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是,冯书记,我注意,我注意。”一看冯思哲真的有些生气了,江大全连忙又改变了自己一下说话的态度。“情况是这样的,冯书记,前天星期六,许副书记非要请我吃饭,说是要熟悉一下同志关系,我想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这便去了,可万没有想到他一见到我就要在工作上全力支持他,想办法架空你,我一听就急了,当场是进行了反驳,随后就在昨天,我便听到有人说许副书记找了许多和我意见不一致及反对我,甚至是以前一些范系人谈话,找我工作不利的理由。冯书记,你说他这不是打击报复是什么呀!”
江大全用词其实已经很小心,先是说明了许同找自己吃饭是以熟悉同志为由,他不好拒绝,这样才去的,不说这句话,他怕冯思哲会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再者又说到许同说伙同他要把冯书记工作架起时,他严词拒绝了对方,是那样的坚定,以证明他是站在冯思哲这边不动摇的。
冯思哲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许同会这样做,先不说要与江大全合伙架空自己这事是不是真的了,就说他要拿江大全开刀这个事情突破口还是选很对的,因为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范系之中没有倒下的县委常委,许我范系留存的干部基本上都是他的门下,而一些被牵扯到范系倒塌案中的其他被拿下官员,他们又是十分的憎恨这个江大全,因为在很多人看来,如果没有江大全的配合和反戈,那范系不会倒的这样快,这样的彻底。
如此说来,江大全本身就是一个有争议的人,那就是恨他的人有,爱他的人也有。这样的人必须就会成为争论的焦点,其个人的影响力也是不言而喻的,这个时候,如果谁能在江大全身上做做文章,自然的就会引起八方的注目。恰巧的是此人又是投奔于自己的,现在也算是冯系人之一了,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许同可以给扳倒了,那对他的个人影响力而方一定是十分有益的。当然了,这个前提是指在伤害冯思哲的情况之下进行的,因为现在江大全是自己的人,动了他就等于动了自己在邱县的权威。
看了看眼前的江大全,冯思哲沉声问着,“我在问你一遍,这些年你在邱县到底有没有做什么贪赃枉法之事,还有什么没有和我说清楚的,若是有的话,现在请讲出来,一个不落的讲出来,这样是在救你,你明白吗?”
冯思哲并不后悔当初收容了江大全,正是因为他的倒戈,这才使范系的大厦倒的更快。而既然当初可以接受他,现在就不能抛弃他,这是冯思哲做人的原则,用的时候捡起来,不用的时候扔掉,这个道理怎么样也讲不通的。纵然是现在,如果有人想动江大全,他也是会反对的,因为这个人曾帮助过自己,他不能眼看着别人这样的欺负他,当然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人不在自己面前撒谎,没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反之如果这人在这种时候还敢和自己玩心眼,那对不起了,他只能放弃掉了。
“冯书记,你是知道的,我唯一的毛病就在于曾收过百得金矿和爱民金矿的一些钱财,然后破格的提拔了几名干部。可是自从我决心与范系一刀两断,我这便把收受的钱财全部上交了县纪委,这一点吕书记那里有笔录的,而至于我提拔的那些干部,后来也在您的指示下分别的给予了不同级别的降级,已经算是把这些叫事情了了,我真不知道许副书记还要翻这些旧帐干什么。”江大全是一帐很冤枉的样子说着。
“好,如果你仅仅只有这两点毛病,且都已经改了,那我就可以为你说话。但你记住,如果你还有什么隐瞒我的,回头被人查出来了,那我就不能救你了。”见江大全话说的是情深意重,不像在撒谎,冯思哲这便也给了对方承诺。
“您放心,冯书记,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呀。”江大全再一次以肯定的语气说着。
“好,那你就可以回去了,你放心,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这一点改不了,而不是你做的,别人也冤枉不了你。”冯思哲向着江大全点了点头,做出了送客的样子,同时也算是给了对方承诺。
江大全从冯思哲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人自然是精神了许多,在出门时,远不如来时那般仓皇,所有的便是一脸的振奋之样。
目送着江大全离开,冯思哲这就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拔了一个号,说到,“光明,去看看吕书记在不在办公室,若是在的话,把他给请过来。”想来想去冯思哲还是认为有关江大全的事情还是让吕卓与许同斗弄一翻吧,这点事情就让自己直接去与许同对话,这还范不上。
许同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正在整理着这两人与人谈话的记录。
这两天,他可没有冯思哲像一样休息,而是一直在找人谈话,在了解着邱县的同时也在寻找着各种突破口。他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在邱县有所建术,建立自己的势力,以向王显义副书记证明他调自己来邱县是正确的,自己是一个可造之才。
