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只是厨房捕鼠,就有大鼠二十,小鼠过百,可以说尽心尽力、兢兢业业……”

“任‘橘狸国’大理寺少卿时,又管束群猫,使国内狸奴遍无偷盗之辈,厨房、仓库皆是食物丰存……”

“再加上饭堂逼仄,学生多有拥挤,唯我在时,学生则是三五成群井井有条,只为抚我狗头……”

“二十两!!”

“仅仅二十两!!!”

“这个女子就将我出卖!”

声嘶力竭的原“橘狸国”大理寺少卿无比悲愤,它的狗生,充满着别离和坎坷。

“我会回来的!!!”

汪摘星坐在马背上,回望五崖县县城,然后深吸一口气,昂首长啸:“嗷呜~~~”

那个女人……可恶!

见狗子这么纠结,魏昊也是比较理解的,穿越前那些失恋的家伙,大抵上心情也是这样吧。

投入感情的东西太多,割舍也就成了一种痛苦。

说白了就是舔狗的沉没成本太高。

魏昊虽然不动声色,心情还是不错的。

就喜欢看这种感情中的败犬表演。

“说起来,‘橘狸国’国主倒是没出来送行。”

魏昊找了个话题,语气有些可惜,“那官印还带着文韵呢,却要退还。”

“陛下要重新寻觅良才,廷尉职责重大,不可不察。”

“……”

见汪摘星还挺正式的,魏昊也着实有些无语,心中暗道:真是搞不明白你们猫猫狗狗的国家。

不过魏昊还是要确认一些事情的,比如说以后汪摘星还能不能遇见妖怪变形,从小狗子变成大黑狗。

“我那神通,一因祖宗传承,二因书院教化,所以退避妖邪还是可以的。只是如今成了魏氏家犬,就要看君子您的机遇造化。”

“怎么说?”

“君子现在是秀才功名,我自然就有秀才之家的本领;只是君子不同寻常秀才,降妖除魔积累的名望,也是非同小可,我若施展手段,也可借用君子的人望。”

“这算是狗仗人势吗?”

“……”

“抱歉,我刚才脱口而出。”

“……”

汪摘星不想说话。

侮辱性太大了!!

但道理是对的。

一体两面嘛。

不过魏昊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顿时心中淡定:“那我秋闱必须高中!等我中举,先砸了五峰县几个举人家的店铺,让他们知晓厉害。”

“怎可仗势欺人?”

“你知道什么,那几个王八蛋,不是让家中仆役欺行霸市,就是哄抬物价,因他们有举人功名,反倒是不好拿捏。我一个秀才,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暂时没实力摆平他们。”

说到这里,魏昊竟然叹了口气,“有一说一,退治妖怪反而容易一些;退治这些贱人,难如登天。”

汪摘星眼神复杂,但却是极为高兴,它便知道自己来对了人家。

“君子必能伸张正义,为百姓主持公道。”

“我可没有恁大的想法,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言罢,魏昊便又道,“世间不平事多不胜数,哪里管得过来。”

“相公不必灰心……”

箱笼中莹莹也是出声安慰,然而魏昊笑道:“我哪里有什么灰心,只要从不抱有期待,便无所谓失望灰心。我魏昊堂堂正正大丈夫,行事对得起自己良心即可,大道理……说多了也是无用。”

听得魏昊这般说,汪摘星便道:“只要君子勇猛精进,那就行了。”

“然也。”

魏昊哈哈一笑,策马狂奔,然后道,“什么妖魔鬼怪、奸佞小人,只要我够强,来多少杀多少。”

一路烟尘,惊得林鸟仓皇,而这光景,石家山庄来了不少除妖人,其中不乏实力强横的高手。

“我的天,这老鼠精,竟然被魏大象给打死了?!”

“这可是前朝灵鼠之后,有遁地之能,听说那盘踞大湖的妖王,还封它为‘灰先锋’,更是得了潜水之能。没想到,居然被一个秀才给挫骨扬灰。”

除妖人都是披坚执锐,来的时候都是反复验证过的,毕竟按照除妖人内部的记载,这里镇压的老鼠精,那也是三百年以上的道行。

若非被镇压得太久,也不至于只是给妖王做个先锋。

“老夫已经上奏朝廷,准备给魏昊请功!”

有个甲胄在身的老将腰间挎刀,那刀的形制,跟魏昊的祖传宝刀几乎一样,只是看上去更好一些。

只听这个老将,神色颇有得意:“老夫让人去五峰县查过了,这魏昊之父,是北阳卫的一个小旗,按照规矩,魏昊补这个缺位,合情合理。如今退治妖魔,一个百户,并不为过。”

诸多除妖人都是眼神羡慕,可不服又不行,魏秀才是真的猛。

其实谁不知道有功名在身,除妖更加犀利呢?

只是愿意干这等脏活儿的读书人,太过稀少罢了。

“将军,魏大象是五峰县的生员,乡试在即,只怕他想着中举,而不是当个百户……”

“万一考不上呢?”

老将横了一眼,几个除妖人也是无语,这话茬可不好接,哪有咒别人考不上的。

“哼,反正就是补个百户之职,他要是不中,那是科场的损失,跟我武夫有什么关系?老夫先给他在兵部挂个职,也算是有条退路,这有什么不好的?”

一脸光荣的老将如此说罢,却听一个除妖人小声道:“将军,可卑职听说,五潭县的周县令,也已经上奏朝廷,并且保举魏大象为五潭县巡检……”

“什么?!”

老将顿时大怒,“周道海敢跟我争?!他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却又听另外一个除妖人幽幽地说道:“魏大象老家五峰县,县令昨日也保举了他为本地巡检……”

“……”

“……”

场面一度很尴尬,老将气得脸皮一阵红一阵白,犹自嘴硬说道,“他父亲是小旗,我们武夫的人,是自己人!他们两个县令,不要脸。读书人,读书人的心都是脏的。抢人,这是抢人!”

“将军息怒,息怒,待魏大象回来,再派人去说项,想他嫉恶如仇,也是个念旧之人……”

“对对对,老夫还是先找找看他魏家的故交朋友才是。”

老将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彻底没了底,这怎么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