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寒假结束的特别快,转眼间大家又都聚在寝室里各自分享着家里带来的特产了,萧晓晓永远是带得最多的,当然我们是很喜欢她或者是她妈这个爱好的。
阳城的春天已经二十多摄氏度了,从各个冬天里赶来的人们此时都穿着薄薄的卫衣,袖子被搙在胳膊上,看起来精神抖擞。而那些春天里应该来的东西也一样没少的披星戴月而来,这是这个城市的温情。新生的嫩叶,红得能滴出血来的木棉花,一片一片的占据着视线里的蓝天,还有新年里人们的成长和决心,每一张笃定而执着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叫做梦想的熠熠生辉的气息。
法学院的孩子们彻底迎来了一场持久战,司法考试。如果说以前只是为了期末考试而努力就鄙视着这群文科生多么颓丧,多么安乐的话,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这群文科生在踏入大学踏入这专业的时候就已经直视着这场虎视眈眈的挑战了,所以在前面的两年里,他们尽情的做着大学里应该做的与考试无关的事。
你或许会在很多的聚会上和游戏中看到他们灿烂的笑,没有形象的疯,永远不知道,他们为这些看似玩乐的节目付出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你也不会知道,他们从中学到了什么,而他们的今天执着和专注可以告诉你,他们学到的一切。
课很少,晚上不再有讨厌的选修,可是我们却走得更早,回来得更晚。
算是大家都来齐了,我曾今这样感叹着。我们四个,还有苏秦。
我没有再去苏秦的办公室,总觉得在苏秦的面前,离他那么近听着他的呼吸,要认认真真需要一种力量,而我没有。当然这是我以我每天和夏天她们跑自修室为前提的。
在啃书这方面苏秦好像永远跟我们不是一个群体的,他依然很忙,已经跟着老师在外面接案子了,偶然闲下来就一定抱着书跟我去自修室,我有时候累得眼花缭乱就作死的往苏秦怀里撞,他不敢在自修室里发出声音就对我龇牙咧嘴,然后我学着他的样子龇牙咧嘴的笑,好像疲劳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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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我越来越腹黑的时候,萧晓晓实在看不下去了“曦曦,原来你这么腹黑。”
“人果然是会被惯坏的。”杨蕊永远的夫唱妇随型。
“我真的有那么坏吗?”我问夏天。
“以前挺好的,现在,呃,都是被苏秦惯坏的,不怪你啦。”夏天扯着纠结的脸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打击我。
我郁闷,明明苏秦说我很善良的,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怎么就说我坏了呢?
一个学期过得像一个星期一样快,当学校的空调哄哄的开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夏天了。再在突然有一天和苏秦一起吃饭的时候,苏秦问我暑假回不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暑假已经来临了,原来忙碌真的可以忘却很多东西啊,比如时间。
“不回去。”我毫不犹豫,早就下定决心了的。
“暑假寝室没有空调,去我家吧。”
“没事,你忘了,我不怕热的,而且她们都在,更何况还有电风扇的嘛。”
“那好吧。”
又是昏天暗地的看书,做笔记,背
书,千篇一律的模式,而心情却每一个时候都是不一样的。
以前总是拿我们的幼稚和大三大四的师兄师姐们作对比,好像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成熟和稳定是我们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而现在,看着看着身边的人都在静默中翻天覆地的变化着的时候,我相信了什么是一夜长大。
长大,或许从来都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是等待着这个时机到来的过程有些漫长而已。
看,我们不是都在这一刻长大了么,那么轻易,那么悄然,那么自然。
司考在九月的时候到来,才猛然发现已过去大半年了。
由于不在本校考试,所以考试的前一天我们就已经住在考点旁边的宾馆里了。我们四个住在一间标间里,苏秦和叶栖迟就住在隔壁。
叶栖迟一个理科生此时应该在实验室里研究培养基或是病毒什么的,而此时却很舍生取义的陪苏秦来考试,很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三个很默契的对夏天抛各种明示暗示的眼神,夏天装作没看到,拿着一本民法讲义,半天没翻一页。
“没这么矫情吧,还要陪考?”我笑苏秦,其实只是想让他说说叶栖迟的醉翁之意,虽然我们都心知肚明,但是有时候明知故问也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
“我还真想把他赶走,太影响咱俩同甘共苦了,是不是?”苏秦对我很邪恶的笑。
“我要是考不过怎么办?”一提到考试,我就忍不住紧张啊,高考都没受过这罪呢。
“没关系啊。”
“怎么会没关系呢?我会觉得很丢人的,很失落的。”我不满的看着他,这人怎么都会安慰一下人呢。
“那就过呗。”
“万一不过呢?”
