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蓝道:“刚开始去白市的一段时间,据他说,挺忙的,很少回来,稳定了,大概两三个月之后吧,就回来得比较频繁了,一个月回来一次。”

“但半年前,他说厂里正值旺季,每天都有加不完的班,就没空回来了。”

陈晚星想笑,他这哪里是加班?

是忙着骗陈晚星呢。

李文吉道:“也就是说,他半年没回来看你了。”

“那这半年,你想他吗?”

陈晚星用余光看了李文吉一眼,发现他无比认真。

但是陈晚星怎么觉得,好像扯远了呢?

余蓝可能也没多想,如实道:“你要说不想吗,毕竟半年没见,不可能不想,但是你说想吧,其实也就那样,只是半年不见而已,而且又不是刚热恋的情侣,就算不见面,我们也一直在用手机联系啊。”

李文吉笑了笑,“我以为你想他了,你会去白市看看他呢。”

前面都是铺垫,这才是李文吉想问的话吧!

陈晚星看着余蓝,她其实也想知道这个余蓝怎么回答。

她不会真的去过白市找汪竹吧。

那她肯定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陈晚星仔细回想,对余蓝一点印象也没有。

余蓝摇了摇头,“想过,但是他拒绝了,他说他忙,就算我去了,可能连顿饭都没空跟我去吃。”

“等他忙完之后,他再回来找我。”

李文吉对这个回答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他一会盯着余蓝的眼睛看,一会又盯着陈晚星看。

似乎想从陈晚星的眼里,看出一丝异样来。

但是他最后什么也没看出来。

李文吉似乎有些失望。

他继续道:“所以,你相信他了?”

余蓝皱了皱眉,“李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文吉耸了耸肩,“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最后是不是没去白市找他,选择了等待。”

余蓝点头,“那是自然。”

李文吉随后又道:“你好像很相信汪竹啊!”

余蓝一脸坚定,“他是我的男朋友,是我愿意托付一辈子的人,我自然信他。”

李文吉没说话,而是吸奶茶,整个奶茶店里,全都是他吸奶茶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把嘴里的珍珠嚼完咽下肚子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问题。

“余小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但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余蓝道:“尽管问吧,你们从白市来一趟也不容易,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李文吉问之前,看了一眼陈晚星。

陈晚星知道,他接下来这个问题,肯定很浑蛋。

李文吉故意咳嗽了两声,随后问道:“余小姐,我想知道,如果你知道你男朋友出轨,脚踏两条船,你会怎么办?”

不止余蓝,就连陈晚星都震惊了。

余蓝他问问题,不想他们白跑一趟,话里内外,无不透露着一种大方的气质。

李文吉问了,但是却问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问题。

简直跟八卦无异!

问完之后,像是生怕余蓝反悔,李文吉赶紧又接上了一句话。

“你说的,你知道肯定会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如果连你都不知道,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吧。”

陈晚星微微松了一口气,先前李文吉问了那么多欠揍的问题,她以为他只针对她。

但是现在看来,他对谁都这样。

陈晚星内心好受了些。

余蓝表面很平静,但是内心里,其实也想打他吧。

人家男朋友都失踪那么多天了,但是他还在这里问他的八卦。

余蓝摇了摇头。

李文吉惊讶道:“啥意思?”

摇头的意思,太多了。

可能是不知道,可能是不会,也可能是不想说。

余蓝道:“没有这种可能,汪竹不可能出轨,更不可能脚踏两条船。”

李文吉急道:“为什么没有这种可能?”

余蓝一脸坚定道:“因为汪竹说了,今生非我不娶,他可是对天发了毒誓。”

陈晚星下意识想到了赵家源跟钟文秀。

当年,他们也发了毒誓,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她不娶。

但是结果呢?

赵家源一生穷困潦倒,最后悲惨离世。

他到死也没有违背誓言。

反而违背誓言的钟文秀,儿孙满堂。

所以对天发毒誓这种行为,就是个笑话。

而相信的人,是个更大的笑话。

李文吉的想法跟陈晚星的是一致的。

“什么年代了,还相信发毒誓这一套,骗骗小女孩还可以,但余小姐,你不是小孩了。”

余蓝却开始较真了,她抓着凳子,开始毫无预兆地往后挪。

凳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让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的陈晚星还有李文吉都吓了一跳。

只见余蓝将自己的裤腿掀上去,然后展示给两人看。

李文吉还有陈晚星凑过去。

只见雪白的大腿上,有一条如手腕大的丑陋的疤从小腿处一直延伸至大腿上。

活像一条丑陋的大蜈蚣。

她给两人介绍了这条疤的来历。

“我们刚刚恋爱那年,很喜欢到处玩,当时年龄还小,也没什么钱,去的地方也不算远,他天天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载我去玩。”

“那一天,我们准备去隔壁县的著名景点游玩,摩托车骑到半路的时候坏了,我们就在路边修。”

“汪竹家那辆摩托车,已经很老旧了,经常坏。”

“久病成良医,汪竹知道怎么修,平常出去玩,摩托车半途坏了,都是他修的。”

“那天其实跟往常没什么不同,但是那天,注定了不是很平常的一天。”

“我们将摩托车停在路边,为了安全,我们停得非常靠边。”

“但是那天,那个司机不知道是在玩手机还是疲劳驾驶,他开着车直直冲出了马路,直奔我们而来。”

“汪竹正蹲在地上修车,根本没有注意到。”

“但即便注意到,他也很难躲避了。”

“我当时站在他身旁。”

“汽车朝我们冲过来的那一刻,我推开了汪竹。”

“汪竹被我推开,躲开了汽车,只是身上有些擦伤而已。”

“但是我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条大腿上的疤痕,就是当时车祸留下的。”

“不止大腿,身上还有,但是身上的伤疤,就不跟你们展示了。”

“如果不是我推开了汪竹,他可能已经被撞死了。”

“也正是那件事,让汪竹觉得,我是可以同甘共苦的人,今生非我不娶。”

“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汪竹不可能出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