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同床

20.同床(倒V)

到了自己房间,任疏狂正要掏出房卡就看到房门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进去了,客厅里没人。

“回来了?没事吧?”听到声音,肖庭诚从卧房里走出来,关切的看着任疏狂。

“我还好,不用担心。这个项目我们不做了,抱歉把你拖下水。”任疏狂很累,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整个人虚脱一般,太阳穴一直在突突的跳,他伸手按着,歉意的看着肖庭诚,早知道是程清鸿负责的项目,他肯定不会联络这个远走他乡的人回来。

肖庭诚倒了一杯水过来,擂了他一拳自己也坐到沙发上说:“都是兄弟说得这么见外,不做就不做,这样你也可以轻松点。”

他很想问问程家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不过看到老友这副样子实在不想在他的伤口上插刀,彼此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那个张丰唯也太嚣张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挫挫他的锐气。王八蛋小子,竟然不给我面子非灌了你家小助理三杯酒。这不,人已经醉了,我刚把他安顿好。”

任疏狂想了一下,才从杂乱的头绪里找出脉络来,“邹盼舒被灌醉了?”

“是啊,你这个助理也太嫩了,酒都不会喝,你从哪里找来的?我看以后还是不要带出来好。”肖庭诚虽然不知道任疏狂是什么意思,但是发小毕竟是发小,比任疏狂更能看清一些苗头,他只希望这个老朋友能过得开心一点,其他的都不在考虑中。

任疏狂起身往里走,才想起自己被程清鸿叫走时忘记让邹盼舒先回房了。

“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了。小助理那里不用太担心,我给他喝过解酒茶,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还好他醉酒不闹。”说完肖庭诚径自走向房门,开门出去了。

已经迈入卧室的任疏狂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只是觉得头疼欲裂,一晚上都被往事烦忧,拼命压抑却总是意难平,看着意气风发已经是少将的程清鸿,那身军威凛凛的正装,那身军装上的肩章都那么刺眼,甚至后来独自一人时才回味到的程清鸿质问的语气,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超大雪白的**,邹盼舒的身影显得那么娇小,躺在床边上盖着蓬松的被子蜷着身体,就像是凸起在**的一个包,只亮着一盏橙黄色床头灯的卧室,响着邹盼舒轻微的呼吸声,酒醉导致他脸色通红,喘息也比平日要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肖庭诚已经帮他度过酒醉最难熬的时刻,此时的他静静的睡着,眉头微微蹙起,不像平日那么安详,脸也显得很暗沉阴郁,不知道是否梦中也有什么在纠缠他。

任疏狂站到床边看了一刻钟,眼里闪闪烁烁浮现了遇到这个人的点滴,心慢慢就平静了。

他伸手抚上邹盼舒的眉头,想要把他的忧虑都抚平,他从没看过邹盼舒这个样子,说不清什么心思,只是觉得不适合,心底也不舒服,他还是更喜欢看那个无忧无虑带点小笨拙总是用心关怀自己还总想引起自己关注的邹盼舒。

又呆了一下,暴戾的血慢慢平缓,他闻到自己一身的烟味,厌恶的嗅了嗅转入浴室洗漱,从头到脚清洗了个遍换了一身睡衣,才出到客厅工作。既然已经决定不做这个项目,那么他的精力就要转到别处,前期公司花费的准备也要有个好的收尾,暗了暗眼神,驱逐脑中程清鸿带来的震动,十指飞快的敲击键盘做着筹划。

到凌晨三点多,任疏狂感觉双眼已经干涩得总是眨眼也看不太清屏幕和文件上的字体,才困倦的起身,一想到要上床睡觉他就心里发怵,噩梦总会不经意间就冲出牢笼,他没有榨干最后一滴体力精力是不会上床给噩梦钻空子的机会。进了卧室才想起原来今晚的**已经有一个人在上面,他觉得不可思议,除了程清宇还没有人会睡到他的**,而程清宇难得的几次同床也都是程清宇制造的机会,往往是年少无知烂醉后的同床,哪怕是近几年他找人发泄也都是在客卧,并且从不一起同床过夜。

