这脸上还能拨点理儿,不然,要是明个儿见到我一张干干净净的脸蛋,指不定人家心里怎么恶补呢!”
“丫头以为,我会惧怕一个傅家的势力?伤了我的人,就要做好承受报复的准备。”帝鸿懿轩言辞温柔,但语气中暗含的危险却让人胆寒。
马娉婷静静地摇了摇头,轻轻侧靠近他的怀里,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大掌中,把玩着,“我不要你因为我打乱全盘计划,帝鸿懿轩,我知道,你是个心里有大计划的人,我也知道,我和你也许有着意想不到的渊源,虽然,我总觉得你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但同样的,我也有自己的秘密没有和你说。
人家有句话叫做恋人之间一定要保持一定距离,才会长久。所以我不会追根究底,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尊重我,没有询问过我,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也许到了适当的时间,我们就能彻底向彼此坦白,虽然不是现在,可我仍旧相信,至少,我们一定不会彼此伤害,对不对?”
“丫头,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你的贴心,你的敏感,可我有十分心疼,你受委屈了。”抚摸着怀里小人儿那一头乌黑的长头发,帝鸿懿轩声音温暖,眼神满含着宠溺。
“我哪有什么委屈,其实这一巴掌是我应该受的,”静静的,马娉婷开口,“帝鸿懿轩,在没有遇见你之前,首先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是阎誉,按照恋爱的性质次数来算,他,应该叫做懵懂初恋吧。”
感受着抚摸着自己长发的大掌猛地一顿,马娉婷淡淡一笑,继续道:“应该怎么说呢,也许是缘分吧。你应该不知道,我最先认识的上京四大家族里的一个人是谁,那个人是一个温和慈祥的老者,她的名字叫杨君如,是我们那个小院里医务室的医生。
我小时候,身子不好,容易生病,所以经常会去杨奶奶的诊所里挂吊瓶,这一来二去的,我们家和杨奶奶之间就变得非常熟悉。杨奶奶她丈夫去得早,一个孤家老人的,我也就经常会去陪她,她就像是我的第二位奶奶一样,把我当做她的亲人,她的孙女儿。
说来也巧,我爱好很多,就想着学书法学画画学舞蹈,而舞蹈则带我认识了上京四大家族里的第二个人,那就是卢芳老师,第一次见卢老师,她完全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强人,高贵、美丽、漂亮、气质好。
然后在卢老师的带领下,我又认识了四大家族中阎家的闫坤和他的妻子莫丽萨,然后又因为我的画作被闫坤看上,进而有机会认识了阎誉。”
说到这里,马娉婷突然顿了一顿,嘟着唇,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恍然道:“不对不对,不是的,第一次见到阎誉应该是在俞方爷爷请我去吃饭的时候,认识俞家的俞方爷爷是因为我学习了毛笔字,然后参加了由他作为评审的一个书法比赛,然后在那间装潢的挺别致的酒楼里,第一次和阎誉巧遇,那家酒楼好像是就是阎家开的。
他那时候啊,非拉着我要我为自己一句无心的话作解释,我实在没办法,就和他讨论了一下华国酒店业发展的问题,然后他奇奇怪怪地告诉我他的名字,就离开了,我本来以为我们是不会再见面的,可是后来还是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