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七八个星天外

知道这次还真是冤枉了杨孟晗之后,馨馨过后第二天,还是跟自己很不好意思地、很温柔地道歉了;嗯,自己房里人,知道错了后,还跟自己真心实意地道歉的,也就是馨馨了。嗯,芸娘老姐姐是死不认错,小梅子是根本就不会有错;其她人,也许会,没这二位那么夸张,比她们能好点;嗯,是介于这二位之间;从死不认错,走向不会有错。

回家后,心情还是放松的;杨孟晗也给一起回到沪上的各位,都放了两、三天假;都在家里歇上一两天,也跟家里人,好好聚一聚。一晃眼,都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了两三个月了。确实该什么都放下,歇口气,放松放松身心。

这还是战事一切按计划,顺风顺水的,特别顺利呐;要是那种僵持的没完没了的持久战,一打好几年的;前线的将官和士兵,就不知道,整天过的什么日子了;嗯,天天在前线,打生打死,根本不是人过得日子的呀。

从这一点讲,杨孟晗对酸儒文人,鄙薄武人军士;致使中华空有国力,却没有相应武力,有国无防;致使中原大地,成了半开化的野蛮部族,予取予夺的一块甘美的肥肉,一块随意收割的牧场。所以,我们在痛恨蛮族,在中原大地上遍洒腥膻、恣意烧杀的时候;实际上,更应该痛恨儒生们的,那股不把自己搞死、决不罢休的那股二劲。

这是一个还有许多民族,尚没有走出蒙昧的丛林时代;你过早的跟这些野蛮人,讲什么劳什子“温良恭谦让”,是徒然地让别人家笑话的;反过来,他会认为他们是狼,汉人是羊;嗯,在他们眼里,狼不吃羊,是天理不容的,长生天和萨满大神,就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对头,抢你就抢你了,明年还来;嗯,年年来打草谷,你咬我啊?

所以,这就鸡同鸭讲了;你的善良,却成为了愚蠢和老实可欺,更成了他们拎着刀子来抢你的理由。跟蛮人讲理,汉人真是太傻太天真;其实,自古以来,他们只认刀子。任何试图和只认刀子的野蛮人,讲“仁义礼智信”这一通道理的,都是对牛弹琴。嗯,而且,愚蠢的不是牛,而是那个试图弹琴的妄人。

中华民族,在历史上,领先了很多,也领先了很久;可是,儒家伦理下的我大中华,领先了,最多是别人仰望你了,不敢到你家里来抢东西了而已。

蒙古人曾经强大了一百年,他们拎着马刀,几乎毁灭了他们战马能够到达的地方的所有文明;中华文明、***文明、欧洲文明,几乎都给他打的魂飞魄散,全世界倒退了一两千年。

嗯,一直倒退到了,蒙古鞑子那些个方脑壳们,能够理解的水平。

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也不过领先过一两百年而已;但是,他们获得了那么广袤的殖民地,多少代人,都消化不完。不错,葡萄牙本土是很小很小,可是殖民地巴西却很大很大的;如果没有伟大的巴西,后世,谁还把鼻屎大的葡萄牙当根葱啊。

小小的英格兰,才十三万平方公里(这里未计入苏格兰、爱尔兰、威尔士),比安徽省还小;击败几个世界霸主,领先世界也就几百年,他们得了多大地方?

不说讲英语的地方,都是他的地盘;讲英语的白人聚居地,都算他们家的吧?

我们中华民族领先世界几千年,我们得到了什么?

不能不说,这与儒学,为了保证自己绝对的统治地位,在不断地阉割中华民族,情有独钟、义无反顾地,一代一代,大练辟邪剑谱,有很大关系。是的,我们中国人,每一个人都会很儒学,但我们必须,把自己淬炼出来,把这些麻醉自己的、捆住自己手脚的东西,丢进太平洋底。

回家的第二天,杨孟晗那儿也没去,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在家里陪了一天孩子;嗯,带着娇娇、五宝子、小六宝子,尽心尽力地玩了一天。嗯,小娇娇小嘴巴拉巴拉的,叽叽喳喳的,还跟着小六舅,学会讲故事了;要是弟弟五宝子,不专心听讲,她还不高兴呐;嗯,小小丫头还学会训人了。

中国现在,小学还没普及;自然就根本谈不上什么学前教育了。即使有,也是各个家族内部,自己无意识的自发行为。嗯,芸娘就已经开始,急吼吼地,教娇娇识字、写字、唱歌、跳舞什么的了;连很长很长的《蜗牛与黄鹂鸟》,她也会唱了。嗯,这是杨家的歌,她一定要会唱的。而且,娇娇也在学画画,学的还不是果果小姑姑的儿童画,而是正儿八经的素描;馨馨得空就教她们一会儿。

嗯,长大的果果,现在也不画儿童画了,也改画素描和油画;她学的更正规些,是在女校里学的,老师主要是大洋马特蕾莎。方子聪偶尔,也教她画国画与工笔。

嗯,小丫头还很有眼光,已经看不上三嫂方静瑜那不上不下的画技了;要学国画,只跟方六爷后面学习;其他人想教她,她还不肯跟着学呐。

嗯,果果妹妹在绘画方面的天赋,现在表现的越来越明显了;连嫂子方五妹方静瑜,都跟杨孟晗抱怨说,咱这小姑子不得了了呀,将来不知要嫁给谁家;这又是一代才女啊,一般人,一般人家,她怎么会看得上?又怎么有胆敢娶回去呀!