白天的玩笑话又回**在耳边,他记起那时候说要一起睡,但他认为到了晚上自己肯定会把这个人赶到沙发去的,哪里就会真的与邹盼舒同床共枕了。此刻看着又睡不安稳的人,任疏狂心软了,不仅想起是自己丢他一个人才会被人灌酒,更是可怜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晚上入睡也受噩梦侵扰,一股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也许身边多一个人也没有关系吧,都是天涯沦落人起码这一晚没必要苛责。这么想着,任疏狂掀开被子躺进去,就近看才发现邹盼舒紧紧团着自己的身体发颤,脸上也冒着一层薄汗,犹疑了一下任疏狂下床到浴室拧了一把热毛巾,帮邹盼舒擦了汗,摸摸他的背感觉还好才把毛巾就甩在床头柜上,并顺手关灯再次躺下。

翻了两次身还未入睡,任疏狂总是忘不了刚刚自己手搭上去时邹盼舒舒缓的神情,就这一会儿他也确定自己不讨厌身边多这么一个人的体温,辗转反侧了一会,任疏狂任命的翻转过去,把挨着床边睡觉的邹盼舒搂到怀里,果然一会儿后这个人的颤抖就停止了,任疏狂也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弯了一下,很快就睡熟过去。

邹盼舒是被憋醒的,只觉得胸口沉重一口气堵在那里怎么也送不过气似地,挣扎了一番人呼的一下就醒过来了。醒过来后又不觉得憋人,第一反应却是头疼,脑子里有人在跳劲舞一样天旋地转还一抽一抽的疼,等疼过了适应了又发现自己胸口上压着一只强健有力的胳膊,正要动一动才感到四肢麻木浑身僵硬的刺疼,原来双脚也被人锁住,环在谁的双腿中间,简直就是高难度的睡姿。

厚重的窗帘一丝亮光都不透,邹盼舒醉酒后的脑子完全判断不出时间,要是在平日不用闹钟他都会自然在六点半起床晨跑,可这时候自己是睡足了还是没睡够他都弄不清楚,更何况两分钟后他就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了,好在他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宴会的衬衫,只是外套领带皮带等束缚物已经不知道甩哪里去了,他才没有惊叫起来。

意识回流,一想起竟然与任疏狂同床共枕了一夜,邹盼舒一动不敢动的僵直了身体。他想起这个人的习惯,除了做运动才一起上床外,前生他可一直都是住客卧,从未有与任疏狂在主卧里同床过夜的经历。哪怕后来一起出差也都是住套房分床睡,哪怕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未言明的暧昧,但因为邹盼舒和庞飞的关系,心底胆怯一直不敢表现出爱意,或者说并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拖到被任疏狂知道庞飞的事情才激烈的爆发冲突,却一切都晚了……

邹盼舒深知任疏狂心底有伤,哪怕这人说了要睡这里他也预想得到要么是任疏狂借此机会想让自己远离他,或者是需要发泄以为他真要做什么而自己不会同意,要么就是什么都不会发生自己睡沙发,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灌醉了,还是被肖庭诚扶回来被硬逼着睡到**,更是酒醉后一睡不知身外事。

一想到昨晚,他就想起离去时任疏狂和程清鸿同样淡漠的背影。在后来的谈话中,他已经从张丰唯的口中知道那个将军是程清鸿,虽然没有提及程清宇,邹盼舒也能联想到肯定有关系,何况任疏狂叫那个人哥。他有点懊恼自己受张丰唯激了几下就借酒消愁,任性的想要挥去心底的烦闷,却没想起自己不能沾酒的体质,心底有愁思更是一喝就醉。

原来梦里梦到任疏狂抱着自己是真的,邹盼舒突然觉得眼眶酸涩,这样不知道算不算跨出一大步呢?黑漆漆的房间他看不到身边人的五官,但是喷洒在发梢的呼吸带着任疏狂的味道,全身紧贴的肌肤更是被他的体温环绕着,心里涌上一股幸福感,真希望时间就停滞在这一刻,不要再前行,让自己能永远保留这个美梦。

呆在暗恋着的人的怀里,邹盼舒碰上了尴尬的事情:他硬了。越来越压制不住的欲.望,使得他不敢再这么躺着,生怕任疏狂一动就会碰到那渐渐硬起来的地方,这时他头也不疼脑也不晕了,满门心思都用在压制上,越压制越想念似地,何况还是这种姿势,全身处处都有无数个蚂蚁在爬来爬去,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本就酸涩的双眼氤氲了雾气,更看不清身边的人,嘴唇死死的咬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心思。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床头柜上会所提供的电话机的铃声,在任疏狂这边。

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被人从好眠中吵醒的任疏狂不耐烦的接起:“我是任疏狂。”你好都被他省略了。

