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桥原本是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 谁知道白晓晓偏偏要刺激她。
她的脸色唰唰就沉下来，物资也不拿了。
嘴硬一句：“得意什么呀？程俞跟你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谁知道他哪天也劈腿？”
这话陆桥不说还好，一说, 阮清溪啪地一声就摔下签字笔了。
“陆桥你敢再说一遍？”
陆桥不敢, 从小到大，她们几个一起长大的女孩, 谁不知道阮清溪厉害？
别看她平时被她妈林美娇管的严，像个乖巧淑女。
私下可不这样，高中那会，她们还打过架。
阮清溪打架可狠了, 把她耳朵都差点咬掉。
她捂着出血的耳朵哭得跑回家, 也不敢告状，怕阮清溪第二天还打她。
只能谎称剐蹭到了，然后一个人偷偷跑去医院缝针。
所以有这个咬耳朵的阴影, 她不敢真的惹恼阮清溪，瘪瘪嘴巴说：“没什么, 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 转身快速跑了。
白晓晓一看她跑了, 马上就好笑地说：“真是怂包, 之前还敢故意在教室外给你看她甩掉鹿鸣洋, 真是乌鱼子。”
“她脑回路到底咋长得？我很好奇。”
阮清溪懒得理会她：“随便她, 反正程俞不会搭理她。”
她是坚信程俞不可能是鹿鸣洋二号。
白晓晓点点头, 这个应该是不用担心。
她家溪溪多美呀？
程俞要是瞎才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不不不, 根本不可能发现这种事。
*
下午，阮清溪在学生会的工作终于完成了, 下午就不归她管。
她能和白晓晓一起去篮球场看程俞打篮球。
这会篮球场那边早已围了一大波人。
阮清溪和白晓晓先去校内超市买了两盒果汁一瓶森气矿泉水, 两个女人笑笑闹闹挤过人群去看程俞打篮球。
午后天很热, 阳光又是最烈的。
阮清溪晒了会，皮肤有点受不了。
她皮肤很白，一晒就会泛红。
而且会有点干干痒痒。
要不是程俞难得出场打比赛，她可能真的要走了，不然皮肤都要晒伤。
两人靠在观众区看了二十分钟。
程俞下场了。
拿着篮球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她们两人，他立刻走过来，声音很温：“热吗？”
阮清溪点点头，指指自己晒红的手臂：“热死了，但是为了陪你，我就热吧。”
“喏，给你买的水。”阮清溪把水瓶给他。
程俞嗯一声接过，低着眸打开盖子开始喝。
他刚刚打完球，乌黑的短发都是汗水，一滴滴水珠沿着他完美的侧脸低滴落下来，一路蜿蜒到喉骨再到锁骨。
有些说不出来的荷尔蒙和性感。
阮清溪眨着眼看呆了。
一旁的白晓晓咬着一块饼干看他们两人眼神对视，瞬间觉得自己像‘电灯泡’，咳咳两声说：“那……那什么……我还有事……溪溪你们玩哈。”
说完，抱着饼干和果汁先走了。
程俞拧好水瓶盖子说：“跟我来，我去换一下衣服。”
“你这就完了？不用再打了吗？”阮清溪不懂篮球，看得也是云里雾里，反正就觉得他打球也是帅断腿的。
不亚于他打碟唱歌的神欲模样。
“嗯，没我什么事了。”程俞本来就是被教导主任拉来凑数的。
他并不是校篮球队的。
配合校队赢了两场就好了。
“好。”阮清溪也不想爆晒，跟他一起去后面的更衣室换衣服。
*
更衣室在篮球场后勤房间。
阮清溪坐到外面的长椅，程俞在里面冲澡换衣服。
水声淅淅沥沥落在瓷砖上。
也敲击在阮清溪的心脏上，脑中不合时宜一闪而过的是程俞那张极度好看的俊脸。
还有完美的身材。
要命……阮清溪瞬间捂着泛红的脸。
为什么她要白日**？
到底是因为程俞太帅了吗？
阮清溪羞耻地暗暗唾弃了一番自己，先拿出手机刷会娱乐视频。
刷视频的时候，更衣室的男人已经洗完澡开始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要走出来。
手机响了。
男人低头看一眼，想掐了，最后犹豫几秒，走到窗边，接通：“找我什么事？”
“少爷，老爷子那边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定期吃药，还有转校后感觉怎么样？”电话那端是他的心理医生，张博士。
他已经治疗他长达十多年了。
“我现在……很好，不吃药了。”程俞声音刻意清冷说。
张博士皱一下眉：“少爷，药不能断。”
“不用吃了，我现在对女孩有感觉。”程俞回。
张博士愣了愣下一秒反应过来，立马就有些激动：“少爷，你真的对女孩有感觉？是哪个女孩？你谈恋爱了？”
