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家常
庞华的工作可不仅仅只有上课,同理,陈骅晟的工作也不仅仅只有官司跟合同。
陈骅晟帮他把一小批凝胶品紧急送去实验室的时候,特意穿得比较……嫩。厚棉衬衫、格子中裙、打底天鹅绒‘裤’袜,短筒单靴,脸上遮龄‘裸’妆,立在正值壮年的讲师的实验室‘门’口,嗯,‘挺’像回事。
庞华高高兴兴地跑出来接应,搂着老婆的肩说了好几句才回去。
“你哪个系的?研究生?”一名路过的中年教师突然叫住她。
陈骅晟愣了下,“啊,我是庞华的家属。”
“……听说他的夫人也是我们学校的校友,你——”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不过我文科、他理科;我本科也这里念的,不过是法律系……现在是法学院了。”
“哦——”这位好像有点将信将疑。
陈骅晟笑着点点头,招呼个再见就走了。
陈陈的‘奶’‘奶’又趁着儿子媳‘妇’不在的时候来看孙子了。
乐乐已经学会了如何在保姆的帮助下招待亲友兼照看弟弟,而陈陈最喜欢的就是姐姐‘弄’来一杯甜甜的蔬果汁,亲亲热热地喂他喝——就是把软软的吸管放他嘴巴里。
陈骅晟对婆婆的做法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但她没有任何抱怨,还带了婆婆和两个孩子一个保姆,浩浩‘**’‘**’地去刚装修好的房子那里看看。
乐乐对“自己的房间”抱有极大的热情,陈陈只要有得玩乐、怎么着都行。往往是乐乐大讲特讲,而弟弟则在边上嗯嗯啊啊哈哈的助兴——这小子还不大会说话,但是很喜欢听别人跟他讲话。而且‘挺’乐意“附和”几句的。
至于乐乐,她要的是弟弟的“赞成”、“听话”、“跟随”,嗯,虽然他说的话没有人听得懂……
陈陈想从婴儿车里爬出来,不过他妈妈和‘奶’‘奶’都没让。
他们很快就走了。
当‘奶’‘奶’的很认真地研究着窗子缝隙的大小。还拿了检测报告,研究一项项的数据,回来时还揪住好歹还有个化工硕士的小儿子讨论了半天。
陈骅晟没有打扰她的兴致,因为孩子们的外婆差不多也是这样的。爸妈家里不少装修和家电都老旧不堪用了,陈家也在做些小装修。不过老人坚决不要‘女’儿出钱——好吧,陈骅晟也有一些有心无力。她的房子的面积、日常‘花’费。已经够‘精’打细算的了,这样才正好维持一个还算体面的生活。
第二个孩子的负担虽然不至于无法承受,不过也够呛。哦,孩子们的‘奶’‘奶’是支持了不少玩具来着,也算另类的“贴补”。
过了两天。庞华回来,将两个小的‘弄’睡下之后,拉上窗帘、关掉房间里的大灯,好笑地对她说起一桩“流言”,说他“抛弃”了“糟糠”“老”妻,另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学生。
刚开始时陈骅晟没明白怎么回事,然后突然醒悟过来,然后笑倒在地毯上。
庞华过去捏她的脸。捏捏——她居然成了年轻学生,嗯……好有面子啊!
“嗯,庞老师。你抛弃了老了的‘老’婆哦!很不好呐!”
“陈小姐,你很不厚道啊!”
