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靳望亭没有打算与良姩计较,问二难得笑得腼腆。
当娘的最是在意,问母一眼便瞧出了二儿子的不寻常。
问父嫌问母留在这里碍眼,趁着空当,出声赶人,“你忙去,别待在这里。”
问母之所以留下,是因为她也有话要跟靳望亭说。
问父和问道之大老粗,没去考虑问母的感受,还是问二发觉到他母亲欲言又止,才朝着还没有从良姩的事情上拔出来的问母道:“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大哥说?”
问母连连点头,直接对靳望亭道:“大家伙儿还都好吗?那小娃娃咋样啦?”
问父一听她这话,就眉头皱起来老高。
夜里问母睡不着,就爱跟他唠叨和那些家眷们在一起的事。
如今还好了些,刚来那会儿,问母整日里以泪洗面的。
还是临行前,罗未眠提醒了他,靳望亭才知晓,问母是在幼子馆里帮过忙的。
“最小的已经被良姜收养了,这几日良姜就住在幼子馆和他熟悉彼此。”
很多孩子都喜欢问母,可她最揪心的,也是那个生下来便没了爹娘的。她自家孩子多,有经验,该好脾气的好脾气,该训斥的时候也不手软,也算是掏心掏肺对那些孩子。
“把那些东西拿出来。”
靳望亭对着旁侧李镇年说着,男人便从怀里掏出一把涂涂抹抹写写画画过的纸张,还从腰带里摸出几个石头子、干草环,走向问母,递给了她。
问母眼睛明亮盯着眼前的东西,虽不起眼,甚至有些可笑,可她愣是酸了鼻子。
“这些是他们让我带的。”
靳望亭再一次感受到了,罗未眠不知不觉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问母将小玩样儿们护在怀中,泪眼婆娑的,一个劲儿对靳望亭道谢。
靳望亭没那么多话,还是靳父走了过去,哄问母,“行啦行啦!心心念念着那些小家伙们,倒也不是没良心,还惦记着你,你就别在这里哭啦!”
话末,问父道:“我们还谈正事呢,你去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吧。”
问母这会儿正高兴着呢,“唉!唉!我这就去,再叫几个人多准备些。”
难得靳望亭过来,还带来了她的精神依托,问母欢喜的不得了。
问父以朱厌军为重,她的孩子们也一个个长大了,她也就面对着那些小家伙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还有些用。
——
千昌
靳父靳母带着良连和云氏,还捎上已经辞官了的白发老者,路上用了几日回到了家。
不但他们院儿里的人在,白发老者发现,甚至有比他年纪还长了几岁的老者都出来迎接他们了。
白发老者刚有点受宠若惊,就见那位老者带着人朝着靳望亭他母亲责备道:“怎么才回来?乐不思蜀了对不对?到底哪里是你们的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是不是?”
“不知道大家都在等着你回来?”
“温彦怎么回事?娶的媳妇也不懂事?”
“小娃娃呢?你俩居然没给带回来?”
靳母可不惯着他们,跟没看见一样,径直往家里走去,把难题都丢给了靳望亭他父亲。
冲着靳望亭他母亲不敢说更过分的话,大家伙儿一个劲儿围着靳望亭他父亲,好一通发泄。
两位媵妾远远瞧着他们家老爷被困,轻笑着朝着靳望亭他母亲走了过去。
“一切都好,就是有几桩小事压着,等着夫人和老爷回来定夺。”
言语上算有靳望亭他父亲,实际上当家做主的,还得是靳望亭他母亲。
另一个好奇着白发老者,“那位就是司国的丞相啊?我瞧着也就那么回事。”
靳望亭他母亲扭头看了眼,“别忙,先把客人请进来再说。”
千昌靳氏人多,有人擅长做表面文章,早就有积极的去跟良连和云氏还有白发老者献殷勤。
靳望亭他父母只和两位媵妾提前通了信,让她们转达。
这会儿,他们还不知道白发老者是前丞相。
千昌人的热情,险些让白发老者脱一层皮。
坐下喝了好几口茶,他还惊魂未定的。
拍着胸口,觉出心脏还在跳动着,老人家才松了口气。
“你们这里就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靳望亭他父亲好不容易从众人手中逃脱出来,也给自己倒了杯水,“还请老人家莫要见怪,他们就是太长时日没有见过我们夫妻二人了,才转移到你们身上。”
说起来有点罪过。
都围着靳望亭他父母,人太多,部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良连夫妇和白发老者便是他们示好或撒气的目标。
白发老者轻哼一声,“我今夜要吃烤乳猪。”
路上都没有吃上什么好的,终于到了地方,白发老者就惦记这一口。
良连忽地笑开,“不对呀!我怎么发现,你老头儿到了这里,比在我家时还理直气壮了些?”
白发老者横良连一眼,“能比吗?你家才几个人?你家才多大点地方?”
这里可是千昌靳氏!
良连家里破的他都不好意思开口要这个要那个,这里有那么多人想巴结讨好他呢!
老人家可是明白的很。
给靳望亭父母一个眼神,白发老者问:“给不给吧,不行我去外头找别人。”
靳望亭他父亲转头看向发妻,“咱们是不是上当了?”
良连赶忙站了过去,“别算到我头上,我也是被他给赖上的。”
云氏最简单,想着老人家孤苦无依的不容易,“夫君,你不是最爱跟老人家下棋吗?不算赖的。”
靳望亭他母亲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行行行,都住下,今晚上吃烤乳猪!”
一听靳望亭他母亲还真一口答应了,白发老者壮了壮胆子,“我还要吃叫花鸡!”
靳望亭他母亲点头。
老者瞧了眼毫不犹豫的人,拔高了音调试探,“我还要大鱼大肉!”
靳望亭他母亲抿着嘴点头,“依你,都给你吃。”
白发老者瞧了眼不能比的良连,“有什么好喝的,也来一点。”
两个媵妾都是从靳望亭他母亲家里带出来的,早就算着他们到家的日子,安排好了一切。
“夫人,那焖猪脚、鲟鱼羹、鸡髓笋、拔丝山药、牛肝菌腰花、松茸炒红菜苔、烧菜心、清蒸鲜蟹、什锦乌参、香菇塞肉……这些还要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