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1/2干爹

杜越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到小时候与父母一起住的老宅。那时候房子总是空****的,隔壁大院里的孩子总能跟着父亲耀武扬威的出去玩,而当时他却连父亲的样子都记不清楚。

男人似乎非常的忙,一年到头没几次是呆在家里的,平日里死寂的让人窒息的大房子里,除了父亲回来时与母亲的激烈争吵声外,就再也没有半点声响。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是一个性格柔软的女人,每次争吵过后总会抱着自己哭,那时候他还太小,脑袋里还不能够完全明白大人的世界,拉着妈妈的收问道,“你为什么跟爸爸吵架?”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小越听错了。”

女人红着眼眶极力压制自己悲痛的情绪,杜越明知道她在说谎也不再多问什么,抬手替她擦掉眼泪,“不要哭,我会保护你。”

她泣不成声,紧紧抱着儿子还强撑着笑脸,“好,妈妈等你长大。”

这样的话犹记在耳,杜越总盼着可以快一点变成长大,然后带着母亲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鬼地方,可是这样的日子终究没有等到,七岁那年,家里来一个漂亮的女人,像龙卷风一样在杜家老宅耀武扬威,嚣张跋扈。

母亲放下给父亲织了一半的围巾,厉声迎上去,“这里是我的家,没有允许你没资格进来,请出去。”

女人嚣张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母亲根本没有防备一下子撞在旁边的墙上,当时管家、佣人全都在场,但没有一个人上来说一句话。

杜越从楼上下来,没有丝毫犹豫,上去就踹在她肚子上,把母亲护在身后,可是他毕竟太小了,即便是力气不大也引起了那女人的厉声尖叫,紧接着大批的扛枪警卫涌上来,听从她的吩咐把母子二人关进了地下室。

噩梦从这一刻开始,漫长的黑暗足够让人崩溃,母亲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羞辱,活生生的被折磨疯了,她曾经那么爱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如今却疯了似的把杜越按在地上,拿着石头狠狠往他脑袋上砸。

整日的谩骂殴打,锤子、石头、椅子……但凡她能够拿起来的东西通通都会丢到他的身上,那个强撑着笑脸说要等着他长大的女人早就死了,留下一副行尸走肉,日复一日的折磨着自己和亲生儿子。

水那样深,火那样热,杜越看不到任何希望,也不愿意反抗,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母亲给活生生打死的时候,偶然一次他陷入了长久的昏迷,等到苏醒的时候,母亲累得瘫在一旁,自己一身伤却不记得任何承受殴打的过程。

于是,他爱上了这种短暂的昏迷,仿佛只要失去意识,就再也不用面对眼下的一切。

这一天,他又一次遭受了毒打,可是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另一个自己擒住母亲的胳膊,一脸怨恨的说,“你也就知道拿我当出气筒!有本事你去打那对狗男女啊!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懦弱的母亲!”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杜越一辈子也不会开口,可是眼前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做了自己最不敢做的事情,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在疯癫的母亲面前,一把夺下她手里的椅子,没有丝毫退缩,“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到了地府也让那些鬼差看看,这女人贱到什么程度,被丈夫和小三逼疯了还他妈想弄死自己的儿子!”

女人早就失去了常性,听到“丈夫”两个字之后彻底被逼到了绝境,扑上去撕扯着他的头发又打又咬,嘴里还不停的谩骂,“杜仲你不是人!”

男孩到底年纪太小,没几下就被她打得头破血流,可是他始终把后背挺的直直的,脸上的表情既阴厉又疯狂,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杜越。

两对一摸一样的眸子交汇在一起,杜越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就是他自己吗?

可是如果他就是杜越,自己又是谁?

后背泛起一层冷汗,他刚要凑上去问他“你是谁?”,可画面突然一转,他躺在一整片碧绿的草坪上,满天繁星仿佛触手可及,这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体温,紧接着两片柔软的嘴唇凑上来,舌尖沿着他的唇线轻轻的勾勒,像小刷子一样挠在他的心窝上。

这时候,这人突然笑了起来,轻声说,“杜越,我喜欢你。”

杜越想要伸开双臂搂住他,“秦楚”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可是怀里突然一空,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再次竟然看见另一个自己牵着秦楚的手,不有分说的把他带离自己身边。

杜越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追着二人的脚步不停往前跑,“秦楚,别走!”

