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而已。
陌生男人说完忽然低下头去,他过分白皙的脸上忽然出现两道红晕,嘴唇微微咬在一起,看起来十分让人心疼。
欧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就说不出来。
“你,你自己为什么不领养它呢?”
“我……别,我不行。”男人听见欧阳的话,瞬间将头低得很低,低到似乎要扎到胸膛里,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求求你,拜托你了。”
陌生男人忽然用冰凉的手握住欧阳的手,眼神晶亮的望着她,充满了祈求。
一瞬间欧阳觉得他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只是静静地用包了一包泪的眼睛望着自己,都让她心疼的不行。
“好,我答应你。”
鬼使神差的,欧阳拉着男人的手走进宠物店,将那只狗从笼子里放出来,为他扣好遛狗绳。
“汪汪~”
离开宠物店之后小狗第一时间冲到陌生男人身边,在他大腿边蹭来蹭去,还用后半身蹲着,抬起爪子,伸出舌头来,眼巴巴地望着男人。
“真乖,坐好!”
男人惨白的脸上倏然间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小狗的头,一边命令道。
他的话刚一出口,小狗就乖乖地在地上坐好,男人的手指一抬,它又从地上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看着主人。
“凯撒,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了。你要好好和她在一起,听懂了吗?”
陌生的男人说道,欧阳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么呆萌的秋田犬,明明是肉嘟嘟的一坨,竟然起了那样一个威武霸气的名字。
她正抿嘴偷笑的时候,凯撒竟然听着主人的话偏过头来看着欧阳,一直在摇晃的尾巴顿了一秒钟。
凯撒谨慎的向前了一步,走到欧阳的身边。它猛地用后腿支撑起身体,抬头认真地看着欧阳,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用力嗅了嗅。
似乎是后退支撑着有些吃力,凯撒将它一对前爪按在了欧阳身上,印出两个黑黑的大爪印。
突然被一只狗这样亲近还是欧阳从未有过的体验,她不由得轻呼出声,一边无奈地笑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凯撒的尾巴瞬间摇起来,它的大舌头呼啦一下扫过欧阳的手掌,带来阵阵酥痒的感觉,惹得欧阳一阵阵发笑。
“拜托你了。”
陌生男人说道,递给欧阳一张名片。
元朗,不著名画家。在一片灰颓中一抹九曲回环的棕色,一点点由深变浅,最终消散于笔端。
拿着那并不平滑的表面,欧阳忽然有些怀疑。
“这难道是你自己画的?”
元朗淡淡地点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方便的话告知我一下地址,我以后好去拜访你还有凯撒。
男人说完就转头离开,像是交代完后事的感觉。
凝重,又轻松。好像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搬到了别的地方去。
欧阳风中凌乱的在街上牵着狗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蹲下来,一人一狗,用一种分外真诚的眼神对望着。
“你老爸就这么丢下你走了。”
“汪~”
“看来你以后真的只能跟着我过了。”
“汪~”
“对了我家里还有一只帝王蟹,你们要好好相处。”
“汪~”
“既然你都同意那我们回家吧。”
欧阳说完牵着那只肥肥的秋田犬,一人一狗,时快时慢,步伐混乱地走回家中。
“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啊对了,你们狗狗是不是不能吃盐啊?那我给你煮个鸡蛋吧,今天也没买肉,真是委屈你了。”
欧阳有些心疼的摸着凯撒的头,后者竟然舒服地直接躺倒在地上,两只小前爪就那样弯曲着,脖子伸得老长。
欧阳只好配合地一下下揉着它的脖子,脑袋,揉着揉着却忽然看到凯撒的肚子上,在毛发覆盖下的地方,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虽然已经愈合,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伤疤。
当欧阳的手快要触摸到伤疤的时候,凯撒忽然激灵一下从地上起来,嗖的一下蹿出了很远。
它就那样瑟缩在墙角,一脸惊恐地望着欧阳,仿佛还能感觉到当时的疼痛。
看来……它曾经遭受过什么。
欧阳记得有一个说法是狗狗的智商其实是相当于三四岁到六七岁的小孩子的,也就是说它会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意思。
它会记得,它会有阴影。
欧阳的心瞬间揪紧,她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看着凯撒那无辜而惶恐的眼神,忽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轻轻走过去,坐在凯撒身边的地上,伸手将它抱在怀中。
“不怕了,不怕了。我们在一起,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会用我的全世界去保护你。”
欧阳认真说道,眼眸中忽然多了很多坚定。
凯撒也没有什么动作,任由欧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它抱到厨房。
“乖,坐下,等着我给你做饭吃。”
欧阳说完凯撒就应声坐下,闻到了锅里散发的香味,还没出息地伸出舌头来在自己嘴边舔了一圈。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宝贝。”
阳光下欧阳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细心地将袖子挽起来,认真地拿着炒勺翻炒着。油烟一缕缕被抽到外面,她额头上微微沁出汗珠。
顾恺歌站在对面楼里,端着望远镜静静地伫立着看着这一切,忽然感到心中一阵难言的复杂。
也许这就是平凡而真实的生活,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欧阳将饭菜仔细地摆在盘子里俯身端给凯撒,她微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蹲在一边看着它吃得欢快。
顾恺歌不由自主地随着欧阳的动作微微弯腰,想象着她嫩白的小手揉着自己的头,想象着她那样温柔又甜美地对着自己笑。
他忽然觉得心中有一颗种子,即使没有阳光雨露,也拼命地破土而出,肆意又野蛮的生长着。
他爱她,非她不可,没她不行。
“抓回来。”
顾恺歌冷冷下令道,一旁的黑衣人立刻出动。
整整一天,总裁在这个逼仄的屋子里蜗居了整整一天,终于还是下达了这个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