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我们来到这里,封君玄应该也猜到了我们的目的。”梅杏南道。

贺幽寒顺着护城河走了一段,面沉如水道:“奇怪,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察觉?”

梅杏南跟在他身旁,揣测道:“会不会用什么方法掩盖了自己,这才没被你发现?”

贺幽寒摇头,皱眉道:“可能性不大,除非......是那个人。”

梅杏南:“莫非是封君玄亲自来的?”

贺幽寒摇头:“不,不是他,是荣贵妃!”

但梅杏南还是困惑:“可仅凭她又能做什么呢?”

贺幽寒犹豫片刻,伸手扯开脖领:“我脖子上这道抑制永无宁日毒的枷锁,就是她帮我制作的,也一样可以操控这道枷锁。”

梅杏南追问:“你自己摘不了这枷锁?”

“不行!”贺幽寒回答得很坚决,又道:“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一旦没了枷锁,我身上的毒就会发作......那就更可怕了。”

梅杏南脑中也回想起那日贺幽寒失控的场景,看来这枷锁的确不能摘,皱眉道:“也就是说,荣贵妃正握着你的软肋躲在暗处,而我们明明知道,却还要任其宰割!”

她回忆了那次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荣贵妃荣贵妃,是位凤仪万千,美艳绝伦的人物,轻叹:“想不到,时过境迁,她明明已经不是巫族人了,却还肯为巫族冒这个风险,”

要知道,得罪了贺幽寒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即便她可以控制贺幽寒身上的枷锁。

贺幽寒冷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封君玄能假冒东泽国皇子的身份,这里肯定有她的一份功劳,她虽然已经如愿嫁给了自己爱的男人,但她在宫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在她心爱的男人眼里,她永远就是个替身罢了。”

梅杏南不语,她虽然和荣贵妃没什么交情,但同为女子,还是有些同情的,毕竟当初为了留在所爱男人身边遭了那么大的罪,结果是这个下场,也不知她后悔了没有。

贺幽寒继续道:“而且,她身上居然也有大烟的味道,可能也用毒动了什么手脚,底牌恐怕不止枷锁这一样,要小心了!”

梅杏南:“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贺幽寒不慌不忙道:“敌暗我明,最好还是抢在他们前面找出解开毒的办法。”

梅杏南垂下脑袋,若有所思。

贺幽寒停下脚步看向梅杏南,嘴角的笑更让他绝美的容颜又添了几分神采,“放心,光凭这枷锁我也不畏惧她,不会有事的,能打败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梅杏南莞尔,明知道他是宽慰自己,但眉宇间的愁绪也真的跟着舒展开。

清楚了当前的情况,两人一犬便从城外回来,又回庙里接未来,原路返回临时居住的屋子。

贺幽寒直接回了自己房里,取出刚采集的药草,立刻开始实验。

梅杏南怕自己打扰他,留在外面准备午饭,她拎着菜篮子坐在未来身边,手里的动作不停,不时往贺幽寒房间的方向瞅一眼。

现在这个情况,梅杏南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他一个人了。

“哗啦!”有纸张翻页的声音,梅杏南扭头,未来正将写满字迹的纸张换下,在新纸上继续练习。

她的手边已经有厚厚一沓写过的草纸,上面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梅杏南。

“未来,不用心急,慢慢来,你才刚刚开始学习写字的。”梅杏南道。

自从梅杏南和未来提过她可以尝试读书时,未来真的是很用功,她的手上力道虽然不足,但执笔的手已经越来越稳了,这才两三天而已,进步堪称神速。

未来停下笔,笑道:“我只是想尽快学会你的名字嘛!耽误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个目标,这是好事啊!”

梅杏南汗颜,“你已经写得很好了,但要注意用眼,着什么急啊,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未来闻言低头不语,嘴角带着一丝苦涩。

梅杏南道:“你怎么了?”

未来有些惆怅道:“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以前呆在这的时候就想,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现在,我就要离开了,反而想好好看看它,看看这么多年我到底是做过什么,杏南,你一会推我出去溜达溜达吧。”

“好啊。”梅杏南欣然答应,“你能这么想,明显比之前乐观很多,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过新生活了。”

午饭很快就做好了,只有梅杏南和未来两个人吃了,贺幽寒始终没有出来。

一直到了傍晚,梅杏南愣愣地坐在板凳上,只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向屋内的贺幽寒,怕自己离得太近了打扰到他,他正忙着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修长的手端起一个杯子,专注地将一些药粉分次投入,极小心地控制着用量,不满意时就倒了重做,偶尔也会闭起眼睛,两指按着眉心处思索着什么。

都说男人认真做一件事时,是最帅的,果然如此呢!

贺幽寒自从来到幕府镇,几乎就没有歇过,梅杏南明知道他体力不一般,但也难免担心,他嘴上倒是一直安慰自己没事,但他心里比谁都急着解开毒。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贺幽寒一转头就看见了她,身子往桌子边一靠,朝窗外的她勾了勾手指。

梅杏南嘴角的笑更深了,脚底踩了云彩般地溜进他的房间,大声道:“你叫我干什么?”

贺幽寒毫不留情地批评道:“我怕你在外面对着我流口水。”

梅杏南笑容一滞,怒道:“你敢笑话我?”

贺幽寒笑了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新月。

梅杏南仔细看看他,虽然有些疲态,依旧神采奕奕,回到正题道:“可是有进展了?”

果然,贺幽寒点点头。

他指了指桌上的若干药草道:“这些是今天早上从那庙里带回的,它们普遍比我之前找到的药草对于毒的抵抗力更强些,特别是这种。”

说着,他单独拿了一棵在梅杏南面前晃了晃。

“好像就是棵普通的草啊!”梅杏南道。

“不是好像,它就是普通的青草,但有一点,它中间有道红线,而且,它是长在那神像身上的。”贺幽寒一边说一边回忆道。

梅杏南坐在桌前,托着腮道:“一颗普通的青草长在了神像上就有了这种功效,看来我们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没准那神像真的和古井有什么联系。”

贺幽寒也点了点头,道:“就是我刚才只带回了一棵,太少了,等会再去一趟,全部带回来,等我炼制后应该药效很大,即便不能完全克制,但我只要以后长期服用应该是可以的,不过需要大量的这种药草。”

梅杏南呆愣愣地看着他,眼睛缓缓睁大:“你的意思是,已经可以解开永无宁日毒了吗?”

贺幽寒挑起一边眉毛:“怎么,你质疑我的能力?”

“吧唧!”

梅杏南又在贺幽寒脸上亲了一口。

贺幽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张嘴刚要说什么。

梅杏南及时拦住,在他耳边悄声道:“放心,这也不是在外面,不会有人看见的。”

贺幽寒觉得耳朵痒痒的,心里也跟着痒痒的,轻咳一声,往窗边走了两步,一本正经道:“既然这样,我们一会儿就去那里再看看,特别是那座神像,不行就搬回来。”

梅杏南立正站好,行了个标准的举手礼:“是!”

贺幽寒忍俊不禁,注视着她步履轻快地离开。

不一会,两人就带着坐着轮椅的未来出门了,这副轮椅是梅杏南在一户人去屋空的人家里找到的,就是比较笨重,得有人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