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保镖拉着时婳立刻躲到一旁。

只是,他手上拿着枪,被三太太带的人误以为是敌人,直接对着他就开炮,实行火力压制。

保镖从顾晏时那里接收到的命令,需要绝对保证时婳的人身安全。

可是眼下,保镖自身就是一个活靶子。

为了时婳的安危,保镖不得不对她说:“时小姐,你先躲在这儿不要乱动,等我脱身后就来找你。”

“好。”时婳点了点头。

她没想到自由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达成。

但此时此刻,她顾不得多想,趁着保镖吸引走火力过后,她立刻冲进了骆家的别墅,跑去二楼书房找骆老爷子。

“骆老爷子,三太太带着人冲进来了,很明显是冲您来的,您还是赶紧避一避吧。”

时婳这么做不是为了骆老爷子,而是为了自己。

三太太来势汹汹,她很有可能作为池鱼被波及,于是,时婳很快想到,像骆家这么大的家族,骆老爷子很难不为自己留后路。

比如,在家里安个密室或者挖个地道之类的。

毕竟整座山上就只有骆家这一处庄园,骆老爷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安装一条逃跑的地道,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事实证明,时婳猜对了。

骆老爷子听闻三太太逼宫的消息后,面色突变。

“你放心,你是傅少的人,我一定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不让你在我们骆家受到丁点伤害。傅少先前早已向我提过你……”

骆老爷子的话刚刚说到一半,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立刻按下书桌上一个隐秘的按钮,一道暗门突然打开。

“你快进去躲躲。”

时婳抬眸,面露担忧:“那你呢?”

她确实想找个地方藏身,但骆老爷子应该很清楚,三太太这一次的目标就是他。

难道、他就没想过躲起来吗?

骆老爷子沉声道:“他们找不到我,是不会罢休的。”

见来人即将冲进书房,时婳赶紧躲进了暗门后的密室中。

只是,她没想到,率先赶到的不是三太太,而是二太太和骆嘉诚。

二太太一脸焦急地冲进来,对着骆老爷子说道:“老爷子,三太太已经带人冲了进来,现在管家正带着家里的佣人在一楼奋力抵抗。您赶紧跟我和嘉诚走,嘉诚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护送我们从后门离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你们有心了。”骆老爷子点了点头。

时婳的内心闪过一丝欣喜。

三太太此次发难太过突然,让骆家的人毫无任何准备可言。

最致命的是,她不光带了人,还带了枪,分明是打算强逼骆老爷子写下遗嘱。

所幸二太太是个再良善不过的人,没想到危急关头,她竟然能摒弃前嫌,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能想到来书房找骆老爷子。

看来,骆老爷子这下有救了。

想到这里,时婳悬着的心总算暂时放了下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躲在密室里的时婳突然听到骆嘉诚开口说道:“爸,这次三太太来势汹汹,铁定是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来的。您看,您要不要赶紧写一张声明,亲自定下骆家继承人的位置,好让三太太死了这条心。”

骆老爷子回头看了看骆嘉诚,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苦笑道:“我说你们娘儿俩怎么这么好心,突然过来接我,原来……是冲着继承人的位置来的。”

二太太连忙劝慰道:“老爷子,您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医院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凌风因为这次的车祸被撞成了植物人,您就两个儿子,难道还想把骆家交到一个植物人手里吗?”

面上说是劝慰,但实际上,却还是抱着跟骆嘉诚一样的想法。

时婳的眼眸之间闪过一丝诧异。

骆家上下,所有人都说二太太乃是一副菩萨心肠,最是善良不过。

时婳在短暂的相处过后,也认为二太太正如传闻中所言,并未有假,还因此在暗中腹诽骆老爷子太过薄情。

却没想到,现在事态的发展……似乎跟她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

书房内,骆老爷子冷哼一声,对于这番提议阴沉着脸,始终未置一词。

二太太见骆老爷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渐渐换了一番态度。

“老爷子,我知道您一直瞧不上我,一直觉得我就是大太太身边的一个洗脚婢。但这么些年,我在骆家一直跟个隐形人一样地隐忍着,处处要看三太太的脸色,不就是为了今天?

我可告诉你,三太太带的那些人手里头,可还拿着枪,刚刚已经在外头伤了好几个人。您要是再不做决定,指不定下一个被三太太拿枪指着的人,就是您自个儿了。”

骆老爷子冷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二太太温和一笑:“老爷子,您多心了,我只是想提醒您,三太太可不会这么良善地跟您坐在这里谈条件。”

骆嘉诚附和道:“爸,您还记得当初教我的话吗?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骆家上下的佣人和保安,全被我收买。

现在摆在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这份协议上签字,成为定我为骆氏继承人。要么,用您这副身子骨,去试试三太太手里头的子弹长不长眼。您放心,只要您承诺将继承人的位置留给我,我保证会伺候您安享晚年。”

这话摆明了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奈何骆老爷子听到这话后,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冷言嘲讽道:“一个洗脚婢和洗脚婢生的儿子,还想要骆家的家产?你们也配?”

骆嘉诚:“爸?!”

二太太冷着脸,和善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嘉诚,既然你爸不配合,那就强压着他在这份协议上按下手印!”

骆老爷子:“你敢?”

回答他的,是骆嘉诚以一个正值盛年的男人的力量,一手掐住风烛残年的骆老爷子的脖子,一边强压着他在协议上按下手印。

骆老爷子试图想反抗,但他的年纪毕竟摆在这里,加上这些年来重病缠身,早已到了一条腿迈进棺材的程度。

眼看着骆嘉诚即将强行压着骆老爷子在协议上按下手印,骆老爷子突然瞳孔扩散,面色发绀……

“砰!”

书房的红木门,突然被人一脚从外狠狠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