程俞不想提：“嗯，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告诉程家，我来处理。”
张博士明白，这种豪门家族的私事，他一个受聘他家做事的心理医生自然没有资格去打小报告，而且程俞本来就因为他妈妈的事，心理受刺激，一直很排斥女人的接触。
他们给他疏导十来年了也没用。
现在他能主动接受女孩子。
要是他去告状了，刺激到他……程家肯定要封杀他的。
“少爷，你能走出阴影，我很高兴……这件事，我不会说的，你自己做主。”张博士难掩激动地说：“但是……你确定是喜欢还是？”
“我……确定的是……有心动，但我应该不会……爱她。”程俞掩着沉重的音色：“这个世界上的爱都是最不靠谱的东西，没有人逃脱被抛弃的命运，对吗张博士？”
张博士惊讶地听他的想法，眸色有些变样：“少爷，你这样……不对的，如果你真的打开心扉和女孩子相爱，不一定会有抛弃这种事出现，但你如果抱着这样的想法和人家交往……你或者她以后都会受伤。”
程俞不想多说：“就这样，挂了。”
收了手机，程俞瞳孔黑压压看一眼窗外被阳光遮挡的翠绿色树影，眸色有些像沉思地短暂地停留了几秒，才转身出去。
他和她……谁知道能走多远……他从来不曾想过和她很久。
只是对她有感觉，不排斥。
*
校运会结束后，也要快放暑假。
程俞的乐队从上次音乐节他们出圈后，时常有经纪公司来找他们签约，程俞和团队其他队员商量了一下，打算慢慢挑一家靠谱能长久发展的签约。
阮清溪这边则忙着美术展。
林美娇要给她办一场个人美术展。
算是送给她下学期毕业前的礼物。
因为她怕她下学期已经飞到美国那边再也不回来。
所以提前给女儿办了。
阮清溪当时没嗅出林美娇身上不对劲的气息，如果她能警觉一点，她当时一定会拒绝办这一场让她厌恶的美术展。
因为她妈妈用办美术展为借口，将她爸爸公司的钱洗去一大半，然后全部转到国外账户。
她真的没想过她做事能毒辣到这一步。
连宠了她几十年的枕边人都能这样算计。
但正因为没察觉，她当时很开心地邀请程俞做她的模特。
她想在美术展上挂出一副他的半身画。
程俞不太愿意露脸。
怕程家人知道了来找茬。
阮清溪真的很想留一张他的画。
软磨硬泡撒娇打滚求了他半天，他才答应做她模特。
但是不能露脸。
阮清溪答应。
约好做模特的那天晚上，阮清溪特意去便利店买了六罐啤酒。
有酒精助兴，画得才好看。
因为临近暑假，小区周围提前放假的小孩子特别多，一群群围在便利店门口研究奥特曼的贴纸。
阮清溪让程俞去拿啤酒，她去店外的冰柜里找棒冰吃。
两人分工合作。
等程俞拎着啤酒袋子出来的时候。
阮清溪就靠在冰柜边一边吃棒冰一边听小朋友们聊什么奥特曼变身。
完全没办法自己当外人。
程俞在门口看了眼，眼神里不经意有一种温暖的东西冒出来。
这种温暖的东西，他以前从来没有过。
但他在阮清溪身上看到了。
“你看什么呢？”阮清溪咬着冰棒朝他挥手：“过来。”
程俞拎着塑料袋走过去：“上楼吗？”
“嗯，现在小朋友真好玩，都喜欢这种奥特曼？”阮清溪弯着眼，开心地给程俞介绍刚才听到的好玩的东西：“我小时候就没玩过这些……”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细细软软的，很好听。
程俞安静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扩张，又好像有人在扒开他的心脏。
叫嚣着让他抱抱她。
或者亲亲她？
所以等到了公寓电梯门口，阮清溪还在聊奥特曼的事。
程俞忽然伸手将她拉到一侧，阮清溪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整个人就被他按在了电梯边，亲了起来。
刚才他根本没记住她在说什么？
满脑子都是她笑起来温暖的样子以及……樱花色的唇。
其实，他身边涌过来的女孩太多太多了。
包括在国内的时候。
但是他知道……只有她好像是不同的。
那种能让他有心跳感觉。
虽然他不确定这算不算爱情？
但对于他这样的病人来说，有人能让他心跳起来，总比一潭死水好。
因为他终究是不会想要爱情。
有那样一个妈妈的影响。
他想……爱情其实没那么好的。
他要的……就这样维持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这个样子……他想就好。
这一场缱绻的吻结束，阮清溪的脸红了，手中的棒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天气热，一会时间。
蓝色口味的棒冰已经化成一滩蓝水。
两人彼此近距离看着对方，过了会，程俞才回收眼神按了电梯按钮，和她一起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