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婳转眸看了一眼林若诗。

这是一家刚开没多久的清吧,傅司琛没理由会突然找到这儿来,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被一眼识破的林若诗一脸歉疚地表示:

“对不起,婳婳,傅总说你一直不肯见他,所以才特意联系我,说想跟你聊一聊,可我没想到……”

时婳直接将她的话接了下去:“没想到,我会忍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是吧?”

林若诗顿时语塞。

时婳暂时没工夫理会她,转头对着傅司琛说道:

“正好你在这里,我们单独聊聊?”

傅司琛双眸微眯,上挑的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勾着唇角,笑如新月:“好啊。”

两人挑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单独对话。

落座后,时婳看着桌上摆放的白色百合花,淡淡说道:

“我仔细想过了,你对我的感情,无非建立在我曾经在临川救过你这件事上。但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情节太老土了,并不适用于我们之间。”

“还有吗?”

“有。我们现在家境悬殊,未来走到结婚这一步的可能性不大。与其到时候分得太惨烈,倒不如现在散个干净。”

“继续。”

时婳忍不住被噎了一下,看着傅司琛沉郁深黯的眼底,一时间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眼下,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总而言之,就是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未来,所以想分开。”

“说完了?”

“嗯。”

时婳点了点头,等待傅司琛的回应。

却见男人点了支烟,手指在桌案上清顿。

烟雾缭绕之下,他清冷的面庞更显几分疏离,唯独一双墨染的眸子亮得出奇。

“三天前,你下厨房给我煮面吃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你要跟我过一生。”

时婳被这目光看得身形一顿,恍然间想到三天前的场景。

傅司琛那天晚上出去应酬,被助理送回家的时候,醉得人事不省。

时婳刚将他扶上床,就被他按倒在了**。

他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泛着情欲的双眼似要滴出水来,渐渐凑近,轻啄上时婳那微凉的红唇。

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然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再次醒来时,已是几个小时之后。

时婳看到先前助理发送给她的消息,说傅司琛一晚上就顾着喝酒,没吃多少东西。

助理订了粥,就放在门口,让时婳记得去拿一下。

她起身去拿粥,打开一看发现粥已经完全凉了,整个儿皱在了一起。

傅司琛养尊处优惯了,嘴巴刁得很,哪儿吃得惯这种东西?

于是,时婳便干脆亲自下厨,给傅司琛煮了一碗面。

很寻常的食材,偏偏傅司琛却吃得意犹未尽,甚至还打趣她:“手艺这么好?你这是打算以后把家里阿姨的活都抢了?”

傅司琛说那天,曾想过跟她过一生,时婳是信的。

因为那时候,就是因为那句话,让时婳的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警觉。

既然注定不可能,又何必继续沉沦下去,到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于是,那天过后,她搬出了傅司琛的家,向公司递交了辞呈,慢慢开始有意识地退出傅司琛的生活。

她刻意地避开,很快让傅司琛意识到不对劲。

只是,时婳一直躲着他,不肯见他。

因此,一直到今天林若诗的生日,傅司琛才终于找到机会,跟她面对面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时婳抬眸,一眼能看到男人矜贵冷倦不失英俊的脸。

黑色碎发落在眉骨上方,鼻梁高挺,深邃清冷的眼,盛满疏离却勾人的流光。

名谣歌手拿着吉他在台上吟唱一首《南方姑娘》,清吧中流动的光影细碎如金箔,流转之间落进他的眼底。

犹如电影般的质感。

时婳险些看晃了眼。

但好在理智让她很快冷静下来:“只是一碗面而已,傅总想太多了。那天的情况下,不管换做是谁,我都会这么做。”

傅司琛俯身靠近她,一手掐住她的下巴:

“那我倒是想问问,深更半夜,你还能让哪个男人躺在你身边睡你?”

男人温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她的颈间。

时婳想到曾经无数个耳鬓厮磨的深夜,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理智和感性的天平在心里疯狂打架。

最终,理智战胜感性。

时婳甩开傅司琛的手,“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傅司琛,你非要让我把话说明白吗?你之前评价我,说我不择手段的话,一点都没说错。我当初之所以接近你,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交易完成,我想抽身离开有什么不对?”

“换句话说,我对你这个人根本不来电,你懂了吗?我们俩就到此为止,好聚好散吧。”

说完这话,时婳拎起包转身就想走。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傅司琛一把拉回来,将人用力扣进怀里。

时婳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他突然吻向她,扣住她后脑勺的手掌微微收力,将她圈死在怀里,混着烟草味的吻越来越深。

时婳凭着仅存的理智想挣脱,却被他的双手死死环住,直到意识一点点被抽离,彻底沉沦在欲海之中。

傅司琛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吻了吻瓷白如玉的肌肤,轻笑着问。

“这就是你说得不来电?”

时婳的脸倏地一下变得通红,用手想将人推开。

只是,双手刚刚触及到傅司琛的胸口,就被他温热宽厚的手掌紧紧裹住。

他温着声,耐着性子哄她:“乖,别闹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