要说这两天的努力的确是没有白费,至少他了解到了很多有关江大全的事情,也算是给自己在邱县准备烧的第一把火找到了合适的目标。他自然就是江大全了,这个曾经是范系,现在是冯系的县委常委之一。
对江大全的事情,他通过与许多曾经是范系干部的谈话之中了解了不少,知道这个人曾经干过不少违纪的事情,比如说收受金矿厂的贿赂,曾按着范月刚和鲁克远的意思破格提拔过一些干部等等,他相信凭着这些,哪一条都可以好好地收拾了江大全,而如果自己作为县委主管人事的副书记,可以先收拾了县组织部长,那以后谁在想和自己较劲就要考虑一下实力问题了。
想着拿下了江大全,市委就可能会派其他人来任这个职务,那凭着王显义的能力,很可能这后调之人就会是自己的同盟,那时他就有机会在邱县一展拳脚了,他就十分的兴奋。
看着桌上的这些材料,他的嘴角发出冷笑之声,“江大全呀江大全,我找你合作那是看得起你,可你确如此的不给面子,那就怪不得我先收拾你了,呵呵,你不过是第一个,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然后迟早邱县会是我自己的了,哈哈哈哈。”
把材料整理完毕之后,许同就从办公椅上站起,出了门直奔向了县纪委书记吕卓的办公地点。他可是知道这个人的,此人就是想干出一番事情来,而能整倒一名县委常委,无疑会是很大的功劳,有了这些证据,他相信吕卓是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在通报了秘书之后,许同就走进了吕卓的办公室。正在低头办公的吕卓看到是他走了进来,那是谱大的头也没抬,“是许书记呀,有什么事情吧?等我处理完了手上这份工作在说好吧。”
许同这一次来是寻求与吕卓合作的,在他想着,通过整倒江大全,吕卓可以得到成绩,自己可以树立威信,这对两人都好,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合作的机会,为此他也是不着急,就那么坐在了会客用的沙发上,等着吕卓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
但不知道是因为吕卓的工作太忙,还是他真的把许同给忘记了,总之这一低头处理工作就是近一个小时。足足几十分钟的时间被人冷落在那里,许同岂能乐意,眼看着吕卓又拿过了一份文件打开,开始批阅,他终于有些忍不住的讲道,“我说吕书记,我可是在这里等你半天了,你什么时候能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呢,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呢。”
按级别大家虽然都是一样,可按县委排名,实际上许同要比吕卓靠前一些人,如今这样被不如自己排名的人挤兑,许同怎么会受的了呢。
一向脾气暴躁的吕卓这一次确出奇的与以往不一样,没有发火,而只是抬起了头,看了许同一眼后道,“许书记不要着急嘛,你没有看到我这里有很多工作要忙吗?如果你真有事情那不如就直说吧,我一边写一边听也是可以做到的。”
吕卓的话算是彻底的激怒到了许同,想他身为县委主管人事的副书记,何必向一个县纪委书记低头呢,许同是猛的一下子由座位之上站起,然后用手指狠狠的指了一下吕卓,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他还是没有糊涂,还是知道自己此来的任务,这一次他必须要说服吕卓,不然的话他就无法名正言顺的动江大全,就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好吧,既然吕书记有这么多工作要做,那我就说着,你边写边听便是了。”想来想去,许同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谁让他接下来的工作离不开吕卓呢,这一刻也只有忍气吞声了。
说完了这话的许同看着吕卓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也只好在心中暗自菲夷了一番之后接着说道,“情况是这样的,经我这两天的详查,我发现在全县人事问题上作为县委组织部长的江大全同志自身存在着很大问题。他的主要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收受财务,一个是无视组织程序,经这两项之下被他提拔的人是大有人在,其中大家都知道的就有……”
许同是坐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然后最后又说道,“我就实在不明白了,对于有着明显这样问题的干部,为什么我们邱县县委会置之不理,为什么我们邱县纪委也视同未见呢,这样做,实在是让我无法去理解。”
“好了。”直到许同讲到这里,吕卓这才抬起了头,“什么叫做县委置之不理,什么又叫做县纪委视同未见,我想请问你许副书记,这些话你讲出来可有依据吗?你知道作为一名县委领导,这样冒失的讲话其实是在犯错误吗?”
“犯错误?我犯什么错误,言论自幅,你不会又把以前文革那套给我弄出来,扣我头上吧?”一听吕卓在提醒自己正在犯错,许同当即就不干了。在他看来,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确无人去查,明显就是因为有人在包庇着江大全,而这个包庇他的无疑便只有县委书记冯思哲了。他作为主管人事的县委副书记,想要抢到人事大权,那就必须要先控制住组织部,那从这两点出发,江大全都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向江大全出手毫无疑问会是正确的,那又是何罪之有呢?
