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清沈鸣是从那里掏出来的长刀,正如这世上没有人知道沈鸣是何等可怕的存在一样。
厉家兄弟三人眼中皆是掠过一丝惊讶,不过他们毕竟是宗师级高手,战斗经验绝对不会缺少,知道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根本不是容他们纠结思索这个的时候。
厉洋三人借着光滑如镜的刀身折射,瞥了眼身后的大队宗师,心中更觉安稳。
有如此多的宗师作为后盾,他们又有何惧呢?
同他们一样,黄沉叶等人皆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或许一开始围拢时,因为沈鸣那狂妄的姿态,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的态度,无上大宗师威名等等的这些因素,他们还有所畏惧。
可随着步步向前,缓缓逼近,他们心中的畏惧早已被周围人的杀意给冲散、同化,最后汇聚成一股滔天的杀势。
窗边。
半倾城赞叹道:“看到了吗?
宗师修意,大宗师聚势,这一股股宗师之意,滔天的杀意,凝聚在一起,并不比大宗师之势弱上半分。”
阿朵儿死死地攥着拳头,并没有说话,她好看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场间那一身白袍,单手提刀的道人。
半倾城缓缓将杯中酒液倾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叹了句。
“无上大宗师啊,就这么陨落了!”
斗酒场。
此时场中风云变幻,杀意滔天,数十上百名宗师高手全力催动功法,所产生的余波使得场中狂风四起,沙尘漫天。
在斗酒场上打盹的几个百姓不由得惊醒过来,看着这如同灭世一般的恐怖景象,不由双腿一软,彻底瘫坐在了地上。
“杀!”
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鸣,厉家三兄弟齐声大喝,手中长刀带着浓浓的杀意劈砍出去。
一刀正面刺心,一刀斜劈斩首,还有一刀更是卑鄙,不讲江湖规矩,竟然侧撩**。
厉海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三把配合默契的刀,已经彻底封住了沈鸣上下左右中的所有路线。
退吧!
一步一步退向死亡深渊吧。
因为,你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厉海看着面无表情的沈鸣,心中很是得意的想到。
“呵……”沈鸣轻笑一声,步子不退倒进,右手似乎闪过一道银色刀光,又似乎并没有闪过。
因为那道刀光实在太快,快的让厉海等人不能确信自己是否真的看到过。
“铛!
铛!
铛!”
三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厉海才猛然醒悟,他刚才并没有看错,沈鸣确实已经挥动了长刀。
他习惯性的想要咽下一口唾沫,掩饰自己心中的震惊!
却发现自己喉咙里有股腥甜的味道堵住了嗓子眼。
这是血……
?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彻底陷入了沉睡。
一刀削三首!
死了,厉家三兄弟全都死了,厉洋也不例外,金丝软猬甲护得住他的周身,却护不住他的头颅。
好快的刀,好利的刃!
黄沉叶等人看着身首分离的厉家三兄弟,心中皆是忍不住生出的想法。
心中虽然震惊,但他们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未停,不管厉家三兄弟是自愿的,还是被动的,他们已经用他们的死,给他们争来了这一刻的时机。
高手相争,争的便是那关键的时机。
“诸位,诛杀沈贼,便在此时!”
黄沉叶大呼一声,开口聚势,手中金沙十八掌已经轰杀而去。
“死来!”
郁盏同样大喝一声,手中那把出道以来便一直陪伴着他的斩秋刀,已经向着沈鸣无情劈砍而去。
不只是他们,还有更多,还有更多的宗师高手,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对准沈鸣集火过去。
刀枪剑戟、拳掌腿毒,十八般兵器武艺,这里每一个人使出的每一招一招,拿出去都足以让大多数江湖人为之痴狂。
“砰!”
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响,灰尘四起,遮住了场中的画面,而趴在地上的普通百姓更是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裴长老看着被灰尘掩盖住的场中央,喃喃开口道:“死了吧!”
他怂,他怕死,特别是金丝软猬甲被借出去后更是如此,他悄悄地缩在后面,认为人已经够多了,缺他一个也不成问题。
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不少,他们此时也在心中问出这个问题。
凝聚了数十个宗师的一击,便是神仙也该死了吧。
程千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身体慢慢开始变化了起来。
这时。
一道声音响起,即便他们只听过寥寥数此,但他们对这个声音也绝对不会忘记。
“蠢货,绝望吗?”
沈修!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绝对是沈修的声音。
就在声音响起的刹那,程千两人身体快速地变了回去,声音颤抖地拍掌欢喜道。
“爷……
爷……
爷……
爷爷神威无敌!”
尘埃散尽,露出场中画面。
原本沈鸣所在的位置陷下了好大一个坑,周围躺着一圈圈的人……
或者尸体?
斩秋刀裂了,春雨剑断了,破云枪折了,画天戟弯了……
凝聚了数十位宗师的一击,除了让沈鸣站立的地面深陷了些许,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脸色都没有变化。
酒道人失声叫道:“这还是人吗?”
他这话同样吼出了斗酒场中剩余这些人心中的想法。
绝望吗?
他们一颗丧胆绝望的心中,忍不住想起沈鸣问出的这个绝望的问题。
他们绝望!
他们那里还能不绝望?
逃!
逃!
逃!
裴长老一颗绝望的心中满是这个想法,他离得最远,反应最灵敏,轻功也最好,逃得自然也最快。
“啊……”他猛地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身后而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沈鸣随手将这个跑得最快,也是最后一个胖子拍进土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迈步向前,离开了这堆尸体。
“拿酒来!”
程千闻言两人身子一正,差点直接在原地窜了起来,手脚麻利地拍开一坛酒的封泥,小跑着递到了沈鸣手中。
“爷……
爷爷,酒……
酒来了!”
沈鸣轻笑一声,接过酒坛,然后对着远处山上的一间楼台。
举坛,饮酒。
一颗黑色圆珠弹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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