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上车之后顾恺歌冷冰冰地问道。

“去哪都可以?”欧阳立刻反问道,顾恺歌冷漠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我要去警察局!”

欧阳突然说道,一边得意地盯着顾恺歌的脸,希望在上面看见惊讶的神色。

据她了解,就算顾恺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警察局,他也打死都不会问的。

倒时候她也不说,憋死他!

“告诉警察局局长,让夏梦露准备好。”

顾恺歌拨通电话只说了一句话就切断,自始至终没有看欧阳一眼。

怎么可能?!

他难道能听见每个人思考的声音吗?

自己只是说去警察局,他却什么都知道!

欧阳还在惊讶中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车子已经停在了警察局的门口。

“走吧。”

顾恺歌说着将电脑收进公文包里,大踏步地走进警察局。

局长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一见顾恺歌走过来立刻热情地迎上来,院子里站着一众警察,做出一副夹道欢迎的阵仗来。

“顾总大驾光临,真是我的荣幸。”

“承蒙局长抬爱。”

顾恺歌淡淡一句话将那原本要一来二去客套个没完的表面话都省下了,话锋一转,直接就到夏梦露人在何处。

“人在暗室里,花样也已备好,只等你拿主意了。”

警察局长立刻笑着说道,所谓的花样其实就是审讯的手段,有文的,自然也就有武的,只要是想问的,就没有问不出来的。

“叨扰了。”

顾恺歌甩下一句话,领着欧阳自行走到暗室。

屋子里一片漆黑,门关上之后一点光线都没有,举起手,都看不见的自己的手指。如果不是能听见脚步声,欧阳真的以为自己掉入了时光黑洞里。

“灯在左手边。”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传来,近的仿佛就在身后,就在耳边。

欧阳心中一惊,想到了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鬼片,于是立刻伸手打开灯。

微弱的一盏,刚刚能将屋子微微照亮。欧阳这才发现顾恺歌已经坐在了椅子上,鬼魅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而另一边,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夏梦露的身影也出现在光线中。

她有些不安地搅着手指,东看看,西望望,好像在急切地等待着什么,眼中闪烁着希望。又好像在恐惧着什么,时而紧张地绷直了身子。

“她看不见我们?”

欧阳轻声问道,顾恺歌却向椅子背后靠了靠,一副“我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诉你“的样子。

合着在这等着自己呢。

欧阳有些懊恼地瘪瘪嘴,不就是嫌自己不告诉他为什么去警察局吗?

切~小心眼的男人。

欧阳伸手隔着玻璃晃了晃,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上面,用力敲了敲。

夏梦露仍然是一副痴呆的样子,没有一点反应。

无奈之下欧阳只得返回求助顾恺歌。

“我怎么才能和她对话呢?”

顾恺歌靠在椅子上伸直了腿,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夹着眼睛瞅了瞅欧阳,又立刻闭目养神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欧阳着急地问道。

“以后不许乱跑。”

“好。”

欧阳迫不及待地说道,顾恺歌这才懒洋洋地抬了抬手,在椅子上按了一下,整个房间彻底亮了起来,各种按钮也从原本平整而朴实的桌面上翻出来。

顾恺歌站起来随意地摆弄了几下工具,将话筒递给欧阳。

“可以了。”

顾恺歌说道,又回到那个椅子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喂,夏梦露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欧阳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梦露,果然发现她整个人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速地四处环顾着。

可是她仍然看不见。

欧阳看着她茫然的眼神,忽然有一种逗弄猎物的感觉。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欧阳想到那些经典的笑话,忽然说道。

“我想先听坏的。”

夏梦露犹豫了一会儿,决定道。

“坏消息是你马上就要死了。”

欧阳冷冰冰地说道,仿佛别人的生死对她来说只是今天又吃了一块三明治那样简单而麻木。

“那好消息呢?!”

夏梦露在听见自己要死的时候脑子“嗡”

的一下就不能运转了,整个人突然垮了一样,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可她仍然不能放弃希望,赶紧追问道。

欧阳却冷冷一笑,心情愉快地对着话筒继续说道:“好消息是我会让你死得干脆利落,一枪下去,直接爆头,没有痛苦。”

欧阳说着挺了挺胸,仿佛她是一位干练的女警,有着百步穿杨的绝技。

夏梦露彻底瘫倒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的,仿佛羊癫疯发作。

她忽然站起来,用力地对着头顶喊着,歇斯底里。

“为什么……为什么?!我犯了什么罪要我去死?!我是夏家的大小姐,我不能死,我不会死!”

夏梦露拼命喊着,回答她的却是一阵冷笑。

“夏家?哪里还有什么夏家。你父亲因为洗钱已经被判处了三十年,公司财产全部作为赃款追回,你母亲都被赶到大街上了,在这平城哪里还有什么夏家!”

欧阳将事先在脑海中想好的话一口气说出来,新闻报道上夏母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样子仿佛还在她眼前。

“你骗人!我家是不会倒的!我们有后台,是唐家!平城赫赫有名的唐家,从民国就独霸一方!有唐家在,我们就不会垮!我也不会死!”

夏梦露大声喊着,仿佛声音越大,她能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多。

“笑话!别人打狗自然是要看主人。可主人要打自己家的狗,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欧阳看着状似疯癫的夏梦露,说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心中的厌恶更加浓重。

她竟然不问问自己的父亲怎么样了,不问问自己被甩在大街上无依无靠的母亲有没有被人刁难……

她只想着自己应该活着。

可恰恰是唐家这棵大树,是她日日巴结讨好的玛丽,非要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