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沐寒，姐把你给卖了
茶的雾气自面前袅袅的升起，隔住了两人的视线，带来了阵阵茶香，沁人心脾。
沐悠坐在小院子里的一小坐榻上，单手优雅的端起瓷杯，小啜了一口，杏眼微眯，露出了一丝享受的微笑，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此时的雾气正好散去，夜森看到沐悠的表情，眼底掠过一丝诧异，有些好笑的问道，“怎么，小姑娘，你还懂茶吗？”
睁开眼，沐悠淡淡一笑，道：“大红袍，产自福建武夷山，生长于岩石缝间，由于生长条件的艰险，所以产量稀少，因此价格昂贵，其去红茶之苦，无绿茶之涩，有‘红叶绿镶边’之美称……”
见到对面侃侃而谈的女孩，夜森的表情虽然还是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内心却是惊讶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会对茶有这么一番深刻的认识，这个女孩，真是给了他好些意外。
一杯茶品尽，沐悠仍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反观夜森，脸上却是有了些许的褶皱，半响无奈道，“好了，小姑娘，老头子算是服了你了，你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直说吧！”
直到这时，沐悠的脸上才浮现出一抹真实的笑容，笑意直达眼底，比之骄阳更耀眼，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反倒是看的夜森一怔，同时心里多了几分侧目。
“难道夜伯伯不知道我来的原因吗？我这是想借着小寒的面子买彩票呢！”沐悠放下茶杯，双手合拢放置膝上，说的话一派悠闲，还带点孩子气的撒娇。
也就是这句话，让夜森的脸色倏地阴沉了下去，目光不再柔和，凌厉的看向沐悠，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浓重的杀气，仿佛刚刚那个慈祥的老人只是沐悠一时恍惚出现的幻觉。
沐悠心中暗惊，置于膝上的手已经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冷汗，明明是九月天，她却硬是感受到了迫人的寒冷。
努力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沐悠知道，对面坐着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如果她现在露出一丝的胆怯，那么先不提下面她要夜森帮忙做的事，更有可能是这一刻，她就会被他彻底解决！
“小姑娘，你可知道你在说出这句话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事？”短暂的低气压过后，夜森的情绪也缓了过来，语气却还是带着丝森冷。
悄悄地，沐悠吐了口气，还好，第一关总算是过去了，至少他对她，已经没有了那份杀意。
努力的稳定心中的那份不安，沐悠依旧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不是那样的轻松了，“我知道啊，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夜伯伯你只会有一种做法，那就是——杀人灭口。”
夜森直到现在，才终于对这女孩多看了两眼。
女孩的脸庞还很青涩，眉眼清秀，却称不上是美人，特别是她的手臂上还绑了纱布的情况下，可是就是这个女孩，却是给了他一种恬淡婉约的感觉，多年在黑道上游走的戾气与暴躁，仿佛会在无形间被她抚平，生不起半丝的反感。
明明是个小女孩，却会从骨子里生出一种看透一切的超然脱俗，让他惊异不已。
“行了，小姑娘，你既然敢这么和我说话，就肯定有把握我是不会杀你的了。”在对沐悠进行了一番分析后，夜森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孩子，他不但没有任何的厌恶之感，反而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亲近她，这女娃，果真有意思！
“我想请夜伯伯重新出山！”突兀的，沐悠坚定而又迅速地吐出了这句话。
夜森微微一愣，随即恢复正常，却是沉默不已。
沐悠也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相信夜伯伯也该知道如今的形式。我知道，夜伯伯是真的对黑道起了厌倦之心，所以才会退隐，只是黑道这条路是进去容易出去难，因为你一旦退出，就代表着你的一份关系网也被带走，特别是像夜伯伯这么叱咤风云的人物，更是如此，只要存在一天，就在那些仍混迹于黑道的人的心中留下一根刺，一天两天没什么，但长此以往，总会有人……会想拔除。”
“再来还有白道势力。”说到这，沐悠悄悄地觑了下夜森的脸色，看他微皱了眉，才继续往下讲去。“夜伯伯你不可能不知道，黑道和白道向来是势不两立的，即使是夜伯伯在黑道有着那么重的地位，却还是避免不了有些人的伺机而动，那么白道又将会如何？这些，我想夜伯伯都想到过，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离开或者……重新回去！”
对面的人终究是按耐不住了，脸上浮现出了意思笑容，只是……过于苦涩！
“好你个小女娃啊，我夜森真的服你了！”夜森摇了摇头，看着沐悠道，“且不说你从何处得知我在这里的消息，单凭你现在对于黑白两道的分析，就不由得我不对你刮目相看，既然如此，想必你也一定有了想法，如果，你能拿出一个让我觉得可行的方案，那么，你需要我的帮助，也未必不可！”
——再次出现的分割线——
一番长谈过后，有些困难却又迅速地站起身，伸出右手，语气轻柔神情却是郑重道：“我想，我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我沐寒的姐姐，沐悠。”
夜森没有立即便回握她的手，虽然他同意与她合作，他这并不代表他同意接受她的友好。
沐悠也不恼，手一直举着，眼神坚定的看着他的眸子，丝毫不因其锐利与凛冽而畏惧半分。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什么都没说，却是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切！
最终，夜森还是动了，第一次，在与一个女人，不！还是一个女孩的对视中，他感觉到了动容。
他还是知道自己能带给人的压力的，混迹黑道大半辈子，他见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却从没有一个能在她的注视下对视上三秒，一个，也不！
可是这个女孩，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能够敢与他这么对视丝毫不怯？一时间，他似乎想起自己刚刚步入黑道的那些岁月，那时候的他与前辈们的对视，自己也丝毫不惧，那是因为当初的自己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又是孤身一人，所以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是这个女孩呢？看她的穿着，家世肯定也不会差，那生活在这样一个条件下，她又怎么会拥有这么强大的魄力与无惧？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可能是好奇，可能是迷惘，也可能是欣赏，总之，夜森最总还是握上了那只手。
“夜伯伯，以后小寒就拜托你多加照顾了……”沐悠此刻，才完全的放松了下来，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甜甜的一笑，心里却有些讪讪。
沐寒，姐对不起你，姐把你给卖了……
－－－－－－题外话－－－－－－
武夷山在福建与江西的交界处，这里就写福建了，亲们不要太过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