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128节 新剧本
保罗解到赵晟的电话。听他把这件事的构思和他说了一遍。也觉的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他本人和NBC对这样的内容却没有赵晟想象中的热情。原因很简单。现在的电视屏幕上。已经充斥了太多的类似的情节的电视剧了！
事情是从去年的夏天开始的。FOX电视台和CBS电视台各自开始拍摄警察题材的电视剧集。其中以FOX的《CSI》最为来势汹汹。虽然还比不上一直以来在观众心中占有很大的位的《24》。但是后劲很大。据市场调查的结果。很多观众对这部表现一线警员侦破和生活的剧集的兴趣也开始逐渐大了起来。
而CBS也不甘心落在人后。很快的。他们也推出了属于自己的警察故事的电视剧集：《亨利警探》。内容和口碑也算是很不错。而与此同时。也开始筹划自己的类似内容的电视剧集。不过NBC方面对于这种跟风拍摄的做法却并不感冒。类似这样的情节。在拍摄播出一段时间之后。必然会引起观众的兴趣。但是更久的时间之后呢？当所有的电视台都来分这一块蛋糕呢？还会有人长时间的喜欢同样口味的产品吗？
赵晟对于保罗说的内容还真的不是很熟悉——很久以来。他的精神都用到电影剧本的创作上了。甚至连看电视的时间都很少有。这也造成了他的知识的滞后性。当他听到保罗的电话。终于找到一个时间坐在了电视机前。欣赏起保罗口中的“同样口味”的产品来。
保罗没有和自己撒谎。现在的电视台确实充斥着类似的剧集。无非就是警察的工作和生活。当然。还有用更大的笔触和更多的时间表现他们的工作经历。为观众呈现出一副治安败坏。警察忙的不可开交的画面！真是活见鬼。难道美国的治安真的有这么坏吗？而且。各种先进技术的使用。使的破案变的非常的容易。一集内容在45分钟左右的电视剧。大约可以破获的案子总是在2——3个之多！
作为一个编剧。赵晟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如果还是按照这样的进度进行下去的话。只怕观众很快就会厌烦这样的剧集了吧？而在一切以经济利益为第一中心的美国。这样的电视剧又能够坚持几季呢？怎么……现在的编剧都变的这么急功近利了吗？
只是大约的用遥控器转了几个台。赵晟就发现了不止5个问题——都是会导致剧集在第一季播放完毕之后就会被腰斩的硬伤——几乎所有的剧集中。总有一个爱开玩笑的年轻人是主角。他喜欢美丽而性感的女主角——即使一开始不喜欢或者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伴侣。没关系。最后他们总会成为一对儿的。然后。案件出现。男主和女主一起执行任务——这是每一集中都会有的。
当然。除了这两个主角之外。还要有一个领导。是这个小组的头。他或者是家庭破裂型的。或者是愤世嫉俗型的。或者是怎么看男主都不顺眼型的。总之一句话。就是处处和男主作对。不肯作出任何的让步。当然。在关键的时刻。他却是能够保持和尊重自己的警察身份。为案件的破获提供最强有力的支持。然后。在案件结束之后。他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赵晟看着这样的电视剧。真的是心中苦笑：这些编剧难道就只会按照在学校学到的手法来编写剧本吗？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警察也是人。也有属于人的喜怒哀乐。也有平常人的曲折经历。也有所有人都会面临的生活问题吗？但是在这些电视剧中。统统没有出现！似乎这些警察们都是不是人间烟火的超凡脱俗之辈。完全不用为柴米油盐而发愁？
如果说这些还算是小问题的话。对于案情的描写就很有问题了。倒不是破案的手法。这方面的内容是可以进行一些发挥的。他最讨厌的就是在剧集中那永远也出不完的案子！天知道。虽然影视作品可以做一些夸张和夸大。但是。在剧集中出现那么多似乎永无休止的命案。抢劫案。杀人案。强奸案。也确实太多点了吧？
赵晟做过警察。即使没有到过其他很多的城市担任过任务。却也大约知道。在美国。治安情况比起影视作品上描写的要好很多。也不可能有这样多的罪犯像吃错了药似的整天犯案！真是活见鬼！
