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和温谅并肩走到门外的梧桐树下,她今天没有穿以往最多见的那套黑色风衣系列,而是换了一套暖色的修身休闲装,精神比起前些时日好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始终盘旋在她的眉心,从青州开始就陷入矛盾和不确定性之中的那股压迫感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
也许对他们两人来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至少迈过了第一道槛,有了方向,才有了未来!
“干吗走的这么急?”
“出来一个月了,青州还有那么大一摊子,总得回去看看。另外中央工厂即将完工,新兴和青化厂的合作也开始深入,这两天我的电话都快被李叔他们打爆了,再不回去,要革我的命喽!”
宁夕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满嘴胡扯,不过我也懒得管你……真的不要我送你去车站?”
温谅对院里努努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火车站没人拐卖的了我,况且这还有位大小姐呢,都走了当心她发飙!”
提起朱子萱,宁夕有点心疼,但也有点无奈,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强求不了,眼睛注视着温谅,透漏出如海深的真情,低声道:“路上小心,到家了记得给我电话!”
温谅看了看四周,突然一把将宁夕拥入了怀中,宁夕微微一惊,却瞬间沉浸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呢喃道:“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人间最美的情话莫过于此。温谅微微一笑,乍抱还分。指尖从她的脸颊划过,猛然掉头离开。
凌晨两点,温谅在青州站下车,随着人流走出火车站,一眼便看到对面路边停着的雷克萨斯,走过去敲了敲窗户。
车窗滑下,露出左雨溪似嗔似喜的浅笑俏脸!
床帏间销魂一夜,两人仿佛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的互相求索。扭动交缠的曼妙娇躯,嘶哑动听的轻喘低吟,让一个月的分别和思念重新水乳交融。
早晨七点,鸟鸣的闹钟声准时响起,温谅迷糊着睁开眼,发现左雨溪已经穿好了一身黑色的套装,长发梳拢在脑后。用一根发夹卡住,本就毫无瑕疵的脸蛋梳洗好坐在床边,笑意吟吟的凝望着他。
“醒了?以前不都是准时六点就起来跑步的吗,你现在的身体可是越来越弱了噢……”
身为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不能不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温谅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微一用力,左雨溪低呼一声,倒在了他的怀里。
“弱?昨晚是哪个小女子哭着喊着求饶的,要不要大爷我再证明一下?”
左雨溪仰起头,充满了魅惑的眼神完全能勾的佛祖下凡。吐出嫩红的舌尖在温谅的胸口轻轻一舐,却满脸怯生生的样子。道:“大爷,求你饶了小女子吧……”
温谅的欲望隔着薄被都能被怀里的佳人清晰的感觉到,左雨溪双手一撑,从他怀里躲了开去,娇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我得先走了,厨房有早餐,你要是累的话再休息一会,自己热了吃,乖!”
温谅双手托在脑后,靠在床头,看着左雨溪袅袅娜娜的出门而去,突然有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随手拉开窗帘,无数道阳光直射进房内,照的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青州,我回来了!
……
许瑶抱着几本书走进校园,刚过了教学楼,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她的名字,扭过头一看,却是匆匆跑过来的纪苏。
因为上次纪政出事,两只小萝莉的感情突飞猛进,比起刚认识时不知好了多少倍,如果说以前更像因为温谅而聚拢在一起的朋友,而今已成了可以谈心夜话的闺蜜,当然了,跟宁小凝那种还是有一定的区别,但至少这种关系足以和谐的不让温谅再为之头痛。
许瑶停下脚步,等着纪苏来到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递了过去,埋怨道:“看你跑的满头大汗,急什么啊,才7点30,又没有迟到!”
纪苏微微喘了几口气,接过手绢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又极其自然的递了回去,道:“今天不是月考吗,叶老师让我早点来班级,安排布置月考的事,可昨晚睡的晚,差点又没起得来……”
许瑶的眉心凝成了一个可爱的小波纹,低声道:“那个又痛了?”
纪苏脸上一红,她固然大方,可谈起女儿家这点事还是有点害羞,道:“嗯,还是有点……”
“奇怪了,”许瑶伸出一根食指挠了挠鼻尖,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跟小凝怎么都有这毛病,可小凝吃了那个大坏蛋说的偏方,也挺管用的啊,到了你这怎么不行了呢?”
“这个因人而异吧!”纪苏拉住她的手,两人并肩往前走去,笑道:“还叫他大坏蛋,气还没消啊?”
