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

“你确定?”低沉沙哑。

陈静安目光明亮:“试试看。”

沈烈扯唇笑起来, 笑里狷狂炙热,克制在每一根肌肉线条里的冲动几乎瞬时苏醒过来,蛰伏太久,怎么开始又如何结束, 整个过程早在脑子里上演过上百遍, 他摁住她的腰, 力道偏重,像是要将她牢牢钉在自己身上。

陈静安心脏狂跳, 却摁住他的手, 眼里有股倔意,她要自己来。

从第一次见面, 沈烈就知道,她细弱的骨头里, 是拧不断的倔, 与文弱表面有着鲜明反差。

陈静安决心要自己来, 青涩又僵硬, 她绷着脸蛋,垂眼敛眉,看起来认真抓住,她是打定主意,要上一节生物课程, 从人体开始探索, 他绷紧的肌肉,流畅的线条, 突出的血管……都成为她研究对象。

沈烈仰躺着, 姿态看起来慵懒随意, 一双黑眸紧盯着她, 有着很重的欲念,喉结频繁滚动也没见他动,克制地抿紧唇线。

旗袍裙有些复杂,要一颗颗解开盘扣,手臂绕后,握住拉链链头,一点点剥离掉外在的繁冗,到最后只剩下纯白无瑕。

白到晃人眼,乱人心弦。

内芯娇小,骨骼匀称,又不至于皮包骨头一般。

沈烈始终盯着她,目光一寸一寸,仿佛眼前展开的画卷,画卷里的人栩栩如生,鲜活漂亮。

陈静安对这方面知之甚少,一切凭着本能行事,她附身握住沈烈的下颚接吻,与睡着时的偷吻不同,沈烈会回应,他总有片刻间就能夺得主动的本事,她却不太满意,抬头放开,他下意识抬头,要得更多,她却不让他称心如意,始终若即若离。

长睫低垂,目光扫过他突出喉结,就像是入了魔一般,低头吻住。

喉结重重滚动。

她听见低沉的声音,听不出痛苦还是快乐,颇为艰难的一声喟叹,却极为磨人耳朵,像是溅出一小粒火星,烫到耳垂,整个人都发红发烫。

陈静安像是得到鼓励,再次低头,很轻地的咬了下。

沈烈轻易就挣开她的手,扣住她的脖颈,那么细,像是多用点力气就要折断,他将她捞起来,迫不及待地吻住她。

一个深吻。

时间长的陈静安快要晕厥。

不该是这样,掌控的是她,她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将人重新压回软榻,几乎是半威胁半强调告诉他不能动。

沈烈笑,仰躺着,四肢大咧咧放着:“好,你来。”

陈静安红着耳朵重新开始,她像是新得一把琵琶,爱不释手,极认真地调试弹奏,其实很不得章法,那股渴意已经深入骨髓,像中毒,煎熬与快意几乎让他升天,他绷紧肌肉,控制力出乎意外,像是一根蓄势待发的弦,随时都可能断掉。

但演奏者并不知道,沈烈的临界值到底在哪里。

她撕下一小枚包装,第一次戴反,她只好取下又调换一面。

煎熬的只有沈烈,他眼里几乎腾起火焰,含着笑意很重,就像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来。

陈静安始终不得其法,一来一回反而被那股疼意激得全身颤抖,她憋得脸上溢出汗来,打湿两鬓的碎发,贴着皮肤,剔透汗珠顺着粉白面颊下滑。

太难了。

陈静安忍不住皱眉,试过几次后有些放弃,她停下,对上沈烈的视线,小声又心虚道:“不想做了。”

这件事,并没想象中好。

沈烈目光示意,唇角带着笑意问:“就这样?”

“你去洗澡?”陈静安有些无奈,的确是耗费体力,她已经没什么力气,更不想再动。

这话说的很没道理。

撩拨人的是她,要结束的也是她。

陈静安准备从软榻下去,还没捡起裙子就被重新捞起来,天旋地转间,两个人的位置对调,沈烈双臂撑在她身侧,像是松树枝上厚积的雪被打翻,纷纷扬扬倾落下来的,还有雪松冷调气息。

她的呼吸里,全都是他的气息,根本无法逃离。

沈烈彻底结果掌控,他耐心早就耗尽,等待的每一秒早已经在暗中标好代价,她多磨他一分,都将收取更多的利息。沈烈充分发挥资本家的残忍,要吞其肉啖其骨,吮吸血液,吃干抹净。

陈静安被翻来覆去地蒸煮。

身体里血液沸腾,灼烧着一块骨头,她忍不住蜷缩来缓解这种陌生感,却又被沈烈一点点打开,每一部分都要被展开,完完整整的,全摊在他眼底。

煎熬到受不住,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在她毫无准备时凿进灵魂里,喉咙里的声音全都被他贪婪吞噬掉。

发不出声,眼尾有眼泪掉出来。

痛到像是被整个劈开,她几乎不能言,这剩下破碎的呜咽,被吞掉,到最后都是些细细碎碎的声音,沈烈像是没感情的刽子手,他可以极尽温柔地吻掉她眼尾的眼泪,但什么时候该处决没有半点犹豫,他在上空,看着她卷曲又舒展,节奏完全由他做主,浮浮沉沉间,她感觉到陌生的快意。

