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星加快了撕胶布的速度。

但是封住汪竹嘴巴的胶布实在太多了。

她撕了半天,才撕了一半。

这时候,汪竹又动了。

他再次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眉眼疯狂上下跳动,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陈晚星身后,正在焦急地提醒她。

陈晚星没有回头。

对陈晚星来说,她身后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赵州。

“别怕,赵叔只是一时冲动,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但是对于陈晚星的安慰,汪竹只是一个劲地疯狂摇头。

可能汪竹对赵州的恐惧已经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驱散的了,看来一会得让他们分开走才行。

正想着。

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在耳边炸开。

陈晚星忽然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脑袋嗡嗡作响。

她眼前的汪竹变得模糊起来。

“什么情况?”

陈晚星人都懵了。

有人在她身后敲她的头?

她下意识转过头。

但是只转了一半。

又是“咚”的一声闷响。

陈晚星整个人直挺挺倒下,瞬间失去了意识。

陈晚星醒来的时候,觉得头就好像被灌了铅一样重。

她悠悠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摔在一旁的手机。

手机的手电筒的光线忽明忽暗,很显然被摔坏了。

陈晚星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一般,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气。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正在给汪竹撕胶布呢,好像被人给打晕了。

是谁打晕了他?

赵州?

她的身后只有赵州。

但是赵州为什么要打晕她呢?

汪竹怎么样了?

陈晚星一想到汪竹,顿觉得一股力量传遍全身,本来软绵无力的身体,就好像被注入气体的气球一样。

陈晚星借着这股力气,“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趴着的时候,她视力受限,只能看见自己被摔坏的手机。

站起来之后,视线一下子开阔了。

她发现自己还在地下室里,赵州不知所踪,汪竹还在,就在他面前。

不过依旧跟刚才没什么两样,四肢被反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布封着,嘴上的胶布,已经被撕了一半。

赵州为什么打晕她?又去哪里了?

陈晚星虽然有疑惑。

但此时也顾不上他那么多了。

汪竹没事就好!

陈晚星摸了摸后脑勺,后脑勺有两个大包,一碰就痛得要死。

这笔账,回去迟早要跟赵州算。

陈晚星继续撕汪竹嘴上的胶布。

她撕了一会之后,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陈晚星不管怎么撕,就是撕不完。

汪竹嘴上的胶布,就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

撕一点,又长出来一点。

她撕啊撕,一直撕到手抽筋,撕到筋疲力尽,但是依旧有胶布稳稳粘在汪竹嘴巴上。

陈晚星傻眼了。

这怎么回事?

或许是感受到了陈晚星的疑惑,汪竹又“呜呜咽咽”哼了起来。

陈晚星也很无奈,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但是我也没办法啊,你嘴上这胶布怎么回事?怎么撕都撕不完?”

胶布撕不完,他根本没办法说话。

汪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疯狂眨眼睛。

陈晚星疑惑了几秒,看向汪竹,试探性问道:“你是说,先解开手上的绳子,你用笔写下来你想说的话?”

汪竹猛地点头。

陈晚星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随后面露难色。

“可是我没有带纸还有笔啊。”

纸跟笔,很少有人带身上!

陈晚星更没有这个习惯。

汪竹转头,看向摔在一旁的手机。

陈晚星拍了拍自己的头,暗骂自己愚蠢。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将手机捡了回来。

有手机,还要什么纸笔啊?

汪竹想说什么,直接用手机打出来就行了。

陈晚星将手机捡回来之后,看到它还能顺利打字,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汪竹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随后她将手机递给汪竹,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打字告诉我。”

陈晚星其实也挺好奇的,从她进地下室开始,汪竹想的不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而是有话想跟她说!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急?

陈晚星以为汪竹肯定要打很多字,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呢。

但是没想到,不过是咽了口口水的时间。

汪竹就把手机还给了陈晚星。

陈晚星一脸诧异地接过手机。

只见上面打了四个字。

“不要呼吸!”

看到这四个字,她更诧异了。

不要呼吸是什么意思?

他要她不要呼吸?

“为什么不要呼吸?这里有毒气?”

汪竹没有动,只是看着陈晚星。

陈晚星在汪竹的眼里,再次看到了悲伤、恐惧、绝望等复杂的情绪。

这些负面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陈晚星感到窒息。

越窒息,她越想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渐渐地,陈晚星发现变了。

涌进她鼻子里的,不再是夹杂着潮湿气味的发霉空气。

而是浓重的血腥味。

一阵接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子,直冲脑门。

这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想吐。

陈晚星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陈晚星醒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还是在废弃工厂的地下室。

她松了一口气,刚刚原来是梦!

但是很快,陈晚星心跳加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刚刚的梦,是假的!

但是她闻到的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却是真的。

陈晚星的身上,此时全是鲜红色的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哪里来的血?

陈晚星想狠狠掐一下自己,看会不会痛?是不是还是做梦。

她刚抬起手,随后整个人都傻了。

她的手上,此时正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陈晚星“啊”的大叫一声,扔掉了匕首,人也下意识地挣扎着往后退。

但是刚退了两步,她就撞到了一个东西。

陈晚星回头一看,只看了一眼,她几乎晕厥。

她的身后,正是汪竹!

汪竹四肢被反绑在椅子上,嘴上被胶布封着。

还保持着陈晚星昏迷前那个模样。

但是他已经动不了了。

汪竹的心口,被人用刀捅成了马蜂窝。

鲜血染红了他的全身,整个人好像刚从血池子捞上来一样。

那如马蜂窝一般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