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先前还为傅司琛退婚的事哭哭啼啼。
眼看这里还有个比她更惨的,瞬间腰不疼了腿不抖了,连说话都利索了不少。
她兴奋地围着时婳打转,目光落在她左脸的伤疤上:“快跟我说说,你脸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时婳如顾安然所期待的那般,故意露出一个痛苦的神色,讳莫如深:“离开顾家的三个月里,不小心出了点意外。”
说实话,时婳这会儿倒是还挺感激顾安然的突然出现。
打断了顾晏时想要让她在结婚协议书上签字的计划,也打乱了顾晏时可能会对她产生的怀疑。
顾安然如愿得到了答案,明明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得不顾念顾晏时,假装一脸遗憾地表示: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变得有些艰难了呢!要我说啊,这一切都是有命数的。当初,你要是乖乖待在顾家备嫁,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吗?”
要说之前,顾安然还曾怀疑过,傅司琛是不是为了时婳,才想要跟她解除婚约。
毕竟,她曾亲口听到傅司琛承认跟时婳之间有过一段。
但现如今,在看到时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后,这份怀疑瞬间被打消。
她可不信,傅司琛会看上现在的时婳。
顾晏时恨不得直接将顾安然丢出去:“闭嘴!不会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顾安然被这话一吼,别提有多委屈了:“哥,我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为了时婳这个丑八怪这么说我呢?”
两人是多年的死对头,先前出于顾忌顾晏时,这才让顾安然无法对时婳下手。
可现在,时婳居然突逢大难,失去了那张曾令无数男人为之神魂颠倒的脸。
最高兴的人,自然非顾安然莫属。
“承蒙你关心,我往后的日子大概不会过得特别艰难。因为,我即便变成这样,依旧是你嫂子!”时婳冲着顾安然微微一笑。
这一笑不仅让顾安然的面色瞬间变僵,也让顾晏时沉郁的脸上,不禁晃过几分柔意。
他“好心”出声提醒:“你不是想找傅司琛吗?他现在就在公司!”
“什么?不行,我现在绝对不能跟他碰面。哥,我走了,再见!”
一听这话,顾安然撒腿就跑,瞬间表演了个原地消失,跑得比兔子还快。
等将顾安然打发走后,顾晏时对着时婳说道:
“骆家旗下有全世界最知名的整形团队,你要是在意脸上的伤疤,日后,我可以带你去治疗,定能让你容貌恢复如初。”
时婳闻言一怔。
众所周知,港圈骆家是政商高门。
所跨行业虽多,但主要以金融和房产为主。
时婳先前从未听说过骆家对医疗美容这块有所涉猎,因此乍然间听到这个消息,免不得心头闪过几分错愕。
看来,顾晏时如今和骆家之间的关系,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亲密许多。
时婳对付顾晏时一事上,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怕只怕,骆家会不会成为影响她行事成败的重要因素?
“砰!”
就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原来,刚才匆匆离开的顾安然还没等走几步,立刻在会议室门口撞上了傅司琛。
顾安然为了躲避傅司琛,故意躲在一个花瓶后面。
然后,挨着花瓶的手因为太过紧张,不小心将花瓶不小心推倒,整个人直接暴露在傅司琛面前。
时婳赶出去时,恰好看到顾安然颤着声,小心翼翼跟傅司琛打招呼的一幕。
“司琛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傅司琛刚从会议室出来,弯腰将瘫倒在地上的顾安然扶起,眉宇之间,闪过几分疑惑。
“你不是在医院吗?手腕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掌骨分明,在破碎花瓶瓷片的映衬下愈发精致。
花瓶瓷片碎了一地,唯他清风朗月一身矜贵斯文,丝绸衬衣白净平整,举手投足间是遮掩不住的贵气十足。
绅士温柔的姿态,跟方才在洗手池前调戏她的模样大相径庭。
一时之间,时婳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顾安然连忙摇头否认。
她的眼神直勾勾望着傅司琛,含娇带嗔地撒娇:“没有,我的手腕割得可疼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我好怕我会死,就想在死之前过来看看你。”
傅司琛眼皮微掀,语焉不详问道:“专程跑到顾氏……来看我?”
一句话,瞬间将顾安然问得不知该如何作答。
先前有那么一个温柔的瞬间,让顾安然怀疑傅司琛是不是改变了主意。
但当她触及到他眼底的凉意时,又忍不住退缩了。
不远处,阿力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面露严肃,走上前对着顾晏时附耳说道:“少爷,工地上出事了!”
顾安然离得近,正好听到了这话,忙不迭开口:“司琛哥,我先回医院了,你们忙。”
慌乱之下,顾安然匆忙想了想,突然发觉还是直接去找傅老爷子帮忙,或许是最有效的办法。
傅老爷子向来偏爱她,想必这次,也一定会再次答应她的请求。
因为工地上的突发事故,刚刚进行不久的双方会议不得不暂时中断,顾晏时带着人匆匆赶往工地查看情况。
正如时婳所料,想要三亿拆迁款的纹身大哥跟顾晏时谈判失败后,直接找到工地闹事。
他拿着一把刀,直直对着自己的脖子,大声冲着众人叫嚣:
“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不把拆迁款赔给我,我就死在这里!”
除此之外,他特意找了一帮兄弟帮他造势,在旁边不住吆喝着:
“拆迁赔钱天经地义,你们这硬扣着钱不给,这是想把人活生生给逼死啊!”
“这么大的集团,竟然连点小小的拆迁款都拿不出来,我呸!”
“要是人死在这里,我看你们这工地以后还怎么动工!”
……
顾晏时到场后,直接命人立刻清场。
短短一分钟过后,工地上除却顾晏时的人之外,只剩下纹身大哥一人在唱独角戏。
他嚣张的气焰冷不丁弱了不少:“我……我警告你们,你们今天要是不肯把拆迁款赔给我,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顾晏时缓缓笑了起来,阴鹜目色渗着寒意:“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