“疏狂,还在睡呢?都已经快中午了,起来吧。早上我碰到清鸿哥,他约了张丰唯那小子说下午和我们一起打网球,我同意了。”是肖庭诚的声音,隐约能听到一片噪杂声,真不知道好动的他又混到哪个场子里去了。

“这么晚了?”任疏狂很讶异,把电话夹到肩上伸手啪一下开了顶灯,刺眼的光芒倾洒而下,微微闭了眼再打开,任疏狂眼底已经一片清明,对着话筒继续说:“我知道了。中饭你在哪个厅?12点一刻我去找你。好,等会见。”

挂完电话,任疏狂看着关上门的浴室,刚才被电话一吵醒,接电话时没注意怀里有人,开灯时那一瞬自己回神过来就看到臂弯里的人挣扎开一溜烟进了浴室,只从眼角看到一个急匆匆的消瘦背影。他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表一看,真的是十一点多了,算算自己昨晚上床入睡的时间,竟然睡了七个多小时,天知道他已经有五年多从未睡觉超过五个小时,抽出一支烟点着,却没有吸入一口,他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什么,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脑子里空空如也,竟什么都想不清楚。

汇合肖庭诚吃了中饭休息过后,三人如约来到网球场。10月中旬的阳光已经不够炙热,正下午的阳光反倒让人浑身暖洋洋的。

“哥。”任疏狂看着程清鸿,眼神平静悠然,宛如翩翩公子,一派商场强人的气势。

昨晚的那些纷扰丝毫不见了踪影,仿佛遇到光明退散一般,此刻的任疏狂稳健优雅,令人侧目。

“这位是张丰唯,北天集团总裁。这位是我弟任疏狂,泰恒集团总裁。肖庭诚你们都熟悉了。都是朋友,不要拘束了。”程清鸿也一扫阴霾,表现得彬彬有礼,丝毫不摆他将军的威严,竟像个老大哥一样呵呵笑着介绍。

任疏狂伸出手与张丰唯握手,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大力,他心里一沉,使力握了回去,于是这一次握手显得时间有点长,对视的目光也隐约可见火光,一边沉稳,一边却挑衅的半眯着。

等他们三人寒暄完,程清鸿就想进入网球主题,他认为都是年轻人在一起挥洒挥洒汗水,吃顿饭喝喝酒,友谊自然就会产生。毕竟这几个人家境背景相当,思维模式相同,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潜规则,自然会在利益的趋势下走到一起。程清鸿并不需要他们如何两肋插刀,只需要有一个表面的共识即可。

“这位是?”突兀的询问,张丰唯继续挑衅的看向任疏狂,仿佛他昨晚没有硬逼着邹盼舒喝过酒。

被程清鸿刻意遗忘的邹盼舒一直被排斥在外,此刻被人这样提起,他浑身不舒适,一言不发的垂头双手交握着站立,甚至没有向前一步去让人观赏。

程清鸿一听,眉头立起,脸色也沉下来,看向任疏狂的眼神又有点不满,他以为任疏狂不会把这个所谓的助理带来,在他眼里这种人不配到场。

“我的助理,邹盼舒。”任疏狂的声音淡淡的,抓不到别样的情绪。

“哦,任总裁的助理啊,失敬失敬。昨晚我就遇上了,还一起喝过酒的,你看我这个记性,这才想起来。呵呵……”张丰唯呵呵笑着,只是眼底闪着光芒。

任疏狂气势不输半分,也不见他的声音有起伏:“张总裁贵人多忘事,也是难免的。一个小助理,不值得你牵挂。只是张总裁逼人喝酒的把戏,还是另找人比较好。”

张丰唯一愣,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不管在哪里还没有人敢这样直接驳斥他,哪怕昨晚肖庭诚在旁都架不住他还是硬灌了邹盼舒酒。他终于开始细细打量这个自己竖立的对手。

“来来,清鸿哥我和你先打一场,好久没有和你交战,不知道你这个将军是不是荒废球艺了哦。我在德国可是一有时间就练手。”肖庭诚发话圆场,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说多了也无益。他穿着一身全白的运动服,把球拍玩儿似地放到肩头一甩一甩,一点都不正经。

其他人一听,默认了他的挑战,都朝着场外走去,程清鸿瞪了肖庭诚一眼,放下随身物品拎着球拍走向球场对面。

一旁的观众席上,刚刚被打断的火药味依然没有消散,张丰唯一点都不看人眼色,极其自然的就坐到邹盼舒右手边,和任疏狂一左一右夹击了他,脸上**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