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星刚想反驳。

这两者有区别吗?

但是仔细一想,还真有区别。

陈晚星说的是跟苗小树有关,苗小树是人。

但是赵三石说的是跟苗小树家有关,苗小树家是房子,是死物。

很快,疑惑再次爬满了她的脸。

“跟苗小树的家有关?”

陈晚星想起了刚刚赵三石说的那句话,“你刚刚说苗小树的家邪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回赵三石倒没有像刚刚一样怼陈晚星了。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不是我们村的人,你不知道。”

“苗小树的家闹鬼!”

陈晚星发出了“嘶”的一声,“闹鬼?你是认真的吗?”

赵三石一脸认真,“当然是认真的。”

“一到晚上,苗小树的奶奶的鬼魂就会出来,在他家飘来飘去。”

“苗小树看到过好多次了。”

陈晚星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这也太魔幻了吧?鬼魂都出来了?

“我看苗小树发疯了吧,这世界上哪来的鬼?他胡说的吧?”

赵三石见陈晚星不信,急道:“这是他妈妈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随便去找人问,只要是我们村的,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小孩,谁不知道这事啊?”

陈晚星虽然也出身农村,他们村子,很多人也迷信,但是你要让他们相信这世上有鬼,根本没几个人信。

迷信是一回事,但是相信这世上有鬼又是另一回事。

“就算是真的,他妈妈犯得着把这种事往外说吗?这不是给人看笑话吗?有几个相信世上有鬼啊。”

赵三石道:“这话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吧,多年前,苗小树的妈妈在甘蔗地干活晕倒了,那会是晚上,苗小树他爸爸恰好不在家,家里只有苗小树一个人,村里有个人看到了,但是他扛不动苗婶,就回村里搬救兵。”

“可是敲了半天门,一点反应也没有。”

“当时是半夜嘛,那人以为苗小树睡得太沉了没听到敲门声,于是就翻墙进去了。”

“他找到了苗小树,跟苗小树说了他妈妈晕倒在甘蔗地的事,让他去救他妈妈。”

“但是苗小树并没有去救他妈妈,而是不动声色地把他打了一顿。”

“最后苗小树也没有去救苗婶,还是那大哥善良,虽然被打了一顿,但还是找了其他人,去甘蔗地把苗婶给扛了回来,然后送医。”

“事后,村里人都对此事议论纷纷,觉得苗小树肯定疯了,不但不感谢他妈妈的救命恩人,还把他打了一顿,最后也没有去救他妈妈。”

“最后苗婶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才出来解释,苗小树为什么要打救命恩人。”

“因为苗小树说他经常在家看到他奶奶的魂魄,他奶奶虽然死了,但是却以这种方式留了下来。”

“晚上那人一声不吭翻墙而入,吓到了他奶奶的魂魄,所以苗小树很生气,他害怕他奶奶的魂魄最后被吓走了。”

“他奶奶是他吓死的,他对他奶奶一直都心怀愧疚,所以反应很激烈。”

“苗婶的解释,虽然让村里人的疑惑解开了,但是他家闹鬼的传言也传开了。”

“所以到了晚上,不管再急的事,都没有人敢去苗小树家,哪怕只待一小会。”

说到这,赵三石“啧”了一声,“全村人都知道这件事,虽然赵大哥十年没回来了,但是难道都没有人跟他说这件事吗?”

“他是不怕还是不知道?”

“而且苗小树也很奇怪,他怎么可能晚上邀请别人去他家呢?”

赵三石连叹了几口气。

陈晚星听明白了,她说道:“你的意思是,赵州在苗小树家里住了一晚,见到了他奶奶的魂魄,然后被他奶奶给吓疯了?”

赵三石看着陈晚星,点了点头,“现在大家都这么以为,要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发疯了呢?”

“就住了一晚上而已啊。”

陈晚星待在了当场。

这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可是事实就摆在她面前。

“大哥,你能告诉我,是谁送赵大叔去的精神病医院吗?”

赵三石把锄头重新扛到肩上,“可以啊,不过你要干嘛?”

陈晚星道:“我想见赵大叔一面。”

赵三石看出了陈晚星心中所想,“你还是不相信赵大哥疯了?”

陈晚星不敢完全相信,但是就算赵州疯了,她也绝对不相信赵州是被鬼吓疯的。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见到赵州才好做判断。

陈晚星不想跟赵三石讨论这个问题了。

“能告诉我他家在哪里吗?”

赵三石道:“我带你去吧,正好顺路,他家离我家不远。”

“谢谢大哥!”

“不客气!”

一路上,陈晚星都没有说话。

她的脑子特别乱。

如果赵州真的疯了,那么他绝对不是凶手。

凶手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杀汪竹?把自己卷进来就算了,又为何把赵州也卷进来?

很快,赵三石就带着陈晚星来到了一栋三层楼高的楼房面前,“这就是赵大哥的伯父家了,他伯父叫赵恒语,赵伯父年纪挺大了,是他儿子送赵大哥去的精神病医院,他儿子应该在家。”

带到之后,赵三石就扛着锄头离开了。

房子面前有一个小院子,陈晚星发现整个村子都是这种风格。

房子门前,都会留一块空地用来做院子。

院子通常用来种菜养鸡养鸭种瓜这些。

赵恒语家的院子门没关。

陈晚星一边推门一边朝里喊道:“赵伯伯,您在家吗?”

很快,一个光头从二楼的阳台探出头来。

赵恒语很老了,脸上布满了皱纹,皱纹之间好像是一条条沟壑一般。

“你这女娃找我有什么事?我们认识吗?好像没在村子里见过你啊,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赵恒语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声音依旧洪亮。

陈晚星走进院子,“我不是你们村的,我是外地的,我来找你儿子的。”

赵恒语“哦哦”了两声,然后朝楼上喊了一声,“老大,你聋了还是哑了,有人找你你听不到?快点下来。”

三楼阳台,一个脑袋露了出来。

“你找我?”

陈晚星点头,“我想问,赵州赵大叔住在哪家精神病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