许瑶撇了撇嘴,道:“我生什么气,人家不知道在京城多快活呢,早把青州给忘了……古时有大蠢蛋乐不思蜀,今天有大坏蛋乐不思青,古今辉映,相得益彰,绝配啊!”
纪苏被她一本正紧说笑话的样子逗的直不起腰,整个人都差点倒在许瑶的身上,引得过往的男生们全都忍不住偷偷的看过来几眼。
不知从何时起,青一中最漂亮的三朵花会一起出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或清冷,或明媚,或秀雅,长发飘飘,裙裾飞扬,成为无数男生梦里那一道最美的风景,多年以后,仍然念念不忘!
跟纪苏分了手,许瑶回到一班自己的座位上,手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看着书。可不超过三秒,所有的文字都会变成那个大坏蛋的脸。笑的还是那样的贱,简直贱的让天下最顶尖的化妆师都会感到绝望。
可就是这张脸,却一夜一夜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越思念越清晰,越清晰越思念。
一个月了,他在京城还好吗?
马尾辫和大眼睛从后面悄悄围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你指指我。我指指你,,却都不敢去做平时常做的恶作剧。
她们都知道老大心情不好,可身为小跟班,这个时候不正应该发挥作用吗?最后只好用必杀技,两人无声的进行了一场剪刀石头布,以大眼睛的失败而告终。
马尾辫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双手抱拳做了个祝你平安的手势,大眼睛深吸一口气,把牙一咬,死就死吧,突然伸手捂住了许瑶的眼睛,清嗓唱道:“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从mary到sunny和ivory……”
歌声未落,许瑶冷哼了一声,大眼睛极其没有立场的改了歌词:“其实你已知道我的名字……”
马尾辫哈哈大笑,大眼睛松开手。萌萌的眨了眨眼睛,道:“老大。我这歌声还是很销魂的吧?”
许瑶转过身,简直恨铁不成钢,道:“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乱用成语,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什么销魂不销魂,羞不羞?”
“羞,当然羞了,我都快羞涩死了。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整天茶不思饭不想,为伊消得人憔悴,又是什么道理啊?”
许瑶被她戳到了痛处,抱住大眼睛的身子去撕她的嘴,故意恶狠狠的道:“就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的多,瞧我不扒光了你的牙!”
“哎呀呀,痒,痒,”大眼睛求饶道:“好瑶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打闹了一阵,许瑶又坐在座位上发起了呆,大眼睛和马尾辫又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8点30分,考试开始入场,惯例重新安排了考场,许瑶三人都分到了四班,拿着考试用的工具下楼的时候,马尾辫眼珠子一转,道:“今天学友演唱会啊,瑶瑶你真的不去了?”
许瑶眼睛一亮,却转瞬黯淡下去,没精打采的道:“不去了,不还是那些歌吗,磁带里听也一样!”
大眼睛急道:“那怎么能一样呢,现场的气氛和热度,就是听一千遍磁带也感觉不到啊!”
许瑶又想起温谅,还说给自己搞十张票呢,结果人都没了影子,她倒不在乎票不票,只是在乎这个人,心里一阵烦闷,道:“这不恰好赶上考试了吗,有票也去不成,还是算了!”
“哎呦,这牛皮吹的,还有票都去不成?我看是根本搞不来票吧?”
马尾辫和大眼睛同时回头,怒道:“裴敏,你才只会吹牛!”
说话的正是跟她们一直斗气的二班的那群女生,虽说上次比赛二班请客喝了和头酒,事情算揭过去了,但双方的敌意却并没有随之消散。领头的裴敏不屑的仰着下巴,道:“谁吹牛谁心里明白,多久前就放出风声说搞到十张张学友在吴州的演唱会门票,结果呢,今天晚上都要开唱了,还继续在那装模作样……好嘛,我知道你该用今天考试做借口了,可考试归考试,去不成归去不成,票呢?总得票已经在手里了吧,可别告诉我得到了演唱会现场去买啊……你们家学友有这么惨吗,连票都卖不出去?”
“那也说不好,我们蝈蝈的票可从来是提前两三个月都脱销了,张学友长的那么丑,票卖不出去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就不要给人家伤口上撒盐了嘛!”
对方好不容易把握住这个机会,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将张学友埋汰的一塌糊涂,时不时还嘲讽许瑶两句,气得大眼睛和马尾辫脸色通红,刚要回嘴,却被许瑶拉住了。
她心情不佳,看都懒得看裴敏,刚要掉头离开,突然听到一边的人群里响起那个总是在耳边出现的声音,道:“不就十张票吗?许瑶要是拿出来了,裴敏同学你是不是把票钱给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