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巡防营初战
杨孟晗第二天早上起来得有点晚,洗漱后吃了早餐,正准备和凌幼樵、郑滔几个人出门四处转转。就听到东边远处传来一声报警的枪声,紧接着,守卫所报警的铜锣声,也急促地响起来。
杨孟晗来到守卫所东门外,村民都已经拿着刀枪弓箭长矛在整队了,郑滔的三、四百人站在中间,看着像模像样的挺严整,前面一排拿着老式火绳枪,这应该是大港公司的核心力量了。守卫所的报警锣声还在急促地响着,南北方向已经有锣声回应,远处已经有人拿着武器汇聚过来了。
在海外打生打死这么多年,这样的场景,汉民们好像也很习以为常了,也看不出村民有多少慌乱。
杨孟晗拿起望远镜,朝东面看了一阵,全是土人,至少四五千人,也基本上都是冷兵器,只有前面少数人,一、两百人,也拿着老式火绳枪;远远地能听到原始部落特有的那种“呵呵呵”长长叫嚣声、鼓噪声,向着守卫所蜂拥而来,离着不到两里地了。
自己这边,目前只有不到两千人,不过,看村民神色也不害怕,他们好像不怕土人。
杨孟晗让周立春为前线指挥官,每排三十人,在阵前立了间隔错开的两排。并提醒周立春,最好隔二百米开枪;嗯,二百米是夏普斯步枪的最佳杀伤距离,对方的火绳枪根本够不着。
实际上部队只经过队列与打靶、刺杀训练,连排战术训练还没开始;所以也只能玩排队枪毙。
大毛、二毛都上了,队后只有杨孟晗、凌幼樵和周秀英。搁以前,丫头说不定也蠢蠢欲动地冲上去了;现在不了,基本上是寸步不离杨孟晗。
郑滔凑到跟前说:都是帮戛苏丹的人,以前还能和平相处,收点税就没事了。自红毛一度占领帮戛后,就和红毛一起刚刚勾搭在一起欺负汉民了。前年我们和红毛大战,夺回帮戛,他就跟红毛一伙;家兄也是前年帮戛之战中弹身亡的。后来,我们打过几仗,互有胜负,两家都死了不少人,成死对头了;今天过来,应该是听到我来了,过来寻仇干架。
哦,既然是这样,杨孟晗就不客气了,不留手了。
周立春握着手枪,长声喊着口令,巡防营缓缓朝敌人迎上去。郑滔也指挥者队伍慢慢压上,汉民也逐渐赶来,自动地加入阵型,队伍在向南北两个方向增长,已经超过两千人了。
相向而行,双方很快就接近了;周立春让队伍稍整队形,果断的下达了开枪命令。
夏普斯后装步枪最大射程五百米,最高射速每分钟八到十发;因为队伍还不是很熟练,周立春有意地控制着频率,就这样,也就几分钟,对方密集的队伍中间,被打出一片空地来。土人呼啦啦退出去几百米。
也许是看这边枪声并不密集,还不甘心,或者是发蒙没完全醒悟过来;枪响得不多呀,怎么会倒下这么多人呐?就犹犹豫豫地在原地整队,还没有下决心退走。
周立春喊着口令,让队伍缓步前移;杨孟晗他们也跟上去,后面是下巴都快惊掉下来的郑滔和他的队伍。
等又接近二百米后,部队再次开枪,几分钟不到,对方彻底被打崩了;土人终于明白了,这枪跟他们手里的火绳枪不一样,枪枪要命的,而且发射得贼快。队形没有了,刀枪锣鼓丢了一地,向东狼狈逃命。
周立春命令士兵装上刺刀开始追击,后面郑滔和汉民们也呼喊着从三面兜上去了。冷兵器战争,伤亡最大的,反而就是这种大溃退;没有组织,各自为战,被追上就被剁成肉酱了。双方交战这么多年,结死仇了,好像也没人喊缴枪不杀的,追上了就是一刀两断。
汉民这边,打顺风仗,越战越勇;而且还有远处村民不断赶来,人数越聚越多。不到一个小时,就追到了帮戛苏丹王城之下。
说是王城,其实就是个规模大一点的木头寨子;围墙是木头的,里面也是木头搭建的吊脚楼。等追到城下,寨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有人已经向更远的东方逃命了,有人还在寨墙上抵抗。
巡防营队员站在寨墙不远处,不紧不慢地开着枪,对墙头上敌人进行定点清除。郑滔指挥着众人,不知从哪弄来一根大木头,众人喊着号子,齐齐用力,几下就把寨门撞开了。
杀红了眼的汉民们,一窝蜂地冲进了寨子,跟土匪进村,没什么区别,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也没人搞什么战场纪律。
杨孟晗没让巡防营进寨子,只在外面休整。刚刚结束的战斗,比演习还要轻松,巡防营的处女战,杨大营长一枪没放,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不过,经过一场实战的士兵,有点像老兵了。
大约过来半个时辰,郑滔笑嘻嘻地出来,说苏丹府拿下了,库房里面有不少好东西,请大人点验。
杨孟晗走进寨子,到处是一片血腥,断肢残尸,随处可见。已经有村民扛着大包小包,牵牛赶羊,往回走了;身后不少还牵着绑着双手的土人年轻女子,也只有她们能够保全性命,很多都是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也有一些目光呆滞地被木然地像猪狗一样牵着走。
苏丹府是砖木结构,也是寨子里最好最结实的房子。郑滔还算懂事,苏丹府是唯一没被洗劫过的,由他的卫队看守着。苏丹府男丁都没影子了,只有几个年轻点的女眷,挤在大厅一角瑟瑟发抖。
来到苏丹府库房,满眼的香料、金银、珠宝、佛像、燕窝、犀牛角、紫檀木等等,整整两栋库房,满满当当的;杨孟晗都被晃了一下眼。特么的,这个小苏丹就是一土豪啊。
郑滔说:这个苏丹贪婪得很,这些好东西,大多数是汉民交税,他家攒下的,都是我朝百姓的血汗钱;交了一百多年了,他家早就富得流油了;还不搪心,还嫌汉民富裕,天天想着加税。这些权当我等给朝庭补税了。
好嘛,拿人家东西做人情,倒是大方;唔,郑滔还是懂事的。杨孟晗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让周叔安排人清点打包,送到船上。
再回到大厅,郑滔还指着那一堆年轻女子,问:这些,都是苏丹的女儿或小妾,是不是给部队长官们分一分?
杨孟晗不会让属下沾这些事情,挥挥手:不用,官兵只有法度,碰不得的,你自己安排吧,不要伤了性命。
杨孟晗交待郑滔,把尸体清理一下,否则容易引起瘟疫。
郑滔回道:都是打老了仗的,这个道理自然晓得,各家都已抽调人手,开始清理了;都是焚烧之后掩埋,反正,婆罗洲最不值钱的,就是木头。
杨孟晗出了寨子往回走时,看到远近几个土人大小寨子,都起火了;打顺手的汉民们,以及后赶来的、没吃着肉的汉民,把帮戛苏丹所属的土人寨子都端了;帮戛苏丹国彻底湮灭了,在历史的长河里消失了。跑出去的部民,要是跑到同一个联盟的部落还好,有可能被收留;否则,要么被别的部落抓去做奴隶,要么就成为茫茫森林中野兽的口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