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出淤泥而不染
“怎么了?”
左尘看着睿言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心头有一些微微的痛,却不得不假装什么也沒看见,转过了脸去,清冷的容颜转过去对着迎面而來的阳光展开了一抹无垢的笑容。
睿言侧过來直直的看着他,记忆中这个人从來沒有这么清澈无垢的明媚,不是沒看见他笑过,只是这般温暖不带一丝冷漠的笑意,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第一次么,睿言歪过头也将视线转移到了不远的山壁上,上一次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时,似乎也看见过这样的笑容吧!就连睿言自己都是一顿的恍惚,似乎只是转瞬一逝,那个人的惊艳,温暖也只是一瞬间。
连彩虹都要相形见绌的微笑呢?无言的睿言也勾出一抹暖心的笑意,沒有回头所以他并沒有发现身旁的那个人何时转过身來的,如何眼睛泛着红直直专注的看着他,记住他倾国倾城的笑颜。
不知道为什么?再洗好身子以后左尘一点都不愿意离开这温暖的池水,任由睿言占有性的将他的胳膊搭在他的腰间,紧紧的圈住,沒有知觉一样软软的靠在身后滑润的石头上,似有若无的将目光落在了一边开的旺盛的荷叶上。
泛着绿的青色叶子就像一个大圆盘一样,一个一个的水面平铺开來,将微微泛蓝的水面也全部都染成了绿色的,叶子上面黄绿色的脉络清晰可见,似乎就连带着雾气的水珠也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粉色的花苞伸出水面半米左右的距离,羞涩的慢慢打开自己漂亮的外衣,一圈一圈的露出了里面绿色的莲蓬。
也有的花瓣已经不再莲蓬外面了,被一边的微微泛凉的风吹到了水面上,像一只粉色的小船一样,静静的呆在水面上......
“你在想什么呢?一直发呆!”
一旁的睿言也难得心情不错的靠在了一边的石头上,学着左尘的样子让自己放松下來,看起來惬意一些,水面下的手一直紧紧的抱着他结实有弹性的腰肢,满意的看向左尘那沒有任何不悦的脸。
这其实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希望这样,所以一直有些叛逆的他在能够自主做一些事情以后,乘着自己父皇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一个人溜到外面來,根据村民的口述无意间找到了这里。
说起來那时候还是三年前,三年前无知又倔强的少年,如果三年前不是自己任性的离宫出走,父皇也不会出來寻找自己,也不会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回宫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那个高高的坐在了龙椅上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人,是自己的父皇。
你根本就无法想象,明明他离宫的前父皇还是一头黑发,骨骼硬朗的在御书房慈爱的拍着他的头,笑着对他说:“乖孩子,好好练练你的书法。虽然已经有个样子了,但是还是太草了,以后如果当了皇上怎么好意思用这样的字去见你的臣民啊!你这个顽皮的龙崽子,什么时候能够安分些啊!”
他还记得拍着他头带给他温暖的那双手,被保养的甚好,白皙细腻,连一丝的皱纹都看不见,你很难想象那是一个男人的手,更不想一个三十几岁快要四十的人该有的手。
可是呢?才多久,他离开宫才多久,不过是五个月的时间,他收到了暗卫的通知,悄悄的回到皇宫,那时候一不小心他连眼泪都流下來了,他的父皇头发全白了,就连灰白的颜色都不是,那种纯正的白色就连年过古稀的老人都沒,弯着的背部勾螺着坐在椅子上批改奏折,侧脸上的颊窝被一条条皱纹覆盖了起來。
那时他从來沒有这么的恨过自己,为什么那么顽皮,他问过他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父皇每次都沉默的坐在那,一个人将目光望向雕梁的纹饰上,不语,他自己找人调查却发现所有的人和事都被磨平了,除了空白就是全部的空白,那时候他手里能够调动的暗卫有限,最后不了了之,直到......遇见他......
睿言无声的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的身上,漂亮的黑色眸子就像一个璀璨的琉璃一般,他也沒想到自己会将他带到这里來,这个印象中一直属于他和凌云的地方。
就像他一样,左尘一个人目光落寞的看向了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出神,他很美,睿言一直都知道,就像那水中的莲花,他一直那般清冷,总是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自然,濯清涟而不妖的魅惑。
手上的力度不禁的有紧了紧,他是自己的,不能够让给别人,他的美只有他有资格碰触,他的温暖只有他有资格拥有,他的......妩媚只有他才有资格见到,他嫉妒的连同他的心都不想让他想着别人。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那么固执的要和耶律离打赌想要赢得他的心,是不是在那时他就已经被他迷惑住了,被他在**的那股妩媚所俘虏,即使他那时候并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本意,即使那只是药力的作用。
“你在想什么?”睿言用自己那双深邃的眼,无言的盯着他,又问了一便,执着的想要知道这一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左尘疑惑的将目光从散落水面的花瓣上移开,侧过脸看向一旁紧紧抱住他的人,有些勉强的让自己看起來愉快一些,从他胸膛不断传來的热度,怎么也无法温暖他已经孤寂的心,原來不是爱的那个人人只要紧紧的抱在一起,心就会紧紧的连在一起的。
躲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又看到了那散落在池面上的落红,落寞的叹了口气,地上说:“我也沒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见那散落一地的青莲花瓣,想到了自己,曾几何时,我也一直以青莲自愈,只以为他有多么清高,还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现在回头來看看,出自淤泥也不过就是一丛淤泥罢了,几年以后,云归云月归月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沒有了!”
一旁的睿言被他无所谓的语气惊了一下,脸色不是很好的什么也沒说,只是抱住他的手更紧了一些。
过了许久也沒看他,只是用他一贯冷漠的声音低声道:“入秋了天凉了,一会儿进屋添些衣服吧!”
风过,吹得水面无痕,就如诧异的左尘,疑惑的一脸望向身旁的人,一切了无痕,如同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