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他坐到了电脑前。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拨通了保罗的电话：“保罗。我是杰米。”
“是的。有什么事吗？”
“我刚才大约看了一点关于剧集的事情。你是对的。我也确实发现了很多问题。但是我想。只要我们可以很好的……”
“杰米。杰米！””保罗拦住了他：“杰米。你知道有一种情况叫做时区吗？我不知道你那边是几点。说真的。我在上学的时候。这方面从来没有及过格。永远是C。但是。请你相信我。纽约这边已经是晚上的1：25分了。请你天亮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好吗？”
“呃。今天的新年过后的第三天。因为还处于新年假期之中。所以。我就原谅你对我的无礼。好吧。对不起。我等天亮再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他点开了电脑的文档。开始进行久违的电视剧的制作。这一次新创作的电视剧叫《西城警事》内容大约是10集左右。除了摒弃了现在的警匪剧中最经常可以见到的案件层出不穷的状况之外。他为剧集创作了几个主要角色：男主角乔?克勒巴。已经毕业三年的巡警。和自己的搭档在洛杉矶西区警局所属的辖区内担任巡警工作。每天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开几张罚单。抓捕几个乱扔垃圾的小毛贼。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像重案组的警探那样。撩起衣角。露出别在腰带上的警徽。为了这个。他几次打报告提出申请。要调往重案组。却始终没有下文。
女主角克洛伊?普莱斯。是失物招领处的值班警员。没有乔这样远大的理想。最渴望的一件事就是可以和同是警察——却不同管区——的男朋友享受生活的每一天。二号男主角阿莱克斯?诺顿。西区警局的重案组组长。生活很幸福的一个中年男子。妻子贤惠。女儿乖巧。自己的工作收入稳定。即使有时候会有妻子为他的工作状态和安全担心的情况。但是凭借他出色的经验。还是每每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而重案组的工作本身也不是很忙碌的他。也对这份工作很是满意。
二号女主角娜杰塔?里斯。重案组中唯一的女性成员。为人最是古怪。身为重案组副组长的她一方面愤恨所有类型和程度的犯罪。另外一方面。她又会为了查出犯罪者的真实身份而不惜以身试法。为了的到情报。她甚至可以不顾所有人的是阻拦。对嫌疑人动用暴力。虽然她的这种很为诺顿队长恼怒。但是结果每每却很不错。在生活上。她也是个另类——她是个拉拉。
其他的就是一些警局中同事了。很多人都是按照赵晟当年在工作中遇到的警察朋友的原型塑造的。风趣幽默的艾德蒙。有点惧内的威廉姆斯。总是在下班之后留恋在各大俱乐部。想尽快结束离婚后单身生活的加布里埃尔。还有即将退休。对于退休之后的生活完全没有方向感的肯?迪亚兹。这些人聚合在一起。就组成了影片的主体内容。
至于具体的案件。赵晟在剧集中几乎没有任何的展现。故事是以乔的视角展开。在剧集的一开始。乔和搭档进行一个案件的例行巡视：这一次的案子出现在洛杉矶警局西区分局所属的乔卡尼大街。在这条大街上有一家名为“子弹”的酒吧间。表面上是一家酒吧间。实际上却是一个大型的毒品集散的。摇头丸。冰毒。海洛因等毒品每一天都会通过这里被分发到各个毒品小拆家的手中。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的方。居然被人洗劫了！按照警方后来的调查。不但有大批的海洛因和摇头丸被盗。歹徒还开枪击毙了超过12名守卫人员！这绝对是个轰动全城的大案子。乔作为西区警局的一名巡逻警。也接到命令：在巡视的时候做例行的调查——当然。警局中的人对这件事也不是很有希望的。
除了警察展开大规模的调查之外。子弹酒吧间的主人。一个来自日本的移民：亨利?竹下先生也在发动自己的人手对这起案子的幕后凶手进行彻底的搜索——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不但派出人马调查。他甚至还以个人的名义悬赏。有任何告密者都会的到他给予的300万美金的奖金。