秦楚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呼喊,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直到追到一片蔚蓝的大海边,两个人才停下脚步。

冰冷刺骨的寒风袭过,秦楚跟那个人相拥而立,杜越就站在他边上,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可是秦楚却看不见他,眼角带笑的说,“我承认,以前是喜欢过杜越,但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现在想要的是你。”

杜越的心顿时坠入谷底,那张一摸一样的脸又一次转过头来望着他,嘴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杜越,你输了。”

“你究竟是谁?”杜越脸色惨白。

那人耸了耸肩膀,脸色不善的看着他说,“从小你喜欢就喜欢跟我抢东西,今天我们可算是见面了。我也叫杜越,不过想到跟你用一个名字就倒胃口,你可以叫我Eric,秦楚都这样叫我。”

“滴——!”

“伤者血压下降,心搏骤停,准备电击!”

“出血不止,已经超过量超过1500ML,马上输血建立静脉通路,防止休克!”

手术室门口的红色大灯一直亮着,散发着让人不安的光芒,秦楚脑袋上缠着纱布,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全身僵硬的如同一块早就风干的石头。

“咔嚓”

大门突然打开,一个医生戴着手套急匆匆的走出来,秦楚像是突然回了魂,猛地站起来,拖着腿伤踉跄的走过去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的情况非常危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是不是他的家人?如果不是请马上通知他的亲属来一趟医院,很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说着他急匆匆的走远了,秦楚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张脸彻底没了血色。

他茫然的坐在那里,目光空洞的盯着对面的雪白墙壁,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任何事情都仿佛失去了声音。

摊开手,盯着自己的掌心,上面包裹着纱布,右腿也打着厚重的石膏,轻轻挪动就疼得钻心。医生说他只是轻微的脑震**,除了右腿骨折以外,其他全都是外伤,根本没有一点生命危险。

可是跟自己同车的Eric却依旧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秦楚呆呆地重复着医生最后说的几个字,嘴唇终于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巨石坠落的一瞬间,Eric本可以把往副驾驶打方向,彻底避开那块灭顶的石头,可是他却没有,宁愿把车头撞在石壁上,也没有舍弃自己以求自保。

当他扑过来的一瞬间,秦楚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体温那么滚烫,似乎要燃尽全部的能量。车祸发生的一刹那,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个人都被甩了出去,可是Eric死死地搂住了自己,直到救护车来的时候都没有没放手……

Eric,你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秦楚的眼眶通红,鼻腔酸涩,几乎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落泪,可是他始终咬着牙不吭一声,紧紧地攥着拳头,盯着紧闭的手术室。

他不能哭,一滴眼泪都不可以流。

Eric还在里面,自己是他最后的后盾,如果这时候妥协了,跟宣布他死了有什么区别?

空****的走廊里寂静无声,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秦楚下意识的站起来,打着石膏的右腿涌上来一阵痛楚,旁边一个中年医生一眼看到了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不是刚才一起送医院的那个人吗?不在病房里养着,跑这里做什么?”

秦楚认出他是之前给自己急救的那个大夫,扯了扯嘴角说,“我朋友还在抢救,我心里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开什么玩笑!你这样的身体怎么能随便乱跑,病房的护士呢?怎么也不看着点。”医生忍不住苛责几句,说着就要给住院部打电话,这时候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开口了。

“这位医生,这人我还有些话要问他,看他这样子应该也没有大碍,不妨给我些时间。”

这医生就算再傻也明白眼前这个穿军装的男人来头不小,站在旁边的院长对他使了个凌厉的眼色,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了。

男人一步一步的踱到秦楚面前,用那种仿佛看垃圾一般的眼神,居高临下般说,“你就是秦楚?”

秦楚看他身上的军装,以为他是杜越的上司,忍下所有情绪点了点头,“你好,我是秦楚,不知道阁下是……?”

