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银子算是我的贺礼,顺便帮我给你父亲道一声谢谢。”

面摊上的事情,以沈鸣递给李大壮一些银子和这么一句话告一段落。

银子不多,大概也就够在池城盘下一间小店的量,沈鸣听老板提起过,想要攒钱在城里盘间店铺,他也就记住了。

沈鸣没有提起当年的事,只是通过聊天了解李老板如今过的如何而已,毕竟他和李老板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属于江湖,注定不会平静,而李老头不同于他,只是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子孙满堂的渡过一生他就觉得很满意了。

这事之后,沈鸣也并不打算再闯入老人家平静的生活,与老人再有什么交集。

虽然当时有不少围观人士靠拢沈鸣,想请他算上一卦,但他并没有理会这些人,仗着身手轻易摆脱了人群,此时正带着阿朵儿再次在城中走走停停,不时问一问路。

阿朵儿此时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事的影子,她从早上便一直跟在沈鸣身边,自然很清楚沈鸣并没有去过那老板的家中,既然没有去过,那么问题来了?

沈鸣淡淡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阿朵儿也不客气,“主人,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那老板家中儿媳难产?”

沈鸣抛了抛手中的古朴钱币,回道:“当然是算的。”

阿朵儿一脸不信,“主人,别开玩笑了,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存在算命。”

沈鸣回道:“你要知道,江湖很大,人却很小,即便你穷尽一生去了解这个江湖,所触碰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的东西隐藏在水下,所以你不知道的东西,并不意味着他不存在。”

即便沈鸣如此说,阿朵儿仍是半信半疑,心中疑惑的想着。

难道这世间真的存在算命卜卦之术?

沈鸣并没在意阿朵儿心中的想法,看着前方一栋大户人家的院子,开口招呼了阿朵儿一声,便往门口走去。

……

刘府。

刘家世代经商,积富颇多,在池城中也是有名气的。

刘家老夫人今年刚好七十,难得的高寿,前两个月才做了大寿,当时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祝了个寿,寿宴大摆了七天七夜,场面着实是有些大。

两个月前老夫人身子骨还很硬朗,口齿清晰,一点也不糊涂,可没想到这才两个月的功夫不到,老夫人居然一病不起。

此时老夫人房中,正聚集着一堆人,多是老夫人的后辈。

“王老,怎么样,我娘这是得了什么病?”

说话的是刘家家主刘承业,是老夫人的儿子,今年也五十多了。

王老捋了捋长须,沉吟片刻道:“老夫人这病……

哎!”

说到后面,王老自己也不说了,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意思不言而喻。

刘承业急道:“王老,你可是我池城第一圣手,一定有办法治家母的病,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家母,我刘家定有重金酬谢。”

王老迟疑了片刻,说道:“这……

哎,我店里还有株五百年的老参,给老夫人服下或许还能再撑些时日,不过这参的价格……”听王老这么说,刘承业心中也是一沉,知道老夫人这病恐怕真的是药石难救了,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先谢过王老了,钱不是问题,王老命人去取参吧。”

王老摆摆手,叹了口气,然后一边吩咐带来的学徒回店里取药,一边安排王家的下人准备东西熬药。

下人虽然忙碌起来,但房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不少人已悄悄抹起了眼泪。

“老爷,齐云寺的空明禅师听说老夫人病了,在门外求见。”

这时有下人来禀,刘承业眼睛一亮,对于空明禅师,他也是知道一二的,听说是江湖人士,擅长医术,而且还很有名头。

对于江湖人,市井间常常流传着他们的故事,故事中他们高来高去,神通广大,刘承业心想,或许空明禅师会有办法吧?

“快快有请!”

下人得到回复忙又退出了房门,片刻功夫后,房门再次被推了开来,一老僧,一道人,一女子走了进来。

凭借着去齐云寺上香时,偶然碰到过几次空明禅师的记忆,刘承业一眼就认出了老僧便是空明禅师,他连忙迎了上去。

“空明大师,早就听闻您医术精湛,家母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可没想到……

没想到突然就一病不起了,城中大夫皆无办法,还请大师慈悲为怀,救家母一命。”

空明扶起刘承业,慈悲道:“阿弥陀佛,老衲正是为这事来的,老夫人一生行善积德,广积善缘,老衲一定尽我所能,救治老夫人。”

刘承业闻言连连道谢,引着空明禅师往老夫人病床前而去,见道人和女子也跟了上来,刘承业也没在意,认为两人是禅师的香客,和善地对着两人点点头。

空明在病床前坐下,在房中人一脸焦急的情况下,开始为老夫人把脉,问诊,检查了一番缘由,好一会后才深吸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刘承业急道:“大师,家母病情如何?”

“阿弥陀佛,老夫人早年产子后未休养好,身体虚弱,也就落下了病根,而今能活到七十高寿,也算难得。”

说到这,空明顿了顿,叹了口气,这才继续开口,“老夫人这也不是病了,实在是身体已经油尽灯枯,长则一月,短则三天,老夫人便要驾鹤西去。”

刘承业闻言脸色惨白,不甘心问道:“大师,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空明叹气道:“老衲用内功为老夫人调理一番身子,或能让老夫人在这最后一段时日保持清醒。”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呢,刘承业只觉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脚,心中满是悲伤,对着空明道了声谢。

这时,去店里取药的学徒也赶了回来,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盒子。

“师父,参……

参取来了。”

刘承业惨淡地笑了笑,正打算吩咐人将参给后堂中的王老拿去,却见那一直默不作声的道人突然开口问了句。

“谁命人去取的这参,又是给谁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