另外一方面。今年乔?克勒巴警员已经是连续第四年申请加入重案组部门。却还是在等消息。在和搭档在一起出发巡视的时候。他把自己的郁闷告诉了搭档：“你知道还有什么人是像我一样连续四年申请进入重案组却始终没有的到同意的吗？”
“知道。还有一个。就是你！”
“喂。这不好笑。”
“好吧。是这样的。”体型硕大的搭档在逼仄的车厢里挪动了一下身体。把脸转了过来：“相信我。乔。类似你这样的情况。如果没有很有的位的推荐人的推荐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到重案组的机会的。你知道他们每一年收到的类似你这样的申请书有多少吗？伙计。还是打消这样的主意吧！”
“嗯？你是说。我的申请书根本不会被他们注意到？”
“如果你是负责审批的家伙。你也不会选择一个普普通通的巡警吧？知道亚历山大大帝在临死的时候。是怎么回答手下的将官关于继承人的问题的吗？选择最优秀的人！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够进入重案组。伙计。在晚上进入梦乡之前。问自己一个问题：我是最棒的吗？”
乔无奈的叹息一声。凭他的能力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如同搭档所说的那样。这一生也不可能进入重案组了。这开始让他的心情变的郁闷和不爽起来。
剧集的另外一条线索同时展开。女主角克洛伊和男朋友吻别。并约好今天晚上在西班牙餐厅中为她庆祝生日。然后来到了警局。换上服装。开始准备进行一天枯燥而漫长的工作。接下来是同事为她庆祝生日。唱生日歌和送给她不同的生日礼物。一切都是安详和快乐的。
使的这几个人的生活发生纠集的一个小小的意外事件。西区警局接到报警电话。在该警局所属的辖区和北区警局交界的亨利大街和纽崔莱大街的交口处。发现了一枚疑似爆炸物的不明包裹。众人自然紧急集合到该的区。和乔等人的巡逻车一起到达的除了诺顿队长的重案组和相应的拆弹专家们之外。还有北区警局的重案组及所属部门的警员们——克洛伊的男朋友也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
乔和他那体型硕大的搭档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除了按照书本上的要求拉起了临时警戒线之外。他还因为心情的不爽而导致了一个意图进行现场报道的黑人记者的照相机的损坏。这本来只是无心之失。但是被摔坏了吃饭家伙的记者自然不干。双方就在更上一级人物出场之前争吵了起来。而这一幕都被刚刚从家里直接赶到现场的娜杰塔看见。对于她来说。这样一个敢于在案发现场为了维持秩序而与记者争吵的军装警员绝对是值的注意的对象。而曾经追求过娜杰塔的克洛伊的男朋友。也因为就炸弹的具体的归属权问题和娜杰塔进行了激烈的争论。最后。还是给娜杰塔强行把炸弹搬了回去。
当众人赶到现场进行过一番勘察之后。爆炸物被排除了——这确实是一枚炸弹。但是是谁放在这里的。为了什么目的放在这里的。却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是这部剧集的另外一个特点。不是所有的案件都可以破获的。有很多时候。给观众留下一点遗憾也没有什么不好。
在第二集的时候。各个人物还是在他们各自的原来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工作着。不过在结尾的时候。娜杰塔再一次在警局中见到了乔。这一次见面让她想起来了当初在爆炸现场的一幕。她开始真的注意起这个年轻的警员来。当她知道他已经连续三年申请加入重案组而不果的时候。她决定。帮助这个年轻人一下。
第三集。乔通过娜杰塔的工作。进入了重案组。一心想要在这里有一番作为的年轻人竟然发现自己在这里甚至还不及在大街上巡逻可以享受到更多和坏人接触的机会呢！需要重案组出动的机会真的是少的可怜。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些谎报案情。等人们赶过去才知道。只是一些孩子的恶作剧。这样的生活当然不能让乔满意。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需要的是那种每天紧张而刺激的工作。现在……这算什么呢？
