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立为太子
卯时,晨光初射,照亮在宽敞亮丽的朝廷之上,而不同颜色官服的文武百官则恭敬的立在两旁,等到着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发话。
“众卿意欲何人为太子?”刘骜微困的侧倚在龙座上,看着那一众大臣,只觉得无趣到极点。
他私心想立刘欣为太子,只觉得此人无论学识和气度都符合太子,可是立太子并不是他擅自可以做主的,他需得问过群臣,经过严密的商讨,才能立太子。可是他一看到那一张张之乎者也,满口大道理的群臣,就犯困。
“臣属意定陶王刘欣,刘欣乃帝弟刘康之子,于辈行上乃是皇帝的“犹子 ”,适于作为嗣子,而中山孝王刘兴乃是皇帝之亲弟,辈行不合,臣觉得不适宜。”丞相翟方进站出来拱手说道。
他说的头头是道,花白的胡子随之摆动,刘骜听了也微微点了点头,正和他意!
“臣亦觉得定陶王刘欣适宜。”骠骑将军王根、右将军廉褒、后将军朱博均出列说道。
想起昨日傅太后的特别“关照”,他们到现在都笑不拢嘴,他们既然拿了别人的好处,自当替人家办事。
“那就立……”刘骜开口道。
“禀陛下!”却不料突如的一个声音将他未完的话打断,刘骜顿时冷着脸看向那人。
“微臣觉得中山孝王刘兴适宜,亲弟的血统关系较侄儿为亲。圣上应援照兄终弟及之义,故以刘兴为宜。”那插嘴的御史大夫孔光仿若未觉圣上不满,出列说道。
“御史大夫此言差矣,历来少有兄长传位于弟弟,向来是父传子,而刘欣虽为帝弟之子,可皇上可收他为养子,此乃名副其实。”这时,一旁的丞相挑着眉头看向御史大夫。
“侄儿就是侄儿,怎能为养子?!这才是乱了辈分伦理啊,陛下!中山孝王刘兴当是太子最适宜之选啊!”他想来注重伦理,怎可让天子乱了辈分,他凛着眉,严肃的看着端坐的刘骜。
“这——”刘骜看着他,微迟疑的说道。
“定陶王刘欣才是太子之位最适宜之选!刘兴无才无能,怎能为太子之位?!”望着陛下的迟疑,丞相赶忙吹着花白的胡子愤然说道。
“陛下,中山王刘兴为太子最适宜,请皇上定夺!”那御史大夫自是不肯落后,立刻反驳道,凌厉的眼神还恨恨的看了眼丞相。
“请陛下定夺!”丞相、骠骑将军、右将军、后将军均说道,一时声音响彻朝堂大殿。
“都不要吵了!”刘骜头疼的说道,每次都这样,总是吵来吵去,吵都他直头疼。
片刻,他看着两边剑拔弩张,两不相让的形势,才无奈的起身:“退朝!此事以后再议!”
“陛下!陛下!”一旁正激昂的大臣纷纷喊道,此事一推再推,怎可再议?!
刘骜却似是什么都没听到走进了内阁,他迈着稳健的步子,直直走进了内殿中。
上个早朝真是要累死他了~
而大殿中,站立的臣子均是一声叹气,望着空**无人的龙椅上,也只能甩甩衣袖,无奈的摇摇头,走出大殿。
已走出大殿许久的刘骜,面上的愁容这是才稍微舒缓,新鲜的清晨空气,带着阵阵花香和雨露,不时有年轻貌美的宫女走来向他行礼,让他心情陡的舒畅,他看着这些艳丽的面容,想起自己生病在床多日,竟已好多天没有近女色了,随即他的步履如风,只知道往椒房殿走去。
椒房殿
一层层纱幔被掀开,露出一张肥胖的脸上,面上满是笑意,双眼闪着亮光竟带着一丝坏意。
“爱妃,几天不见,想死朕了……”那人陡的一把搂住那坐在圆桌面前的倩丽背影,将整张脸陷进那人瘦弱的脖颈处,嘴中不是发出笑意。
“陛下……”那坐在圆状精致的小桌前的人轻声应道,只是却似乎带着哀愁,凝雪般的手指轻轻抚额,柳眉微蹙。
“爱妃,为何事烦恼?”那哀愁的话一响起,刘骜立刻心疼的转身,看着赵飞燕,轻轻皱起眉头。
“皇上,你看!”她瞟了一眼刘骜,随即似是无奈的轻轻打开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却正是原本傅太后所赠。
“爱妃,这是……”他诧异的看着赵飞燕。
宫中严禁私相授受,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前些日子,中山王刘兴托人送我的,臣妾素不与他相识,原想命人退还回去,可是……”她似微有难处的皱起眉头。
“可是什么?”刘骜挑眉。
“可是中山王说希望臣妾能帮他夺得太子之位,后宫不能干政,臣妾听了,更不敢收下,中山王却说如果臣妾不帮他,他若登基必定不要臣妾好过!”赵飞燕嘤嘤在刘骜身旁轻声啼哭。
“竟有此等事情?!”刘骜听完大怒的拍着桌子,“爱妃,莫要伤心,朕必不让此等奸佞小人为太子!”
