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树死了,他的脑袋被陈晚星用水果刀给切了下来。
当他的脑袋掉下来的那一刻,陈晚星还没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直到苗小树那颗血淋淋的脑袋滚了几下停在她脚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
这次跟汪竹那一次不一样。
汪竹死在她面前,是有人想嫁祸她。
但是苗小树,是她杀死的。
“当”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陈晚星手里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她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把水果刀,她只是买来防身的,并没有别的想法。
她根本没打算杀了苗小树。
她只是威胁他而已,杀人犯法,是要偿命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都是苗小树,只要把什么都交代了,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杀了人!
要怎么办呢?
陈晚星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盯着苗小树的脑袋,苗小树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根本没想到陈晚星真的敢动手,他死不瞑目!
陈晚星哭着道:“都是你逼我的,我没想杀你,你为什么要逼我呢?呜呜呜…”
陈晚星很后悔,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我逼你?你别逗了,我记得我说得最多的是我不知道,你根本不相信我,还说我不说实话,就弄死我,我已经说了实话了啊。”
陈晚星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她死死盯着苗小树的人头。
这个凉亭里,就只有她还有苗小树两个人。
苗小树已经死了,尸首分离。
说话的人,是谁?
陈晚星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她根本不敢相信。
躺在地上的苗小树的头颅,那张嘴巴还在一张一合。
“你没看错,说话的就是我。”
陈晚星非常震惊,其震惊程度比她割断苗小树的脖子还要震惊。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只剩下一颗头了,怎么可能还会说话?”
陈晚星觉得自己胆子已经够大了,但是现在还是吓得半死。
要不是担心把人引过来,她现在早就尖叫了。
苗小树一脸鄙夷地看着陈晚星,“大惊小怪,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有很多人格,其中有一个人格,学的就是断头术,头断了,依然还活着。”
“刚刚是他接管了我的身体。”
“我不能死,死了,他们就全都死了,所以每到关键时刻,总有其他人格出来保住我的性命。”
陈晚星根本不相信人头断了还没死,还能说话。
但是她又不得不相信,因为她现在看到的,已经足够摧毁她的世界观。
“你别说,你的头,一会还能装到你的脖子上,然后你像个没事人一样…”
苗小树道:“这个当然,我总不能夹着个人头招摇过市吧,那不得吓死人。”
陈晚星浑身颤抖,“疯了,真的疯了。”
苗小树“嘿嘿”笑道:“我承认我疯了,但是你承认你自己疯了吗?”
陈晚星大脑非常混乱,就好像是被什么搅成了一团糨糊。
她下意识后退,但是刚刚后退两步,却发现自己撞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
她回头,看到苗小树无头的尸体挡在了她身后。
陈晚星往左,他也往左。
陈晚星往右,她也往右。
他铁了心要拦住陈晚星。
陈晚星一脚踹在他身上,但是就好像是踢到了一块铁板,眼前的无头尸体纹丝未动,反倒是她痛得不得不蹲下来揉脚。
苗小树在身后叹了一口气,“碰见你真倒霉,杀了我还不足够,还要鞭尸是吧?”
陈晚星惊恐地回头,“你到底想怎样?”
苗小树冷笑,“怎样?这还用问吗?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就这么放你走吧?”
“你杀我一次,我至少也要杀你一次,这样才公平。”
陈晚星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踩上长椅,正准备跳出凉亭。
她反应很快,但是无头尸体反应比她更快。
在她跳出去的时候,一双大手死死钳住了她,然后将她给拉了回来。
陈晚星挣扎着想要从无头尸体的手里逃出去,但是很快她就死心了。
无头尸体的力气非常大。
“我死了,我又活了,不知道你死之后,还能不能活过来。”
无头尸体那双大手掐住了陈晚星的脖子。
他力气越来越大,很快,陈晚星就开始感觉呼吸不上来了。
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苗小树得意的声音传来,“陈晚星啊,害人终会害己,下辈子,要投胎做个好人。”
陈晚星被掐得面红耳赤。
额头上根根青筋暴起,随时可能会爆开一般。
真的没办法了吗?自己要丧命于此吗?
在绝对力气面前,陈晚星想不出一丁点办法。
苗小树也没有给她想办法的时间。
陈晚星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事物开始出现了叠影。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苗小树的脖子都被切断了,尸首已然分离,他为什么还能说话,为什么还能指挥他的身体?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断头术吗?
她只在电视电影或者小说里见过断头术。
不过那些都是虚幻的,不是真实的。
如果她没死,她把她看到的说出去,有人会信吗?应该没有吧,肯定会把她当成神经病。
这是陈晚星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陈晚星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
她猛地从**坐起来。
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头发粘在脸上鼻子上、嘴巴上,看起来像个疯婆子。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摸着自己的脖子,发现除了嗓子有点干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窗外投射进来一抹皎洁月光。
陈晚星借着这一抹月光,逐渐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在床的左边,摆放着陈晚星的皮箱。
床头柜上,她的手机正在充电。
床边的粉红豹拖鞋,是她穿了好多年的她从白市带来的拖鞋。
房间很整洁,家具不多,只有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
这其实就是苗小树家三楼的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