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鲜和林万缘喜气洋洋的新婚小院儿里离开,问渔请靳望亭上了一辆马车。

随即,问渔朝着跟出来的人道:“公主有令,叫你们留下来热闹,给缘哥他们夫妻俩捧场,剩下来的交给我就行了!”

她本来就是伺候靳望亭的生活琐事之人,大家伙儿便没有怀疑,纷纷领命,目送问渔赶着马车离开。

一路上,靳望亭都在撑着头闭眼假寐。

明明林万缘才是今日成亲之人,兄弟们灌酒最多的却是他。

林万缘那家伙说什么‘不能醉酒’、‘夫人交代的’,多数家眷是在张鲜手底下做事的,故而都想到了这一层,便放过了林万缘。

大喜的日子,总要有个人来承担,大家瞧着公主高兴,便起哄灌起了靳望亭。

这会儿,靳望亭还心想着,果然还是成婚了好。

瞧,都有人知道心疼他,将他拯救出来了。

这感觉真不错。

“大哥,咱们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问渔的话在外头传进来,靳望亭起身,便迈步下了马车。

“大哥,这里离林万缘他们那边儿近,公主就暂时安排了这里。”

问渔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告诉靳望亭。

酒劲上来,靳望亭有些燥热不舒服,只淡淡‘嗯’了声,脚步还算稳健,跟着前头带路的问渔。

问渔见过靳望亭酒后的模样,他越是话少,就证明他喝得越多。

内心一喜,加快了脚步,问渔嘴上没停跟靳望亭说着旁的。

靳望亭只觉得耳根不清静,想赶紧叫旁人消失。

问渔心中计划的却是,叫靳望亭的身子更不舒服些,走快了整个人都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反应的机会都不能给。

“到了到了,可算是到了。”

问渔殷勤推开亮着烛火的房门,请靳望亭入内,“大哥,我这就去给你打水,洗了就能歇下了。”

靳望亭恍惚间还想着,若是罗未眠在,至少是要冲个澡才可以的。

要不然酒气太重,她不爱闻,会熏着她。

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要更快,靳望亭起身便朝外走了过去。

问渔赶忙制止,“大哥坐着别动就行,我马上就来!”

她不敢叫事情脱离她的掌控,否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靳望亭脸色不大好,“不用你,我自己能行,你走。”

说着,靳望亭迈步出了屋子。

问渔赶紧追了上去,“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去?新地方,你都摸不着哪儿是哪儿,我给你带个路也成啊!”

李善善还被她安排在另一个地方,不能叫他提前发现了。

靳望亭闻言也是,便开了口,“水房在哪里?”

问渔在做亏心事,算计着靳望亭,脑子突然不太好使,还当靳望亭是口渴了,“大哥要喝水吗?屋里有茶壶呀!我这就给大哥倒去!”

说着她便要往回跑。

可,靳望亭仍旧在往前走。

话都说不到一块儿,他自己找。

问渔折回来,慌张问靳望亭,“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去?”

这么多年来,因着问渔性子不扭捏,比大多姑娘家要在朱厌军里头放得开,更因为她家中兄弟的缘故,靳望亭便不挑剔,一直用着她。

很多时候,靳望亭是包容的。

此时再次被问渔问话,靳望亭多了不耐烦,“你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私心里,靳望亭还在埋怨罗未眠,居然不给他安排人。

问渔满脸堆笑,“大哥还没有歇下,我怎么能回去?”

紧接着,问渔便倒退着走在靳望亭的面前,“再说了,头一回给公主办事,大哥让我回头怎么给公主交代啊?”

听到她提罗未眠,靳望亭止住了脚步,“我要冲洗一下,哪里?”

问渔万般不愿意叫靳望亭去冲洗,怕他洗过后人清醒。

可眼下,她已经措手不及,又编不出不让靳望亭去冲洗的理由。

猛地灵光一闪,问渔道:“大哥,这里还没有住人,就是简单布置了一下,还没有冲澡的地方啊!”

以往靳望亭就没有这样讲究,想到都是因为罗未眠,问渔内心更不爽了些。

真会找事!

麻烦!

“大哥,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待会儿公主要是来看大哥,找不到人可怎么办?”

靳望亭跟听不见她的话一样,已经绷紧了脸,“水缸在什么地方?”

这是不容商量的意思。

问渔没辙,只得认命顺着靳望亭的话往下说,“大哥要不你先去躺着,我去再找找,找到了告诉你。”

靳望亭不要,他还怕自己睡着了,惹罗未眠不高兴呢。

夜里是要抱着她睡的,被子压了她,会不舒服。

挨得近,肯定能闻到他身上的臭味。

洗,必须洗。

“这里还有别人吗?”

靳望亭已经黑脸了,这人听不懂他的话吗?

问渔一时语塞,首先从她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居然是——大哥不会是发觉到李善善的存在了吧?

可她又了解靳望亭,这里距离李善善所在的地方很远,不可能的。

故而问渔便明白靳望亭这是嫌她办事不利落了。

将靳望亭往庖房引过去,问渔故作意外,“大哥!看!这里有水缸!”

她还想给靳望亭烧热水,让他舒舒服服、昏昏沉沉睡过去,结果哪里还有烧水的机会。

“嗯,你可以走了。”

靳望亭撵走问渔,迈步进了庖房。

此处问渔不敢多待,她赶忙回到了给靳望亭安排的房间。

不在外面的靳望亭和她往日里伺候的靳望亭有些不同,这叫问渔很是烦躁。

“该死!”

低骂了一声,埋怨着罗未眠将靳望亭的习惯给改掉了,问渔估摸着时间,提前躲到了附近。

靳望亭回来,不多时躺在**便睡着了。

问渔悄声走过去,低低叫了两声‘大哥’,靳望亭没有反应,她才放心,去安置李善善的房间喊人。

李善善还穿着吃席时的衣物,问渔上手就给她扒了下来,“哎呀!你这是还想着郎情妾意啊?男人急起来,最烦这些解不开的东西了。”

李善善有些害怕,心里没底,“问渔,公主真的让我……让我今夜服侍靳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