陈骅晟吃吃笑着,依着他的暗示坐上他的‘腿’,“唉,看来我迟早要被美容医院骗掉一笔手术费。”
“嗯……你喜欢就好。”好香的牡丹气息,嗯。久了,他开始觉得这个比茉莉的气息更清雅。
“你现在看起来比左智轩那家伙年轻帅气。果然。我的努力很值得呢!”这样不显年龄,忠心不二的男人是她的。
“呵呵……老婆。你很漂亮的。”
“老公,你很帅的。”
两个人傻哩叭叽地互相吹捧了一番,差点误了恩爱大事。
……
公司的办公室始终处于嫌小的状态,但已经比当时工作室时条件好很多;一批设备旧换新,嗯,折旧也增加了,但库存还是维持在危险的、安全的上限,勉强平衡。谢天谢地,还有一个光棍节可以做个时间拐点,而且因为收入基本都来自于网上,所以很多数据,尤其是资金周转计算起来很方便。
“我前天还很奇怪,怎么家里的支出突然少了一大笔。现在终于想起来了,我们只要还贷款,不需要付房租了。”陈骅晟确实有些忙得晕了。
“现在发货的事也差不多了,休息两天。”庞华打开空气取暖器,让房间的温度缓缓上升。最近温度急剧下降,她忙得脚不沾地,陈陈中间还小病过一场。
“嗯……”陈骅晟钻进厚厚的被子。不对劲,浑身骨头痛。“我好像有点感冒了,帮我拿个‘药’吧。”
“好。”
他兑好了大半杯温开水,翻出来专‘门’对付骨节疼痛和低热的那种感冒‘药’,伺候她吃下。
这已经是非常、非常体贴顾家的丈夫了。陈骅晟‘迷’‘迷’糊糊地关照他也吃点预防感冒的冲剂,然后‘迷’‘迷’糊糊地躺下。
所里一位打过无数官司的‘女’律师很平静淡漠地办好了离婚手续,他们的‘女’儿已经满十八,父亲给了‘女’儿两年的学费就净身出户了,因为房子是‘女’方家买的……她说,自己前夫从不为妻子和孩子付一分钱、做一件家务,所以两个人还是各过各的比较好。陈骅晟不相信离婚的原因仅仅是那样,因为那位‘女’律师结婚好些年头了——只,别人的家事与她无关,何况那位‘女’同事并不需要帮助、她只是憋不住来倾诉出来罢了,于是,大家知道了也就算了。这事对陈骅晟有些影响,但冲击不大。
陈家妈妈可能是太过信任当律师的‘女’儿,所以从没有提过放在娘家的‘私’房钱、给孩子个人的存折、房子写在谁的名下等等很实际的问题,反而经常提醒‘女’儿,不要只顾工作、只顾孩子,孩子的爸也是很重要的。当然,也许是看到‘女’婿对‘女’儿伺候得那个叫好——其实‘女’儿对‘女’婿也很好,至少在大家公认庞华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之前,就好得有些过分,不过这一点已经被婚姻给盖过去了——所以老妈基本上不会多提‘女’儿家庭的事。
庞家也是一样。前十来年近乎放弃了的小儿子,学习着、工作着、生活着,妻子儿‘女’俱全,不能算是惧内,更非吃软饭,而是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日子过得小康,社会地位不错,也从不要老人做什么、给什么,且走出‘门’的一家四口实在让人无法挑剔……最后,他们也就默认了,小儿子家由媳‘妇’做主,反正孙子姓庞就够了。
“这个是‘奶’‘奶’——那个是爷爷——”
陈陈啊啊伊伊的,有时也会冒几个音节,但依然不怎么能说话,也不太喜欢顺着大人教的话语学,但走路十分好,最爱在各个房间里‘乱’窜。乐乐在他这个年纪,说话已很利索,但是身体没有弟弟健康,晚上的睡眠也远不及能吃能动能睡的小男孩。
砰的一声,陈陈摔倒在爷爷家的地板上。‘奶’‘奶’一见差点哭出来,立刻飞快扑过去,结果小家伙连哼都没有哼一声,麻利地爬起来,咧开嘴笑着继续……往卫生间跑,真不晓得这小家伙为什么对那个地方如此有兴趣,到了别人家,第一个“拜访”的房间就是洗手间。
好吧,也许是他爸爸在很努力地教他上厕所,导致他认为厕所是个伟大得不得了的地方,嗯,最好的是这里总是有一面大大的镜子,可以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的“英姿”。
“来,看看,这个就是我们的陈陈。”爷爷以最短时间了解到孙子的这个不同寻常的爱好,连忙把他抱起来,对着镜子研究了老半天。
庞陈笑得小口巾上都是口水。
陈骅晟等他闹够了,跑出来,眼明手快地扯下脏兮兮的口巾,换上新的,然后用‘肥’皂洗干净,拿出去晒太阳。
乐乐开始缠着伯父,问社会科学问题,比如为什么幼儿园分大中小班,为什么小孩子都要上学,为什么先学算数而不是先学物理,为什么医生要念很多书,为什么……
很奇怪的是,对自家‘女’儿有些不耐烦的庞家老大,居然一本正经地与侄‘女’讨论各种问题起来,而庞家最大的孙‘女’却很喜欢与不大会说话的堂弟一起玩。
“ok.”
“……”
乐乐的幼儿园有一堂额外收费的课,是外教上的。她去上了几次之后,回来开始与妈妈对话——当然是各种语言、方言的那种。可一个学期之后,她就拒绝去那个课,陈骅晟并不追问原因,只乐得少付一笔钱——在不需要额外付一大笔房租之后,家里的经济宽裕了些,也能给四口人买些衣服了。当然,有些中高端的衣服,是陈骅晟提出设计理念后找个体作坊做的,因为品质好、价格高,销量虽然不大,但利润相当不错,那些个人设计工作室也能养活自己,可谓皆大欢喜。而乐乐现在穿的也是这批货,夹棉缎面小旗袍,华美粉嫩,把个小家伙美得不行,这个系列的‘女’童装和亲子装也是今冬她店里卖得最好、赚得最多的衣服。顺便说一句,乐乐拍真人照片,是有零用钱拿的,攒起来之后就有新款小电脑用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