“那就先丢会儿人,然后再回来让我养你咯。”
“……”
“不会惨到连工作都找不到吧?”我呐呐的问。
“难说哦。不过没事啦,我努力工作一定养你。”
“怎么说得我好像一定不会过似的?”我不服气的看着苏秦“我一定会过的。”说得很没有底气。
两天的考试考得我差点找不着北,感觉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每道题都似乎在做着一种人生最紧要关头的选择,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生怕稍稍松懈就出差错。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趴在走廊上居然很丢人的腿软了。
“走啦。”苏秦在楼上考试,此时已经下来了。
“我,我腿软。”我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考个考试都考成这样,还能再丢人点么,莫晨曦。
“呵呵,没事,没事,都考完啦。”苏秦忍着笑看着一脸黑线的我。
“不许笑!”我抱着苏秦的胳膊,虚着脚往考场外走去。
“哇,曦曦啊,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矫情’了。”杨蕊故意阴阳怪气的加重了矫情两个字。
苏秦很优雅的搂着我笑,我对着杨蕊翻着白眼,萧晓晓很鄙视的对我皮笑肉不笑,顿时心灵受伤。
夏天和叶栖迟在很远的地方说着什么,夏天的表情有点不悦,叶栖迟却依然扯着最优雅的弧
度微笑,旁边走过的人都纷纷朝着对这俊男靓女侧目,说不出为什么,每次他们站在一起哪怕是远远的站着也总带着隐隐约约不明的神秘力量,那一种纯洁的内核里渗透着的气场总能牵绊住周遭的一切物象之流,看看看,这有些人的魅力啊。
为了庆祝战斗结束,我们一起去吃饭。萧晓晓一直嚷嚷着要苏秦请客,因为校运会那次还欠了一顿,一想到校运会我就得意,我也是很厉害的说。
“嗯,是个可塑之才。”叶栖迟对苏秦点头,都不给我这个主人翁一个赞许的目光。
夏天一直很少说话,难道和叶栖迟吵架了?不至于啊?都没说上几句话,吵什么架啊,而且叶栖迟这么懂得照顾别人的人会跟人吵架?肯定是夏天一个人发毛了,这个别扭的女人,只要一闲下来就喜欢自虐,好像快乐是一件多么罪恶的事情似的。
“夏天,干嘛呢?”我跑上前去撞一个人闷走的夏天。
“没事。”语气那么生硬,明明就有事。
“小两口吵架啦?”
“曦曦,不要开这种玩笑。”夏天突然严肃起来。
“啊,哦。”夏天冷起脸来绝对和苏秦有得一比,一个南极一个北极的。“到底怎么了嘛?”我有点怯懦的问。
“真的没什么啦。”
“想骗我至少也先打好草稿吧。”我不满。
“回去再说啦。”夏天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不再多说什么。
司考过后毕业实习如期便而至,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跃跃欲试。自信的觉得自己不管面对什么都能做得很好,虽然后来事实证明不是这样的,但是至少学会了不轻言放弃。
我被安排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老板是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女性,人很和蔼,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据说在律师界也算是叱咤江湖的大神级人物,可是,在她优雅而高贵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世故和狡黠。
很幸运那种传说中的同事间的冷漠和尔虞我诈我没有看到,我遇到了一群爱说爱笑的人们,如果不在这个地方,或许没有人会相信这都是一些在法庭上据理力争的无情律师们。
我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但是在这些亲切的人们面前我却也没有紧张,想说什么就说,不想说也不会觉得尴尬,也许是因为这份坦然,看得出他们都很喜欢我。
实习和真正的工作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端茶倒水,准备一些谁都能准备得出来的资料。有些无聊,我满满的**开始像干冰一样在空气中挥发,但是对于这些简单的工作和这些友好的同事,仍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司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忐忑着不敢去查,苏秦帮我查出来了,我硬是不许他说,他只是对着笑,然后说“小傻蛋。”
很幸运,我们都过了,虽然于他们来说这是注定的结果,但是我仍觉得真的很幸运。
不管是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扑在苏秦怀里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了。妈妈说我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其实我曾经长大过的,只是在有了苏秦以后,好像又返老还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