沈烈也有察觉,扯唇笑笑。

那笑让陈静安感觉到羞耻,好像她不该如此,要住唇,抬起手臂挡住眼睛不愿再看,沈烈偏要拉开她的手,握着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是何种神情。

反反复复,被置身于滚烫的油锅中煎炸。

古钟被撞击,清脆悠扬的钟鸣声,像一圈圈**起的涟漪,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

后来沈烈抱着她从软榻起身,她误以为得救,喘息片刻,刚接触到柔软床被,又是全新一轮,比起软榻上狭小空间,这里空间更大,足够沈烈随心所欲,他放开她的唇,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痛苦或快乐,全都毫无遮掩。

她企图咬住手背,却被沈烈握住,推至发顶。

凶狠又热烈。

时间长得好像永远不会结束,陈静安只知道自己声音里带着哭腔,沈烈像是新得一个新奇玩具,耐心十足地探索怎么去玩,都有什么玩法,她溃不成军,沈烈教她的话都能说出口,她累得闭眼像几天未合眼。

她伸手握住枕头,想也没想砸过去。

轻飘飘的,哪有什么力度,沈烈接过,垫在她的腰下。

陈静安脸上鲜红欲滴,心底骂了句混蛋。

一直到半夜,两个人体力耗尽,饥肠辘辘,沈烈抱着她去浴室洗过,换上干净衣服,床单是不能再继续睡了,来不及换掉,只能换个房间,沈烈随手拿了条休闲长裤套上,要下楼做点吃的。

饥饿战胜困意,陈静安想吃东西再睡,套上睡裙跟着一块下楼。

沈烈刚洗过,上身没穿,宽阔后背还有未擦干的水迹,被体温烘烤成为蓬勃的水汽,她跟在在身后,面红耳赤,偏移开视线。

沈烈打算煮面条,简单快速,他从冰箱里拿出两颗蛋,切番茄时姿势熟稔又随意,一眉一眼有着餍足后的慵懒,配上那张脸观赏性十足,他三两下就煮完两碗面条,再撒上一小把葱花,卖相跟味道都不差。

他端过来,陈静安闻到味道早已经饿坏,瞥眼见她看到他肩膀上的红色抓痕,以及已经变浅的牙印……所有的印记都在提醒她刚才发生过什么,她怔愣两秒后立刻低头,被热气蒸脸,轻易就泛红。

面条热气腾腾,不能马上吃。

她将头埋得低低的,夹起面条慢慢吹着,等吹冷再入口。

沈烈看她几乎要将自己整张脸都要埋进碗里,伸手将她挖出来:“是吃面还是吃碗?”

“哦。”陈静安心不在焉地应一声,视线还是躲着他。

“多吃点,不够再煮。”

“够了。”

陈静安声音闷闷的。

“要吃饱?”沈烈声音有过度后的哑。

陈静安满脑子都是刚才发生的事,本能地警惕性抬眼:“吃那么饱干什么?”

反应大到自己都有些懵。

陈静安意识到,再次埋头吃面,又被沈烈给挖出来,像是纠正小孩不正规的用餐动作。

她轻咳一声,掩饰性的,想将这一篇就此揭过。

刚入口,就听沈烈不紧不慢道:“还能干吗?”

她直接呛到,撑着桌面咳了两声,沈烈过来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又抽出纸巾递过来,问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陈静安拿过纸巾,按了按唇边。

抬眼间全是沈烈紧实肌肉跟精瘦窄腰,长裤到腰间,线条没入裤边……陈静安忽地移开视线,手挡住脸,连余光也一并阻挡。

“你穿件衣服吧。”

沈烈低头,轻笑一声,拉开她的手,又将她转过来,被迫看向他:“前面脱我衣服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说。”

“还是说,用完即弃?”

陈静安整个烧起来,听不得这些话,低声道:“别说了。”

模样正经的不行。

沈烈靠着餐桌,姿势懒散:“陈静安,你怎么像个偷吃肉的小尼姑,偷完腥,拿起木鱼诵经,跪坐佛前,又要扮作六根清净的模样。”

“我没有。”陈静安下意识否认。

怎么会有人这样形容,好像她被蛊惑,真破了清规戒律,那种禁忌感,让她感觉到羞赧。

“你有。”

沈烈仍低笑。

陈静安有些恼意,想要离他远些,至少不要再听到这笑声,却又被握住手臂,轻易带到他怀里,他一手托着她的腰,恣意又有些放浪:“小尼姑,你面慈心善,再渡我一次。”

“你别胡说。”

沈烈恍若未闻,目光越过她落在沙发,哑笑:“在那再做一次好不好?你当时醉得厉害,扬言要对我用强,这次,我可以让你称心如意。”

说得好像他多大方慷慨。

陈静安睁着眼,听他胡说八道,她当时只是喝醉,并没有失智。

作者有话说:

滴,晚上还有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