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恶人磨恶人
百惠连锁餐店被迫停业，给凌宇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引至于全体员工都躁动了。
餐店还能不能继续经营下去？他们会不会失业？要不要另谋出路？这些都是员工们所担心的问题。
在百惠公司里，负责管理餐店的陈慧代表全体员工提交了问题，希望凌斌和凌宇能给出个说法，也好安定人心。要不然人都走光了，就算餐店的麻烦过去，也无法正常营运。
大办公室里，凌宇、凌斌、宋若嫣、陈慧和林磊齐坐一堂，都在为公司所面临的窘迫局面头疼。
陈慧将全体员工的担忧说出后，见凌斌沉默不言，急道：“老斌，你倒是给我句话啊！这事能不能解决？各分店的人天天找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凌斌能给出什么话，他自己都没半点主意，但身为公司的总经理，很多话他不能说，一说就会坏事的。就眼下的情形来看，想要解决问题比较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拖住，稳住人心是首要之务。
“小慧，这事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公司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回去给大伙儿说，不用担心，就当是放假好了，工资不会少他们的。”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那行，老斌，我先走了。”陈慧得到句准话，总算安心不算，赶忙回去安抚员工。
看着陈慧走后，凌斌就向林磊问道：“磊哥，你也看到了，袁振江派人来闹事，弄得各分店都被迫停业，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难道就没人管了？”
林磊听出凌斌话语中的愤怒，能理解凌斌的心情。可理解归理解，现实归现实，他也只能无奈摇头道：
“我这两天一直往市局跑，也找了不少熟人打听，那些闹事的人性质很轻，没有证据显示是有预谋的行为，也没证据显示是袁振江在背后指使，再加上人家背后有人在操作，所以……哎，没办法啊！”
说到这话，凌斌顿感全身乏力的靠在座椅上，整个人都似苍老了许多。林磊的话说得很清楚，那些闹事的人抓了也没用，起不到震慑力，根本拿不住袁振江。也就是说，所有分店停业只能继续，问题根本解决不了。
凌宇一直静静的听着，脸色很阴沉的看向林磊道：“林叔，既然市局都管束不了这些闹事的人，为什么又把我们的保安力量给抓起来呢？他们犯了什么事？”
“这个，小宇啊，你也是大意了，怎么能请那些混混来当保安呢？他们的底子不干净，被抓进去也属正常的。”林磊略带怪责道。
凌宇冷笑，感觉林磊就是在跟他打官腔，也是在打太极。袁振江派来闹事的人连警察都不怕，他不靠这些混混坐镇，还能指望谁？那些正经的保安吗？根本没用，最多就是个摆设。
“呵，林叔，您也别跟我说那些虚的，他们底子是不怎么干净，但真有大问题的话，早就被抓进去了，还会等到现在吗？我就想知道，公安部门有足够证据定他们的罪吗？”
凌宇心里清楚，刘武他们招的那些保安虽然是混混，但混得不好，根本没机会犯什么事，最多就是些打架斗殴，或者有些小偷小摸的轻微行为。这些事对于混混来说是最平常的，只要不是被抓现场，公安部门根本没证据定他们的罪。
林磊被问的老脸一阵尴尬，这问题不好答。“小宇，你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如果他们无罪，检查机关也不会起诉他们，过段时间就能放出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已经隐射出事件的真相了。那些保安不会有什么事，只是等走完相关程序后，就可以从拘留所里出来了。然而这个程序要走多久，没有一个多月就别想走完。
一个月多能发生多少事情？百惠餐店能停业一个月吗？王家的餐店在一个月里能扩张到什么程度？
“林叔，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跟我明说，保安被抓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凌宇把话挑明了，跟林磊打官腔似的谈话太累心。
“有些事大家心里清楚就行，深究的意义不大，也改变不了什么。”林磊苦笑道。
凌宇得到林磊的默认，心里很气愤，同时也很警惕。林磊在这事上帮不上忙，但是站在林磊背后的宋翔却可以，但宋翔竟然没有吱声，这里就很有问题了。
百惠餐店被迫停业，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件无关痛痒的事，但在宋翔的眼中也是无关痛痒吗？