趁着自己在家,这两天肯定不忙正事;第二天,二阿哥在晚间,等杨孟晗与家人散完步后,就从东跨院过来了。嗯,兄弟俩,好长时间,没有好好聊聊了;有好多事,需要相互沟通一下的。

二阿哥孟曦:孟晗,我在上海,都听到不小的风声了,好多人都在传;也有好几个在北方生意做得很大的徽商,专门给我来信,说这件事了。这费莫.文庆,为了救他的弟弟江西巡抚费莫.文俊,故意转移视线;来了个围魏救赵,先下手为强,出手混淆视听,搅局、搅浑水,抛出分拆卫国军的探测气球。嗯,自从年初四九城物议,就已经有风言风语了,现在更是喧嚣尘上,一刻不得消停,是个人物都在传这件事。我觉得,说不定年前年后,他们就会有实锤的动作出来;唔,孟晗,你这边,想好了没有,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杨孟晗:呵呵,二阿哥,你想想看,四九城什么时候,这么斯文过,这么“温良恭谦让”过?那一次不是刚卸磨就杀驴;论吃相,那就是一点也没个吃相。嗯,两百年作威作福下来,他们已经不习惯要讲究吃相了,我是流氓我怕谁嘛。嗯哼,能够让他们忍到现在,光说不练,做动口不动手的君子之行;那还不是因为,他们狗咬刺猬,无从下口嘛。能下口,早就给你吃抹干净了汕;长白山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良善之辈的。

二阿哥孟曦默默地点点头:也是,卫国军是一个体系,不是调走一两个或者一批将领;就能够达到分化瓦解的目的的。而且,调出去的将领,要是不和卫国军整个装备、训练、后勤保障体系,紧密结合在一起,他的军队可能很快就废了汕。嗯,一般的省份,还真是养不起这样昂贵的军队的;如果像他们想得那般,拆得七零八落的;即使马马虎虎的,各省费个牛劲,都练上个三五千人,又济得了甚事?又有谁能威胁到卫国军呐?

杨孟晗:我大清前防狼后防虎的,防谁都像防贼似的;小病小灾的,还能应付的过去;一旦大灾来临,他们就只有放声大哭,一点招都没有了。嗯,还不许别人有招,谁有招,谁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必先除之而后快。旗人的日子,只要好过就行了;至于中华大地上,这些被逼无奈、剃头蓄辫、当了两百年的磕头虫的被征服者,日子能不能过得下去,谁在乎呐?

二阿哥孟曦:孟晗,你的意思就是,他们也就是瞎嚷嚷,根本就拿不出来什么有效的招数,来分拆卫国军的。也就是靠瞎咋呼,指着我们杨家,自己吧自己吓唬住,让我们自己心理崩溃,是吧?这样的话,到头来,如何是个了局?

杨孟晗一乐:旗大爷们的霸王餐吃了这么久,不给钱都已经成为习惯了,还貌似肯来吃,就给别人面子了。二阿哥,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个世界,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哼哼,等落潮时,总会看到,谁在光腚裸泳的。

二阿哥孟曦:要讲起来,我们都是儒生;可是,这些年下来,越来越发现,儒家自己闹的愚蠢至极的笑话,实在太多了;有好多东西,不放下真的不行了。嗯,西洋人做生意,有时也跟抢劫差不多;能抢的,绝不花钱买;只要看到你虚弱,马上就端着刺刀上来了。嗯,骨子上,他们和长白山人的流氓行径,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杨孟晗摸摸鼻子:他们是因为人少,又离的太远,无力全面侵占而已。你看看他们在美洲,怎么对待印第安人,你就明白了。

二阿哥孟曦自失地一笑: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这儒生们,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要多幼稚,就有多幼稚啊。湖人进来了,吃惯嘴了,也不让汉人拿刀子啊;可是,儒生们还在做着“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好梦啊!

杨孟晗:丛林社会,只有不断地砥砺向前;任何对自己民族的自我阉割,都是不可饶恕的犯罪行为。如果没有几千年来,儒生们坚持不懈的自我阉割,中华民族不会虚弱如斯,任人鱼肉宰割吧?当初,蒙古鞑子要强大很多吧,把汉人杀得也没剩几个;通过百年的休养生息,一个八月十五,就把这遍地腥膻,料理的差不多了。可是,现在呢,两百年了,竟然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了,谁来剪辫子,还竟然有些二货老大不愿意了。

二阿哥孟曦,盯着看着三弟许久,笑道:孟晗,你果然有些妖孽,脑后天生有块反骨;哈哈,舅舅可早就说过的;嗯,说你是顺毛驴,捋顺了还行;要是弄拧了,你坏主意,可是一串一串的。而今,惹着你了,我大清就自求多福吧;呵呵......