早就看那刘兴不顺眼,没想到他竟做出此等事情,这种人让他当了太子,不知道是不是连他这个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陛下……”赵飞燕顿时两眼含泪的看着刘骜,仿佛受了无尽委屈的靠在刘骜肩旁。
他轻拍了那柔弱身躯的肩,面上满是温柔,突地他起身,面容却是一派严肃的对着身边的公公说道:“传朕旨意,立定陶王刘欣为皇太子,为其举行加冠成人礼。”
“诺。”那公公得到了圣意,立刻下去通传。
而靠在刘骜怀里的赵飞燕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久,那圣旨很快传遍全朝,一时间朝野均是震惊,皇上竟私自立了太子?!
可是圣旨已下,那些反对的大臣也只能叹气。
而不久后的董府,在圣上为了刘欣大办成人礼后,再也按耐不住。
这日,董府众人聚集一堂,氛围却格外的僵硬怪异,每个人的面上似有怒,有丝有哀,又似有愁……
“父亲,你让我随馨儿去吧!”终于那跪坐在厅中的美丽少年说道,他绝美的脸上满是泪痕,理他不远的身旁竟是一只短小的匕首,那匕首锋利处带着丝丝血迹,而仔细一看,那美丽少年的脖颈处竟也有丝丝血迹。
“贤儿,你是董府长子,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说如此轻生的话?!”高堂中,那端坐的御史董恭厉声说道,脸上满是怒气。
“父亲,馨儿死了……”那美丽少年突地说道,他满是泪痕的脸上布满悲怆,“我也不想活了……”
“啪——”
董恭气急,愤然那一巴掌随之甩过去,跪下的美丽少年立刻歪了头,他面上有这鲜红的巴掌印,他却不为所动的坐在地上,仿佛灵魂出窍怔怔的看着门边的花朵,随风而动。
“逆子!你死了,你让董府怎么办,让你娘怎么办,让为父怎么办?!”董恭说着满是悲凉的看着自己亲手打的儿子,心里一阵心痛。
“父亲,董府还有弟弟还有妹妹,可是馨儿只有我一个……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她会害怕,孩儿要去陪她……”片刻后,董贤那怔然的双目才徐徐转来,他面上悲哀不减,眼中似死寂了般的空洞。
“你你你……身为长子,却没有担负起该有的责任,你对的起生你养你的爹娘吗?!”董恭怒的指着地上的人。
“爹,孩儿不孝,孩儿……”他绝美的脸上留下两行清泪,“孩儿没有办法。”
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一个人苟活在世上!
“你!!”董恭叹了口气,又气又急却对自己的孩儿无可奈何,看着儿子悲伤的面孔,他也不愿在说狠话,伤害自己的儿子。
“贤儿,朝廷现在风云变化,正是再立君主之时,我董府若能在这时为太子尽的一丝功劳,那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啊!”他痛心的看着地上的人。
“……”
“唉,父亲知道你不愿意,但是这样好的时机,怎能任其错过,我已保举我董府一人为太子舍人,而我董府只有你一人可担,你弟弟尚小不能担当,望你能明白为父的苦心啊!”他好言相劝道。
“父亲,我不想要什么荣华利禄……”他眼中没有任何起伏。对他来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他此生之愿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你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不为弟弟妹妹想想?!为父这个御史现在在朝廷越来越说不上话,为父担心我董府百年基业日渐衰落!”
“……”
“就算爹求你了!”已花白的双鬓仿佛又徒增几缕白丝,父亲愁绪的脸上满是悲怆。
美丽少年的脸上挂着泪水,他怔怔的抬头看看了父亲,片刻,他才轻轻说道:“孩儿知道了,随父亲做主吧。”说吧,他又似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馨儿,我不能去陪你了……
馨儿,我答应你,我董贤一生挚爱唯你,绝不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