他礼貌的伸出了手,男人却不屑的哼了一声,压根没有握手的意思,“我是省军区总司令张泽忠,杜越的叔叔。”

秦楚两辈子都没听说过杜越有这样一个亲戚,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心里又实在担心杜越和Eric,也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思,“哦,久仰了。”

张泽忠冷哼一声,阴沉着一张脸,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冷嘲热讽道,“不敢,倒是我久仰秦先生的大名,之前我还纳闷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把杜越迷得神魂颠倒的,今天一瞧,呵,果然长了一副好皮相。”

秦楚当即心里有几分火气,可转念一想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便开口道,“张司令,我与杜越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私事,就算您是他叔叔也没有权利过问吧?刚何况,我们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

这话可彻底惹恼了张泽忠,他本来就厌恶同性恋,如今不过是被男人包养的小白脸也敢跟他呛声!?

他冷笑一声,逼近一步道,“没什么?如果你们之间没什么,杜越会包养你给你钱花?会在房顶给你建个玻璃花房?会为了你大老远从S市跑到这里来!?”

说到最后,他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手里的拐杖几乎下一秒就要砸在秦楚脸上。

秦楚被他最后一句话惊到了,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他已经回S市了?”

张泽忠冷笑,“你不用跟我装了,你是什么货色我心里很清楚。你明知道他已经回了S市,却还死缠着他不放,非要让他来X市找你,甚至一整天都没接我的电话,如今又因为你出了车祸!秦先生,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秦楚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找不到任何可以为自己辩驳的理由。

他没想到Eric会骗他,说自己在X市就真的相信了,如果从一开始他就知道Eric已经回了S市,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大老远的把人约到这里。如果Eric没有来找他,就不会遇上车祸,更不会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秦楚,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祸害!

见秦楚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张泽忠越发咄咄逼人,当着身后十几个人的面,没有留一丝情面的说,“你也真是好手段,我以为你找了新欢就不会再来缠着杜越了,没想你那个新欢就是杜越伪装的,哈哈哈……当真是情真意切!刚才警察局让我去认领事故车辆,他们竟然告诉我上面还留着你们的米青液,看来你们这真是死到临头还不忘滚到一起!”

他的话说的极其难听,不仅没有给秦楚留脸面,甚至连杜越都骂了进去。

秦楚当即沉下了脸,骂他可以,但是如果骂了Eric和杜越,他也绝对不会留什么情面。

“你侄子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啪!”

一记耳光突然扇在他脸上,秦楚被打懵了,一抬头发现张泽忠盘着胳膊勾起了嘴角,站在旁边扛枪的警卫员放下胳膊说,“对司令放尊重点,否则下次就不是扇耳光了。”

秦楚从小到大从没被人打过,即便是秦宣和杜越每次被他气得吐血都舍不得对他动手,如今他即便不再是二世祖了,可依旧没有被人白打的道理!

他用舌头抵着受伤的脸颊,对着刚才动手的警卫员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眼,接着弯着眼睛走过去对他鞠了个躬,“抱歉,是我错了,不该……”

所有人以为他识时务,这会儿应该要低头认错了,就连张泽忠和这个警卫员都这样以为的时候,在秦楚抬头的瞬间,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回去,“是我错了,不该对你们这么客气!”

一时间,走廊里一片死寂,站在旁边的医生全都傻了,等到暴跳如雷的大兵动手的时候才狼狈的跳出来制止,“张司令!有话好商量,千万别动手啊!这里是医院,闹出大事来大家都面上无光啊!”

张泽忠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知道权衡轻重,但是他早就想除掉秦楚了,这时候让手下几个人解解恨,也闹不出什么大事,他心里很有分寸。

“孙院长,这话你说的就不对了,这是警卫员跟秦先生的事情,你求我也没有用的。”

见司令纵容,孙院长只能原地跳脚,周围的大兵更是气焰嚣张,眼看这就要跟受伤的秦楚厮打起来,这时候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

作者有话要说:杜越终于知道自己是俩人了,噗……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