既然二阿哥心里有数了,兄弟俩没就这个话题,再深入下去;杨孟晗稍微交下底,让二阿哥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就好。为了民族大义,这些事是有进无退的;杨孟晗,才不会若历史中之剃头大师、李大裱糊匠那般,让人家用一个飘飘忽忽的儒家君臣忠孝之道几句话,就给拿住了,缚手缚脚的。

也许,这二位,从儒家的角度,他们的“大义名分”是保住了;可是,中华民族却错过了这三千年的大变局;之后的百年屈辱、百年沉沦,不能不说,与这二位老先生,太过爱惜羽毛,有很大关系。

当然,他们也是书生气,也是太厚道。

一个简单不过的道理,只要是让长白山人使劲夸你的、赞美你的行为;怎么可能,对汉人是好事呢?

嗯哼,只有让这些长白山人恨得牙痒痒的,在背后天天骂娘,才是你为着我大中华做了一件功德,袁世凯的行为也算这一类,但是他做了个半拉子工程,做了锅夹生饭;所以,想两头落好,最后是两头不落好,里外不是人。

嗯,说到里,袁世凯也还是厚道了;他做的很多事,真的有些多余的。

嗯,到了一定的位置,在其位谋其政;该做的,还是必须做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当仁不让的;否则,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尸位素餐了。

二阿哥孟曦:现在,每个月,能从胶澳(青岛)拉走小二十万人;年前,估计能拉走个百十万人。嗯,现在又有短途往台北的,还有就是上个月在胶澳招走了五千人但台北巡防支队,也是运走五千户大几万人的。自秋凉后,黄河水平了,也有一些零零星星的难民回乡了,想回家种一茬冬小麦呐;出来逃荒的难民,人数慢慢也就少了。所以,胶澳的难民,从上月开始,在逐渐下降;现在大概在七八十万人。按照现在的速度,年前有望下降到五十万人以下;嗯,这还包括已经在胶澳有了正式工作,不需要救济的十来万人口。

杨孟晗长长地出口气:二阿哥,今年的难民,也许还不是最高峰的时候;怕就怕明年大旱,嗯,一旦大旱,黄泛区过水淤沙地,必然蝗虫四起;也许,明年春天,在蝗虫肆虐下,冬小麦颗粒无收,都有可能的。黄泛区的蝗灾,危害的波及面和时间跨度,将远甚于黄河水灾本身。现在,我大清朝庭,对黄河水流,根本就是不管不问,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二阿哥,往后几年,北方的移民,丝毫放松不得。黄河一日不靖,北方的连续灾难一日不会结束。

二阿哥孟曦:孟晗,不行的话,我们想个办法,插手黄河下游河道整修事务,你看怎么样?嗯,还是别等了,要指望四九城那帮瓜怂,真的是黄花菜都要凉了。不管是以工代赈,还是其他什么办法;我想,孟晗,你点子那么多,总会有办法的,是吧?

杨孟晗:好像现在,朝庭把整修河堤的事务,交给地方了,眼下成了山东巡抚的份内差事;二阿哥,是吧?可是,现任山东巡抚觉罗.崇恩,那位老先生,是什么都指望不上的;比安徽的福济老大人,还要不堪,就是一颗活脱脱的八百斤的寿桃。但人家可是宗室子唉,还谁也搬不动他。嗯,现在,他可真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一说到现任山东巡抚觉罗.崇恩,什么策划,都没法往下说了;在官场,捞过界,可是犯忌讳的大件事。

嗯,除非现在,杨家也不管先干翻长毛了;也一起掀桌子,来一场三国杀大混战!否则,谁也解决不了,这旗大爷们一路别马腿的问题;嗯,旗人贼着呐,可不能让你等借机坐大了;不然的话,明天俺们铁杆庄稼没了!

特么的,这是个杨家现在,不好绕过去的问题!

送二阿哥回屋的时候,杨孟晗望着一弯新月,和清冷夜空中,点点孤星;虽然嘴里跟二阿哥什么都没说,但内心,在一刹那,真的动了一下。

也许,自己早一点想什么办法出手整治黄河;这样的话,至少可以把北方中原,在历史中,延续了几十年的水旱蝗灾;其危害烈度、强度与时间跨度,控制在一定的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也许,我们汉族的人口,就不会因为多年的战乱与饥荒,持续地损失那么多了。

清冷的夜空中,点点寒星,在远方闪烁!

今夜星辰,依然闪烁;离乡的人儿,在何处漂泊?

可还有梦,向谁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