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时婳身边的沈千语,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她顺着时婳眼神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到顾晏时那张漂亮精致的脸,瞬间两眼放光,激动地抓紧时婳的手。

“哇靠,港城连个的哥都这么帅的吗?港剧诚不欺我!”

时婳忍不住扶额:“……”

果真是个傻白甜!

不管到哪儿,沈千语都充分发挥喜欢帅哥的本质。

要是让沈千语看到顾晏时拿着刀亲手划开人脸的样子,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还会不会对顾晏时抱有想法?

座位前方,坐在驾驶座的顾晏时眉心微蹙,目光阴鹜地落在沈千语抓住时婳的手上。

时婳察觉到他的视线,立刻将手从沈千语怀里抽开。

与此同时,对着顾晏时出声警告道:“别砍她的手!”

“忍不住。”顾晏时不悦地移开眼眸,嘟囔道。

“少犯病。”

“哦,知道了。”顾晏时打开车里的储物箱,从中拿出一个铁盒,取出里面的一颗糖放进嘴里。

沈千语听着这段不明所以的对话,没听出个所以然,但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涌动着的那股奇怪的电流。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认识啊?”

“嗯。”时婳淡淡应了一声。

沈千语一脸八卦而兴奋地看着两人:“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虽然她喜欢看帅哥,但磕cp同样也很上头好不好!

“砰”地一声。

顾晏时一脚油门踩到底,将车子旋转漂移后倏地停在路旁。

他解开安全带,转身看向时婳,目光直白而灼热:“怎么不继续说了?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像是在迫不及待地寻求一个答案。

时婳挑眉:“你真想让我说?”

“是啊,说得满意的话,我就考虑考虑你刚才的提议。”

时婳眸光一颤。

立刻意识到,他话里所谓的提议,分明就是刚刚砍手的事儿。

可怜沈千语这个傻白甜,还杵在一旁浑然不知,一副看八卦的模样,兴奋撺掇道:“快说啊!都快好奇死我了。”

时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什么太大关系。无非就是我们俩里头,只能活一个的关系。”

沈千语眉心微蹙:“你这话怎么说得越来越奇怪了,我完全听不懂。”

反观顾晏时,唇角勾起一丝轻笑,眉眼弯弯地看向时婳:“那可未必。我要是死了,一定拉着你陪葬。婳婳,要不要试试?”

声音温柔,偏偏话里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就像上次顾晏时给她下药一样。

时婳毫不怀疑,在顾晏时认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况下,会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强行毁了她。

好一点直接杀了她,让她不再经受煎熬。

坏一点则是在折断她的所有羽翼后,一步步将她彻底囚禁在身边,让她插翅难逃。

从一开始整垮她的家族,到后面不惜弄断她的脚,给她灌药……

就连时婳也不知道,顾晏时对付她的下一步,究竟会是什么?

沈千语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看了看顾晏时,又看了看时婳,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然后,像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似的,压低声音凑在时婳的耳边问道:“他该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而且,还是那种分手分得特别惨烈的那种。

时婳冷冷瞥了她一眼。

沈千语面色一觑,撇了撇嘴:“干嘛,我不就随口一问吗?”

都说前任见面火葬场,沈千语看着眼前这场景,跟火葬场也没多大区别。

“你放她下车,或是送她去机场让她回京城。我们之间的纠葛,跟她无关。”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

“不到一个星期。”

顾晏时嘴角透出几分讽刺,冷哼一声:“你对一个认识不到一周的人,都能抱有这样的善意。为何你就不肯、把你的善意分给我一点?哪怕是一点?”

“顾晏时,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我承认,我确实对不起很多人,但唯独没有对不起你!”

她对不起受她所害、无辜卷入雪崩的傅司琛,对不起没能带着成功逃脱孤儿院魔咒的慕天星,对不起因她遭受车祸不幸的父亲……

只是这些人中,绝无可能有顾晏时的存在。

顾晏时听着这话,眸光中突然闪过一丝怔愣。

下一秒,他笑着看向时婳,卸了放在手边的枪托:“婳婳,你真可爱。我突然不想杀你了。”

一直到这时候,沈千语终于从心底里升出一股凉意。

天杀的前男友!

哪家好人出门来带枪啊?

这别他妈是个杀手吧?

沈千语蓦然有种刚出虎穴,又遇恶狼的感觉。

虽然知道这恶狼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这种硬生生被当成池鱼被殃及的感觉,往往才是最无辜且委屈的!

沈千语的头脑瞬间变得无比清醒:“他手里有枪,时婳,我们快走!”

她试图打开车门,发现车门被紧锁后,开始用脚连踢带踹,紧攥着手机想要拨打电话。

只是这时候,手机上却根本搜索不到任何信号。

时婳提醒她:“没用的,不用白费功夫了。”

当顾晏时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时婳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别看车子停靠在路边,但想要逃脱,谈何容易?

顾晏时随时可以掏出另一把枪,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便足以将两人就此击毙。

沈千语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那怎么办?我们就在这儿等死吗?”

前方的驾驶座上,隐隐传来一阵顾晏时的轻笑声。

时婳打断他的笑意,重申道:“放她离开,我跟你走。”

顾晏时不满时婳冷漠的态度,气恼地在两分钟之内,再次将枪托重新装上,一枪抵在时婳的脑门上。

“时婳,你他妈的凭什么认为……你现在手里还有任何可以跟我谈判的筹码?”

时婳丝毫不惧,一手擒住他的衣领,硬生生逼问道:“放不放?”

一时间,双方陷入僵持。

气氛凝滞到落针可闻。

杵在一旁的沈千语,吓得甚至都不敢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顾晏时败下阵来的声音响起。

“……放。”

愤懑中,带着十足的不爽。

顾晏时打开车锁,开了沈千语那一侧的车门,冷声道:“还不快滚?”

一句话,瞬间吓得沈千语屁滚尿流地爬下车,连一刻都不敢留。

沈千语一下车,顾晏时再次将车门锁上,一脚油门开着车子上了高架。

路上还不忘讽刺道:“你苦心帮她离开,她走的时候,可连头都没回。”

时婳没在意他话里的嘲讽,甚至没问他要开车去哪儿,只是随口解释道: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屑于对付她,不是吗?打从一开始,她就是个无辜的参与者。”

顾晏时一手开车,空出的另一只手上拿着黑色的枪支,在扶手箱上轻轻顿了顿,一字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屑?跟你有关的一切,我都看重的很。譬如傅司琛,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该让他怎么死!”

时婳身形一怔,倏地抬眸:“那你现在想到了吗?”

“想好了。”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顾晏时突然扭过头来,对着时婳说道,“宝贝,就拿你当诱饵,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