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婳在这件事上显得格外坚持。
不管说什么,她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不肯向顾晏时屈服。
无法,傅司琛只能点头应下,让人将时婳的手脚都用绳索牢牢绑住,锁进一个房间里。
就连嘴里,也塞了一团防止她咬破舌头的布。
许邵阳刚忙完手头上的事,就立刻赶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他忍不住啧啧叹道:“女人要是狠起来,还真没男人什么事。”
傅司琛站在门外,压低声音问:“顾晏时有消息了吗?”
说话时,目光却始终看着房间里时婳的情况。
傅司琛先前并未将顾晏时放在眼里,却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顾晏时为了时婳,早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许邵阳摇了摇头:“还没有。我派人时刻监视顾家上下,但一直没什么消息。骆嘉诚现在放着港城的未婚妻不管,一颗心都在先前跟他有过一夜情的林若诗身上,大概率不会倒戈。”
傅司琛眼底的黯色渐浓。
想当初,他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顾晏时,这才让他联系上骆嘉诚,有了翻身的机会。
若是时光能倒流,他一定早在那个时候,就亲自将这个隐患解决。
许邵阳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是顾安然那边出了问题?”
傅司琛心思微动,思索着他话里的意图,但没过多久,就见电话突然响起。
是傅老爷子的电话,专程让他赶紧回家一趟。
许邵阳脑子转得飞快:“你今早刚撤了他在公司的实权,看来,是来找你兴师问罪来了。不过,我们不是正愁搞不定顾安然吗?你回去一趟,正好能将这件事弄清楚。”
傅司琛点了点头,目光担忧地看向时婳,有些放心不下。
顾晏时专程为时婳研制长达三年的药,哪儿是这么好戒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过程一定会格外痛苦。
许邵阳看出傅司琛的心思,安慰道:“刚刚林若诗不都说了吗?戒断这事儿一时半会好不了,而且我们外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这关只能靠着时婳自己闯过去。你去老宅打听顾晏时的下落。这边有我帮你看着时婳的情况。怎么着,你还怕我把人拐走不成?”
傅司琛冷冷瞥了许邵阳一眼:“你出去继续找人,时婳这边,我让林若诗过来看着。”
许邵阳气得哇哇大叫:“喂!傅司琛,你至于这么防着我吗?”
回应他的,是傅司琛直接拎着他的衣领,将许邵阳跟个小鸡崽似的整个拎走。
这一幕恰好被临时赶过来的林若诗看到,俨然一个社死现场,气得许邵阳最后哭哭啼啼地跟傅司琛闹着要绝交。
**
傅家老宅。
傅司琛刚进门,就在门口撞见了顾安然。
初春的天气,她穿着一身露肩的黑色一字领毛衣。
红唇娇艳,眼妆魅惑,看上去性感又迷人。
不同于往日的清丽打扮,短短几天,她像是从内而外完全换了一个人。
连带着看向傅司琛的目光,也从之前的爱慕转为了无法掩饰的恨意。
顾安然点了支烟,趾高气扬地威胁道:“傅司琛,之前你在江州做的事,让老爷子很不满意。虽说,现在你才是傅氏明面上的掌权人,但董事会大部分股东,可还是老爷子的人。你猜,他会不会动了想要更换继承人的决定?”
傅司琛冷笑一声:“说完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补充两句?老爷子其中一个颇为重视的私生子,刚刚离开老宅没多久。大概,也就是在我到达前的五分钟。而且,他在书房里跟老爷子单独待的时间,足足有两个小时。所以,你不妨直接说说,外头那个私生子顶替我上位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
顾安然猛地一惊。
她完全没想到,傅司琛竟然会对这些了如指掌。
“你在老宅里安插了人?”
要不然,傅司琛根本没办法做到这一步。
傅司琛没回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顾晏时在哪儿?”
“我不知道。”顾安然立刻撇开脸,“我早就从家里跑出来了,他去哪儿,我怎么会知道!”
“是吗?”傅司琛微一垂眸,“我这人耐心不多,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抓住,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顾安然眉心紧蹙:“你在威胁我?”
傅司琛勾唇一笑:“你可以当成是个善意的提醒。”
话虽如此,顾安然却着实没从傅司琛的口中感受到几分善意。
而且,原本想借着这些事拿捏傅司琛的顾安然,完全没想到,短短几句话之间,形势立刻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
她的手里,顿时失去了不少筹码。
傅司琛清冷的面容之下,是挥之不去的强势压迫感,压得顾安然差点喘不过气来。
起初迷恋傅司琛时,顾安然只当他性子虽冷,却想着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他身边的那个例外。
但如今,当脱离傅司琛的身边再看时,顾安然当即意识到,男人骨子里的冷根本无法消散。
尤其,还是在傅司琛发现她掘了慕天星的墓这件事后。
眼看着男人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顾安然下意识地咬住了唇,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傅老爷子走下楼的身影。
顾安然心上一动。
整个人故意栽倒在傅司琛怀里,直直地往他身上扑。
“司琛,我跟你的事早就已经过去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老爷子的。你别这样,快放开我。”
傅司琛眉心紧蹙,正想将人用力甩开,就听到一阵怒不可遏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傅司琛!你这个逆子,给我住手!”
傅老爷子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从二楼走下来。
顾安然挣开傅司琛,一脸委屈地扑到傅老爷子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老爷子,我真的没想到傅司琛他居然会这么对我,呜呜呜……我不活了……”
傅老爷子连忙好生安慰一番,又是送豪宅又是送钻戒的,总算将人暂时哄好。
回头,傅老爷子冲着傅司琛厉声指责道:“傅司琛,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安然是你的小妈,你现在居然敢觊觎老子的女人?”
“小妈?”傅司琛眼角俘掠过一丝讽刺,“将儿子的前任未婚妻迎娶过门,原来,这就是我傅家的家风?”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傅震霆和顾安然,眼神看似清冷,却透着十足的嘲讽。
被这样的目光长久注视下,顾安然双手紧攥,面上不由地泛起一阵羞愧。
要是能选择,顾安然又怎会逼自己走这一步路,去嫁给一个比她爹年纪都大的男人?
可是,要让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未婚夫就这样抛下自己,和另一个女人双宿双栖,她根本做不到!
嫁给傅震霆,是顾安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也是唯一的办法。
只有这样,她才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留在傅司琛身边。
傅老爷子只当傅司琛这么说,是对此事有所不满,愤愤道:“你既然已经跟安然解除婚约,我跟她结婚有何不可?逆子,这不是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她拉拉扯扯、纠缠不休的借口!”
傅司琛冷笑道:“你看上她,不就是把她当成了我妈的替身?可惜,我妈她宁可青灯古佛待在寺庙那么多年,也不肯见你一面!”
听到这话,顾安然瞬间愣在原地。
她只当傅老爷子看上她,是因为自己年轻貌美。
却不想,竟然是因为对方将自己当成了傅司琛母亲的替代品?
凭什么?
顾安然一脸怨愤地看着傅震霆。
但此时的傅震霆,一门心思全放在傅司琛身上,并未注意到这番异样。
傅司琛的母亲,是傅家根本连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眼看傅司琛打破这个规矩,傅震霆气得青筋毕露,直接抄起旁边的花瓶,狠狠砸向傅司琛。
“当年,明明是那个贱人咎由自取!男人在外头,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再说,就以我的身家地位,外面养十个八个女人又如何?其他人都能忍得,凭什么就她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