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你俩又想把我丢下跑哪里去?”

情急之下,良守约一手抱住良姜胳膊,一手拽住了罗未眠。

“嘿!嘿!嘿!就算你是我师父,也不能这么动手动脚的,撒开!”

罗未眠盯着良守约拽着她的手,照着便重重打了几下。

这点疼对良守约来说才哪儿到哪儿,“就不!下晌我没事,教你俩练拳!”

良姜不喜与人这般亲近,脸色比往日更紧绷了些,“凝安,你是不是又想学规矩了?”

像什么话?

一点都不稳重!

良守约偏不吃她这一套,拉着罗未眠和良姜就往外走。

末了,他还扭头嘱咐其他人,“都赶紧吃饭去!不能干活儿不要命,她们可赔不起。”

罗未眠和良姜还没说话,良守约便大力扯着她们出了门,脚步飞快,“咱今天晌午吃啥好的?难得给你们一次请师父吃饭的机会。”

罗未眠,“……街边小混沌挺香的。”

她就不信娇生惯养的良守约吃得下去,街边小孩子跑到快些,人一多,尘土都能扬起来多高。

那桌子上面的灰,一根手指头摸过去,能有厚厚一层。

“真的?我还没有在外头吃过呢!”

良守约的反应,完全和罗未眠想象中的相反。

良姜虽然不喜被人这样缠着,可也懒得把手臂拿开,“那你一个人吃去,我们俩回钱庄。”

钱庄里的伙计多,有专门做饭的地方,每日都有人轮流掌勺。

良守约这个也没有体验过呀!

“不瞒七姐姐,我盯着你那小庖房许久了,啥时候叫我尝尝七姐姐的手艺?”

他话音落下,罗未眠和良姜四目相对了下。

得,这就是个甩不掉的。

“你不是和靳望亭走的近吗?走,带你驸马那里混饭吃。”

新婚头一日,罗未眠不好在外用膳。

于是乎,连带着良姜,一行人赶回了七进院子。

良守约还在介意着他祖父叮嘱他温彦兄那些话呢,都做好了不搭理靳望亭的准备。

岂料晌午靳望亭压根儿就没有回来用饭。

“太过分了!堂堂公主殿下特意回家陪他吃饭,他居然敢……”

罗未眠拉住要替她出气的人,“消消火,是我没让驸马回来。”

良守约心急如焚,担心着靳望亭真把他祖父的话听进去。

“啊!!!!!”

咆哮片刻,良守约跑了出去。

鬼的练拳,又没影了。

罗未眠不知道的是,她这个小师父是去给她抓驸马去了。

——

“夫人,夫人,你当真不再心疼心疼为夫?”

太尉府中,从前良诺与钱氏的屋子里,良诺坐在椅子上耍赖扯着不给他好脸色的发妻。

扑鼻的酒气,因为这个人是良诺,其实没那么令人讨厌。

但是这不代表钱氏能接受他出现在这里。

“夫人……”

良诺再一次软绵绵的话尚未出口,钱氏便甩开了衣袖,朝着林媪道:“这屋子脏了,叫人进来收拾干净。”

说罢,钱氏便迈步朝外走了去。

林媪心里那个急哟!

她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知变通了。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多正常?更何况姑爷也是被逼的,自从有了凝安之后,姑爷再也没去过那女人那里,更别说旁的莺莺燕燕。

外头不知多少深闺怨妇羡慕她家小姐,可又有谁知道,她家小姐如此想不开。

年少时说过的话又如何?

人人都拿话那般当真,这世上还有几个人可活?

急急小跑到良诺面前,林媪压低声音道:“大爷别恼,夫人她越是在意,才越摆脸子。奴婢这就给大爷铺床,今日大爷就歇在夫人这里。”

谁知林媪的话音刚落,钱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别逼着我连这里也不要!”

良诺闻声,哪里还敢留在这里?

她最后一次与他说话,便是心平气和说,她不习惯别处,不准他再踏足这里,要在这里过完余生。

那哪里是心平气和,不过是心如死灰罢了。

良诺以为,过了那阵子,缓过了那股劲儿,他好生认个错,也就回到了从前。

可是造化弄人,他们的儿子马上都能娶妻了,她还不肯跟他说一句话。

他一眼看上的女子,哪里是那般容易改变主意的?

悔吗?

良诺悔的恨不能掐死自己!

可是……

可是……

眼圈泛红,良诺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钱氏见他出来,背过了身便要去花房。

差几步的良诺快步追了上去,拉住了钱氏的手,“夫人不要不理我。”

四十岁的人了,用着委屈巴巴的语调说出叫人笑掉大牙的话,钱氏只当没听见,再一次狠心挣脱了他的手。

“夫人,我想抱抱你~”

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他心爱之人的温度了,他故意让自己染满了酒气,就是要清醒的借着酒劲来跟她耍赖,求她看在他醉得不省人事的份上,摸一摸他,拉一拉他,哪怕是安安静静待一时半刻,他都是高兴的。

从前她都舍不得他喝多的,说是伤身体。

可惜如今……

红着眼眶,良诺迈出了钱氏的院子。

钱氏面无表情,往花房走的步子快了些许。

她才没有看到他驼背,才懒得看他失意!

花房的婢女瞧见夫人急冲冲过来,赶忙低下了头站立到了墙边。

入夜时分,两个小婢女说着悄悄话。

“今日夫人是不是哭了?”

“不会吧?夫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掉眼泪了呀。”

“夫人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看了一眼,好像看到脸上有泪水。”

“快别说了,咱们还是照顾好夫人的花,叫夫人多高兴点吧。”

太尉府里的良诺没能如愿,靳望亭回到家,一改昨日的细致,直接躺到了**。

罗未眠尽职尽责凑了过来,“夫君可是在外面用了晚膳?”

一回来倒头就睡,罗未眠担心呀!

没有感情,可也决定好了要做个贤妻良母的。

她一声‘夫君’,把靳望亭给喊晕乎了,“你叫我什么?”

罗未眠眨巴着无辜双眼,“夫君呀!如果你不想让我这么叫,那我换别的便是。”

罗未眠好说话的很。

靳望亭铁青着脸,背过身拉扯被子盖住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