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时婳百思不得其解时,坐在轮椅上的袁莉突然带着一群手下气势汹汹而来。

袁莉拿起旁边工位上的一杯咖啡,直接泼到了时婳的脸上。

“时婳,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时婳下意识抬手挡住,但还是有不少咖啡洒在了她的身上。

时婳正色道:“这个帖子,不是我发的。”

袁莉压根不信这份说辞,面色狰狞地看着她:

“不是你,还会有谁?时婳,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亏我之前好心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却跟我玩阴的!我算是长见识了,就因为昨晚的事,你居然在背后给我来这一招!”

袁莉对着带来的手下吩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抓起来!今天,不弄死她,我他妈的就不姓袁!”

“等等!”时婳警告道,“这里是顾氏的公司,你一不是顾氏的员工,二没有正当理由,凭什么敢在这里动我?”

袁莉冷哼一声:“就凭我手底下有人!时婳,你这个小贱人,我看你今天还怎么逃!”

时婳“噗嗤”一笑,像是突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来,你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顾氏的老板娘,所以才敢在顾氏的公司里这么嚣张跋扈?想必不久后,我怕是要尊称你一声‘顾夫人’了吧?”

她说这话时,不疾不徐,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而且,恰恰正中袁莉的命门。

“我没有!”袁莉立刻否认。

她是想成功上位不假,但光是现任顾夫人生的顾安然就够她喝一壶,又何曾敢把这些话直接放到明面上?

偏偏时婳现在一口一个“顾氏”,大有她今日若是敢动,就是不将现任顾夫人和她所生的一双儿女放在眼里的想法。

袁莉心有顾忌地看了看时婳。

看这架势,她今日根本无法在顾氏的公司内将时婳带走。

但要她就这样咽下这口气,根本不可能!

袁莉看了看时婳左边脸颊丑陋的伤疤,故意大声说道:

“你们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吗?我告诉你们,她就是昔日的京城第一名媛,时婳!想当初,她多风光啊!可你们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在晚上碰见,估计还以为是撞上了鬼呢!”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办公室内的顾氏员工,纷纷对着时婳指指点点:

“什么?她就是时婳?她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就凭着她这样子,现在还死皮赖脸地巴着我们公司不放,该不会还想跟顾少再续前缘吧?”

“嘁!顾少现在能看上她?说什么笑话!”

……

最伤人的不是刺,而是流言。

袁莉得意地看着时婳被众人指指点点,想看她身败名裂的样子。

“恶语中伤他人相貌,袁女士的家教,恐怕是从臭水沟里学的吧?”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办公室门口,傅司琛突然出现。

他身形高大颀长,气场强大,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几位职场男士跟在他身后,如众星捧月般。

他抬步向办公室内走来,所到之处,人群如浪潮般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泾渭分明。

袁莉颤着声,一脸慌乱:“傅……傅总,您怎么来了?”

傅司琛轻笑一声:“连我公司旗下项目组的副组长都能在顾氏耀武扬威,身为老板,我到合作方来开个会,不过分吧?”

话里话外,透着十足的反讽。

在场的都是人精儿,哪儿听不出这话的意思?

尤其是袁莉,一整个直接白了脸,立刻紧张地为自己解释:

“傅总,你听我说,这件事明明是时婳先在网上恶意散布我的谣言,那份录音只有她手里才有,所以我才会过来找她……”

“是谣言吗?”傅司琛冷不丁打断。

短短四字,瞬间让袁莉浑然变色。

“我……”

傅司琛质询的目光犹如一道锋锐的利刃,迫人的气势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袁莉不敢正面回应,只能试图抹黑时婳:“傅总,时婳她就是个不要脸的**,您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我告诉你,她早就被……”

“住口!”

话音落下的刹那,全场噤若寒蝉。

“原先,我打算看在顾老爷子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你一马。既然如此……”

傅司琛薄唇微掀,清冷的眸子温度全无,“来人,通知警方,我怀疑袁莉女士在傅氏任职期间,以工作之名,行商业间谍之实!”