连锁超市是由宋翔主批的，餐店和超市都是凌宇的产业，王龙和袁振江敢逼得餐店停业，难保不敢用同样的手段针对超市，这一点宋翔不可能不顾忌，但是宋翔为什么不出面干预，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林叔，餐店的事，宋副市长知道吗？他难道就没什么意见？”凌宇探问道，心里多了一份不好的预感。如果只是王龙和袁振江针对他，他倒还有招去应对，但要是宋翔也在幕后耍手段，他就彻底没招了。
林磊异样的看了凌宇一眼，深吸一口气道：“小宇，宋副市长也很为难，想帮你，但警察部门给的说法也在情理之中，他也没办法啊！”
“噢，是嘛？照这么说的话，要是超市开业后，王龙和袁振江的人又来闹事，宋副市长也管不了了。”凌宇冷笑问道，眼中不禁流露出鄙夷。
林磊被说得老脸都有些尴红，无奈的看了看一脸沮丧的凌斌后，硬着头皮说道：
“百惠公司是私人公司，市里想管也不好插手啊。再说王龙和袁振江隐在暗处针对你们，没有证据，谁也拿不动他们。宋副市长的意思是，要是百惠由市里注资兼并为国企，王龙和袁振江就不敢乱来了，一切问题也就好解决了。”
“国企？”凌斌蹭一下坐直了身板，看向林磊的虎目瞪得老圆老圆的，直看得林磊都心虚的低下了头。“怎么着，磊哥，感情市里想趁火打劫，要把我们吞并啊！”
凌宇在这时候笑了，笑得很苦涩，笑得很凄凉，笑得很哀伤。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宋翔是有打算的，而且直指命门，逼得他无力回招。
“哈哈，我想出的计划，我打开的局面，辛辛苦苦到最后却沦为了打工仔，宋副市长真是好算计啊！”
林磊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神色不悦道：“小宇，你这是什么话？计划是你想的没错，但是没有市里的扶持基金支持，你能实施吗？再说百惠并入国企，就能得到市里的全力支持，对百惠将来的发展还是十分有利的。”
“扶持基金？哼哼，林叔，你知道餐店一个月赚多少钱吗？就算市里不批扶持基金给我，我一样有资金去运作连锁超市。而且市里的扶持基金是给了我，但主要目的是什么，我不说你也该清楚吧！”凌宇冷笑道。
林磊被说得语塞，心底的理亏无法掩饰，但他身份摆着，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啊。“哎，算了，这些事不说了。”
转头，林磊有些惭愧的看向凌斌说道：“老弟，市里知道你们家的能力，不会让你们家的心血白费，就算注资也会留股份给你，副总经理的职位也是你的，你还是有一定的话事权嘛。”
凌斌没有回答，脸色阴沉得可怕。留股份有什么用？副总经理的职位有什么用？那一丁点的话事权能话什么事？一旦并入国企，做主的人就不是他们了，什么都要听市里的安排，这不是他们想要的。
林磊也清楚并入国企的深意，这不是股份和钱的问题，是受不受制约的问题。如果百惠公司业绩惨淡，并入国企当然是好事，但是百惠的前途一片大好，谁甘心被市里兼并啊！
“唉，你们考虑下，如果同意，我就替你们安排跟宋副市长谈具体的细节……好吧，我这个丑角的话也传达完毕，就先走一步了。”
无奈下，林磊也不好意思在呆下去，只能告辞离开。
随着林磊的离开，大办公室内就剩下凌斌、凌宇和宋若嫣，谁也没说话，气氛很压抑。
百惠餐店停业等于是断掉了凌宇的资金来源，如果连锁超市开业后再出问题，那么凌宇不但会破产，还要背负上一百多万的扶持基金债务，这辈子也就完了。
宋若嫣忧心的看着凌宇，桌下的小手与凌宇的大手紧紧抓着，她在给凌宇安慰，再给凌宇支持，但她的心里却很苦涩，很慌乱，很愤怒。
当她听到林磊传达宋翔的兼并意见时，就想到几天前跟宋翔的那段通话。当时她不明白宋翔在笑什么，可现在她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错，那些保安极可能是宋翔派人抓起来的，是她害了凌宇，是宋翔利用了她……
“你别太担心，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遇上转机了。”
宋若嫣一面轻抚着凌宇的大手，一面温柔的出言安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帮凌宇度过这一关。
“嗯，放心，我没事，我也相信会有转机。”
凌宇回给宋若嫣一个微笑，脑海中想的是李峰，这个筹码或许能成为他的转机。可现在的局面对他很不利，他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是他有求于宋翔，宋翔手握刀柄，能给他的转机空间会大吗？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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