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什么啊,这么蒙着个脸是就怕被我认清楚脸吗?”

“来人,快去给我把她脸上的东西给扯了!”

陆俏这会早就已经乱了方寸了,大有一种狗急跳墙的架势,不管不顾地对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开口道。

那丫鬟急忙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掀开姜锦书脸上的薄纱。

姜锦书吓得急忙跪了下来,手还是牢牢捂着脸上的面纱,看向了谢暨白出声道,“殿下,奴婢得了瘾疹,唯恐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见谅,奴婢如今确实不宜见人。”

姜锦书生得极美,尤其是那一双美眸,就好似会说话一般。

如今她薄纱覆面,独留一双水汪汪眼睛在外,一眼望过去更是清丽脱俗,让人几乎移不开双眸。

尤其是此刻她双眸含泪的样子,即便连谢暨白这样的人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怜悯之心来。

知晓她初入宫中,定然不可能卷入到这件事情中去,谢暨白刚想开口,但是陆俏已经先他一步,不管不顾地从姜锦书的脸上扯下了面纱了。

姜锦书急忙一把捂住了脸。

但是还是没来得及。

整张脸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暴露在了人前。

即便她第一时间低垂下了头,但是周围人还是忍不住议论纷纷。

尤其是陆俏,更是夸张地开口道,“啊,这是什么啊,这也太吓人了,太子妃,这种人你为何还要留在宫中,就不怕她冲撞了主子吗?”

“还不赶紧打发了出去?”

姜婉兮刚想开口,谢暨白就先一步转头看向了陆俏,看似波澜不惊地开口道,“陆良娣可看清楚了,太子妃这里,可有你说的那些个嚼舌根的宫女?”

听着谢暨白的问题绕回到了自己身上,陆俏这才收起了那份嚣张的气焰,红着眼睛看向了谢暨白,“殿下,嫔妾当时没有看清楚,所以这会也不敢确定。”

“但是殿下一定要相信嫔妾,嫔妾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再说这可是太子妃的宫中,嫔妾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埋在她这里呢。”

“除非这毓庆宫中有你的眼线。”姜婉兮顺着她的话开口道。

“本宫倒是没想到陆良娣你存着这么狠的心思。”

姜婉兮这么说着,狠狠攥紧了手,“自打你怀了身子以后,本宫日日体贴关心,免了你所有的请安,结果你竟还存着谋害本宫的心思。”

“殿下,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一定严查此事,还臣妾一个公道。”

巫蛊之事不同于普通妃子之间争宠的事情,谢暨白就算不想严查都不现实。

这也是为什么姜锦书会给姜婉兮出这个计谋的原因。

一旦严查,为了坐实陆俏的罪名,姜婉兮就不得不舍弃惜月了。

而她就是要姜婉兮把她身边可用之人一个一个送入鬼门关。

姜锦书一直低垂着头,双手紧攥,肩膀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抖动着。

她强忍着情绪,一直在等着谢暨白出声。

好在一切如她所料。

谢暨白把事情交给了宗人府严查,陆良娣也被他禁足在了她的寝宫之内,在事情查明之前,不得外出半步。

而那个写着姜婉兮生辰八字的布娃娃则被钦天监带了回去处置掉了。

交代好了这一切之后,谢暨白的目光才再次落在了姜锦书的身上。

“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姜锦书唯一涂抹过的其实只有姜婉兮给的那盒膏药了,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婉兮担心姜锦书照实把事情说了出来,便赶忙接话道,“多谢殿下记挂,锦书应该只是水土不服而已。”

“想来是初入宫中,不适应,不妨事的,约莫过两日便好了。”

听着姜婉兮的话,谢暨白也没有多话,只转身看向了身侧的太监刘瑾开口道,“去找御医来。”

姜锦书心中不由得越发稳妥了几分。

看来这次她还是赌对了人性。

“殿下,这只怕不合规矩吧?”姜婉兮面色为难,看着谢暨白轻声开口道。

“无妨,勋国公为孤所做的一切,孤心中清楚。”

“若是寻常丫鬟自是不合规矩,但是她姓姜,就算是为了爱妃你,孤也不能坐视不理。”

谢暨白此话一出,姜婉兮顿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能轻声道谢。

御医很快就跟着刘瑾回来了。

在细细查看了姜锦书脸上的红肿之后,双眉就跟着蹙了起来,随即看着姜锦书认真开口道,“姑娘最近可往脸上涂抹过什么?”

姜锦书跟着点头,但是很确定地开口道,“那个药膏很有疗效,是娘娘赏赐的,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

赵太医听着姜锦书的话,顿时一脸为难地抬头看向了谢暨白。

“既是要查出原因,自是都要查,你只管配合赵太医就是。”

姜锦书这才跟着应了一声,一脸坦然地带着赵太医向着自己的耳房走去。

姜婉兮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眼中惊疑不定。

若是太医查验之后,定然能发现那药膏有问题。

届时难免会扯到自己身上。

但是看着姜锦书那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好似压根没觉得那药膏有问题。

也是,若是她知道那药膏有问题的话,又怎敢真的往脸上涂抹。

只是事情发展至此,那药膏的事情,必然得有人背这个锅才行。

姜婉兮这么想着,不由得攥了攥手中的帕子,目光缓缓移向了惜月。

惜月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呼吸几乎都跟着停滞了。

姜婉兮这一眼,她哪里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是姜家的家养丫鬟,在姜家出生长大,父母都是姜家的下人,姜婉兮要她死,她哪里敢不应。

只是她自问自己对姜婉兮忠心耿耿,一直帮她小心周全所有的一切。

没想到最后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但是眼下,她也已经没有办法破局了。

耳房内,赵太医刚伸手接过了姜锦书递过来的膏药,凑到了鼻尖闻了一下,随即脸色就跟着变了。

姜锦书顿时一脸不安地看向了他,“赵太医,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