袁莉惊恐地睁大双眼:“傅总,我没有!您不能这样冤枉我,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商业间谍……”

虽说顾老爷子最初将她安插进傅氏,确实有着这样的打算。

但事实上,整个傅氏上下如同一个铁桶一般。

袁莉即便曾经尝试过盗取傅氏的内部消息,却一直无法触摸到内部最核心的商业机密。

现在,袁莉只怕傅司琛会顺藤摸瓜,找出她之前试图给顾老爷子传递消息的证据。

若真如此,那她将面临的将是这个世上最残酷的刑罚!

袁莉被带走后,办公室内的员工看向傅司琛的眼神纷纷多了几分怯意。

一个个跟个鹌鹑似的,立刻回到工位上工作。

时婳抬步去洗手池前整理脸上跟身上被溅落的咖啡渍,刚才有些溅到了领口处,并不好清理。

身后,傅司琛跟过来,对着她说:“这世上唯有浅薄的人才最看重长相,你别太在意外面那些人的评价。”

时婳在洗手池前洗着手,头也不抬地表示:“你多虑了,那些话伤不到我。”

这三年以来,她听到的嘲讽太多了。

一开始,她被恶语中伤时,还会委屈地彻夜痛哭。

但到了后来,当这些话听得多到麻木后,她的心早已变得坚硬如铁,根本不会在意旁人所谓的流言蜚语。

“今天,等我在这里开完会后,你跟我一块回傅氏。”

傅司琛突然开口,声音如珠玉般轻敲桌案。

时婳回头,诧异地看了傅司琛一眼,随即开口拒绝:

“不用了,如果你是担心我在这里会受欺负的话,其实大可不必。毕竟,我现在没把柄在顾晏时手里,他奈何不了我。至于他手底下的那群人,在今日过后,想必也不会再为难我。”

更重要的是,林若诗交给她的那枚U盘还在时婳手里,至今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侵入顾晏时的电脑。

若是让她选择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顾氏,这根本不是她的性子。

睚眦必报、有棱角、有傲骨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她。

时婳洗完手后,准备重新回到工位上班。

谁知,傅司琛却一把拉住了她:“别动。”

傅司琛反手将她压在洗手台上,微微俯身,一步步向她靠近。

男人温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她的颈间。

时婳眼角的余光瞥向洗手池旁的镜子,一眼看到自己长发垂落,衣衫松垮的慵懒模样被镜子映照得清晰透彻。

她心头一紧,不由想到先前在落地窗前的那场偷欢,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牢牢困住。

眼看着傅司琛的俊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时婳闭上眼睛,咬牙说道:

“我没空陪你在这儿做……”

“你这里没擦干净。”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然后,在听清对方的说话内容后,时婳疑惑抬眸,看到傅司琛按捺着笑意,拿着纸巾帮她擦去衣领上一处刚才不曾留意到的咖啡渍。

时婳感觉自己这回算是尴尬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抱歉,是我误会了。”她红着脸,想接过傅司琛手里的纸巾自己擦。

谁知,伸手去拿的时候不小心没接稳,白色的纸巾下坠,顺着微微敞开的领口滑落进去,恰好停在她挺立的胸线上……

若隐若现,暧昧缱绻,令人浮想联翩。

偏巧她今日恰好穿着一身黑色半袖裙,衬得肌肤白得发光。

方形的领口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有几缕碎发散落在上面,身材凹凸有致,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

时婳深吸了一口气,立刻低头拿走滑落的纸巾,无意中抬眸,一眼对上傅司琛漆黑幽深的眼眸。

“刚刚,袁莉有句话倒是没说错。”

“什么?”

傅司琛低头看了一眼时婳的腰,眸光清冷染着欲,嗓音低沉喑哑:“你确实挺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