现在的吕卓说自己在犯错误,无非就是想帮着冯思哲去遮掩一些丑事罢了。
“许同同志,请你再一次注意自己的言行。”听着许同明显的错误理解了自己话中的意思,吕卓蹭一下子就由桌子里面站了起来,“许同同志,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这样说是在提醒你,身为县委领导中的一员,你一定要注意说话的措词,要主动的维护我们集体形像,而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比如江大全同志的事情,你就不能随意的在外发表言论,不然的话,其它同志会怎么想?”
第0738章 请救兵
“什么其它同志怎么想?我告诉你吕卓同志,你现在的这种表现就是在为一些人说情,或是可以说成是遮掩事实,你知道吗?”见吕卓听了自己说出这些话,还不为所动,甚至还在为其人辩护时,他是恼怒了。在他想来,拿江大全做文章,实在是在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了,可就是这样,竟然还有人敢为其说情,难道说他们真的以为现在的邱县已经由范系变成了冯系的天下嘛,真的没有人敢对冯系之人指手划脚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因为他有话说,他要改变大家的这种对冯系亲近心理。
“什么?你在说我遮掩事实?”一听到许同这样讲自己,当即吕卓就有些不乐意了。
要说许同想拿江大全开刀他倒不想管太多,因为他对这个人也并不是太感冒,他终始认为此人是投机取巧成巧,赶的机会好,这才在范系要倒下之时,成为了冯系的干将之一。像这样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骨气,是属于见风倒的那伙人,若不是冯思哲提前的和他打过了招呼,那他甚至都不想在管江大全的事情,甚至会和许同有一样的想法。可是现在他竟然说自己在遮掩事实,那他真的不高兴了,这是明显的许同把自己想成了与江大全一样的人,对于此事,他必须要有一个解决的方法,不然岂不会被人误会。
“许同同志,请你说话再一次注意言词,对于江大全的事情,你现在可以说完全的不知情,听到的只是他与以前不一样的一面,而事实是若不是因为他及时的揭发了范系之中的很多事情,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查到范系人所犯错误,不可能这么快的把范系这颗害了邱县多年的毒瘤一并给拿掉,你知道吗?”吕卓沉述了江大全曾为扳倒范系所做出的一些贡献,为的也是让许同明白,对江大全的问题不能光看以前所犯的错误,还要看其对组织上的贡献。
“行了,我们不能因为一名同志曾做出过一些贡献,就不去追究他的错误了。我们党在用人上一向讲究的就是实事求是,而并不是因功弃过,这是组织原则,我身为邱县主管人事的副书记,是很清楚这件事情的。”并不为吕卓的那些话所动,许同是摇了摇头。
“功是功,过是过这一条是不假,可我们组织上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不是,江大全对于扳倒在邱县一手摭天的范系是有着特殊贡献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也是要进行特殊保护的,关于这一条,我与冯书记已经达成了共识,我想许副书记就不要多说什么了。”见怎么样也不能让许同去改变主意,干脆吕卓就把自己和冯思哲商议的结果讲了出来,用来去堵对方的嘴。
许同此来本是欲争求吕卓同意的,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不可能了,那既然如此,那他也没有必要呆在这里了,反正在他想来自己对江大全的一些事情手中拥有实证,既然县纪委不予配合,那他就去市里告,他就不信,手中有这些像样的证据,还能扳不到江大全?而只要扳倒了江大全,无疑就等于是当众给了冯思哲的巴掌,这样以后在邱县谁还敢和自己对着干,那对自己以后在这里展开工作可是相当有利的。
“好吧,既然吕书记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你先忙着吧。”许同起身离开了吕卓的办公室,他在走时并未就江大全的问题要拿到市委的事情相告,他为的也就是想来一个突然袭击,好给冯思哲一个措手不及。
许同就这样走了,吕卓并未多想,只是摇了摇头,心中叹着这个许同心气太急,刚来邱县还未立稳,就想拿一名县委组织部长开刀,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看来这个许同也就是程咬金,就是那三板斧,一时兴血**,耍一下而已,耍完了也就应该走了。
因为吕卓的大意或是说瞧不起对方,他并未把这件事情想的太过担心,以至于当陈光明代表冯思哲来问他许同是怎么样说的时,他随口地回答着对方,“这件事情不算什么事,对方看自己态度坚定,就走了,想必是退缩了。”
冯思哲听了吕卓的回答之后,也未做他想,因为就他看来,这个许同虽然是县委主管人事的副书记,可在邱县一没根基,二无势力,就算是想翻什么浪也不会那么容易的,这件事情他碰了一个壁,回头只会想其他的办法,至少就这件事情他不会有什么动作了才是。
可事实确是许同离开了吕卓的办公室之后,便直接的驱车前往了永阳市,来到了市委,找到了自己的靠山永阳市主管人事的副书记王显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