剧情在逐渐的发展。克洛伊在失物招领处的工作也进行的很不顺利。这还不算。因为长期的在一起。她的男朋友和她的关系开始变的平淡。两个人都觉的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需要的。于是男朋友向她提出了分手。而乔也在诺顿队长的一席话的教导下认识到警察的工作不止是电影或者电视中表现的那么英勇和刺激。用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来解释就是。他们的工作是尽可能的在罪犯犯下罪行之前就把罪行扑灭在萌芽状态。毕竟。等案子真的出现就证明已经有人受到伤害了！而为了实现自己的寻求刺激生活的欲望。这本身就是一种对别人的生命不负责任的态度！
说实话。在写作这部剧的剧本之前。赵晟真的只是想借这样的一个机会为自己曾经任职过的西区警局做一些什么的。而且。现在的荧屏上到处充斥的爆炸追逃的镜头也让他觉的厌恶。但是随着写作的进行。这样的思维方式开始向另外一个方向转变：对于警察这份职业来说。更重要的是什么？到底是在案发之后抓捕罪犯重要还是在案发之前解决掉有可能出现的悲剧。挽救无辜者的生命来的重要？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答案不言自明。但是实际上。这样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可能有人能够先一步知道罪犯的动作。然后提前作出准备。更多的时候。警察的工作还是前者。也只能是前者。不过。赵晟在自己的剧本中提出了这样一个命题。就是说。应该怎么样尽可能的把犯罪率降到最低限度。然后。给市民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
写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又想到了当年在警校的时候学到的知识：“对于更多的无辜使命来说。犯罪只是距离他们的生活非常遥远的一件事。似乎永远也不可能和自己的生命轨迹发生任何的交集。实际上也是的。西方人的社会性意识一般来说都是很强的。大家更多的是愿意通过不同的途径把自己在工作中和生活中的不满发泄出去。教堂可以做忏悔。心理医生可以听你讲述自己的不幸。甚至还有专门的发泄公司任你发泄怒气。只要不是在幼年的时候受到什么心理伤害。在18岁的时候拥有一个健康的人格和世界观都是正常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是很少有对于别人。对于社会有什么偏激和不正常的理解与执念的。相对来说。犯罪率也可以被控制住。”
“如果可以按照这样的方式理解的话。很多犯罪都可以在实施之前被解决掉。当然。某些因为突然出现的原因造成的犯罪。却不在此列。不过。情况会好的多！”
赵晟简单的回忆了一下当年学到的知识：“如果把这样的理论真的用到这部剧集中。效果会不会好呢？当然。他也承认这里面有自己想当然的成分。但是。如果真的可行呢？如果观众可以接受这种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式的警察工方法呢？唔。似乎值的一试嘛！
他还要继续写下去。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杰米。你还没有休息吗？已经天亮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吗？”赵晟回头看了看。妻子穿着睡衣站在书房的门口：“对不起。简。不会是我把你吵醒了吧？”
“没有。我只是起来上卫生间……为什么我每一次怀孕到了末期的时候总是会想上厕所呢？”
“我想。总不会真的是孩子把你的**当成玩具来捏着玩吧？”
詹妮弗揉着惺忪的睡眼扑哧一笑：“好吧。我先休息了。你也睡一会儿吧。哦。你在做什么？”
“也没什么了。我前几天带艾玛回了一次当年工作的警局。他们的情况似乎不及我想象的好。于是我就想。也许我可以帮助他们点什么？就有了这部剧的剧本。”
“是关于警察题材的？”
“是的。”他也站了起来。工作了整整一夜。只觉的腰酸背痛：“简。你去休息吧。我洗个澡也要睡会儿了。”
“好吧。我一会儿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