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并没有黄探员的联系方式,故而只能从徐明哲那里着手。
没想到徐明哲并未听信我口中对幻境产生原因的阐述,反而质疑我夸大了氟西汀的副作用。
“我有一位朋友是从医的,他可以看看你的情况。我们应该检查一下你吃的那些药,并且对你做一下临床试验。”他说。
“不用了。”我反驳他。
“真的不用吗?”他继续问了一句。
“现在既然没再出现幻觉的情况,我想一定是停药的原因没错了。如果真有人要对我不轨,按照你的意思,该是周先生了吧。可是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刻,是他及时出现,并且救了我。”我对徐明哲摊牌,“他从未想过要害我。你和黄探员都想错了。”
我喜欢否定别人,特别是徐明哲。他总是有一种力量,一种能说服别人的力量。他喜欢举例、论证,千方百计地让你进他的套路中去。可这一次,我的观点丝毫没有破绽,他不得不听信我。
“那仇范呢?你可曾想过她是如何坠下楼去呢?难道也是抑郁症吗,吃了过量药才这样的吗?你早就知道她的死因,是因为吸食迷幻剂导致的精神错乱。你还记得吗?你不该为她好好想想吗?”
“我······”我欲言又止,这是我和周先生才知道的秘密。
他接着说:“哼,你早知道一切,只是为了保护周先生才装样子。”
“你不可理喻!”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我记不清有多少次是这样,因为周先生造成的争吵。这争吵有什么用呢?我和徐明哲不该这样子,他是朋友,可不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他充其量只算得上是一个聊得不错的人,可是放在我和周先生这对人面前,我们应该是对手才对。可我常常摇摆不定,特别是遭遇灾难的时候,分不清敌我,看不清形势,变成没有手足的爬虫,直挺挺地等死。
真是可笑,人出生的时候,本来是光溜溜来到这世上的,它不知道成为人需要诸多磨难,只对不再潮湿温软的世界感到陌生,哇哇地哭。随着长大,随着迁徙,身上的包袱越来越臃肿,可还是不愿意放下其一。受着累,喊着救命,满目愁容。我来赤岛的时候,本来是为了逃避家庭矛盾,散散心,顺便追追梦,赚赚
钱,没想到一天天,心头的疙瘩没有放下,倒增添了许多别的烦恼。这些烦恼一日日与日俱增,好友的死、爱恨情仇、所说的那些精神上的追求,之上所有的不解和困惑纷至沓来。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吧。
2014年,我初到赤岛。第一次遇见徐明哲是在赤焰海滩上。我听了仇范在电话里介绍的赤岛十大必经之地之后,一时心血**,想要做汽艇冲一次浪。我们与其他人一起合租了一条汽艇,急速穿过大半个海湾。那时候,阳光明媚,海水变成飞速袭面的泡沫。我戴的帽子被急速的风刮走,掉到海里。徐明哲纵身跳进海里,为我找回了它。那时候,我讶异于一个陌生男人会如此好心好意对待我,深表感激,却谨慎怀疑。没曾想,他说:“总觉得会和你有一段故事,这是冥冥中的事情。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次我们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第二次见面已然是半年后。我从清吧辞掉唱歌的工作,着手找一份正经的活干,于是就到了金氏集团,在那里就见到了徐明哲。
谁知,徐明哲见到我,比我还要惊讶。然后颇为得意地说:“看吧,我知道还会见面的,果不其然。”
他带我走过许多路,许多许多的路。而缘分这种事情,中间间杂这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从进入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与周先生的纠葛。就像徐明哲预言他和我之间的故事一样。这是一种直觉,是一种只要自己主动去发掘,就能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发展下去。命运是一种何其伟大而不可抗的磁场!
现在,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写东西的时候,由于情感喷发而滔滔不绝的去记和写。而很久很久以前,当我们读书的时候,老师要求的800字的作文都写的脑浆四溢、心力交瘁。我们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在成长的路上不听、不见、不说,而是经历更多,经历更多的苦和累,进而将我们的心磨砺得更为细腻或者麻木不仁。
悲观是一种力量。木心说。
周先生带我去见医生的时候,那时候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我对周围美好的事物视而不见,焦虑、空虚。我甚至将仇范的死怪罪在我身上。如果我没有爱上周先生,徐明哲不会去调查他,就不会找到仇范让她作证,就
不会有金氏集团对仇范的谋杀。这世界都是因果。现在的恶果是因为我擅自离开小镇来到赤岛种下的因。而现在我的固执和善变又将为未来我和徐明哲树敌种下因。这是一种有规律的循环,像轮回。而如果我在心底默默念佛,也是没有作用的。我开始被注射镇定剂,稍稍有了缓和。
我父亲,曹先生,在告诉我关于金珠恩和林付清的故事之后,曾被人恐吓。我知道,那是金珠恩所为。她一面温柔魅惑,一面又蛇蝎难对付。曹先生对于我的病情,只说过四个字:“跟我回家。”他认为只要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离开这美丽的赤岛,我会像过冬的麻雀,死在迁徙的路上。
今夜,当听说台风又要袭击海岸的时候,我在暖气片边烘干着自己的脸。热气氤氲上升,分外祥和。
周先生从外面回来,拍拍掉落在肩上的雪,对我说:“离歌,你知道外面的雪很美的,如果你想出去看看,我可以陪你一起。”
“不去。”我淡淡地说。
他脱了靴子,从黑暗的玄关走过来,他的脸迎接日光灯的照射。
我问他:“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什么时候都可以的。”他温柔地回答我,像对待一只粘人的小猫。
“春天的时候怎么样?那时候我想在海边,等海滩还是金黄色的时候,在那里办一场婚礼。我们光着脚丫,恣意撒欢,旁若无人。”我说,“我想和你住一个海边的小房子,每日听海浪拍打门窗,清晨起来喂马、劈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样一定会幸福的。”周先生说,顺手将我拥入怀里。他身上的气味像暖冬的太阳,金黄色的沙滩,海水的香味,还有香烟的气息。
周先生也带我走过许多路,许多许多的路。而缘分这种事情,中间间杂这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从进入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与周先生的纠葛。就像徐明哲预言他和我之间的故事一样。这是一种直觉,是一种只要自己主动去发掘,就能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发展下去。命运是一种何其伟大而不可抗的磁场。我们的心是金属,长着倒刺的那种。因为内吸而伤到自己。
今夜啊,月亮适时升起,好一副明镜高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