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 数据接驳
正在打电话的职员扭头正要张嘴怒骂，当看到身后是王虎的时候，这个职员的脸色极为精彩。死板僵硬的脸皮“抖”出一层微笑，就好像粘稠至极的浓汤不小心晃了晃。
司诺德把这种微笑理解为皮笑肉不笑，这个公司处处充满了古怪。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谁把枪支弹药随便乱放的，即便是在米国国防部和CIA总部都没人这么干。但今天他算是大开眼界了，他有些猜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机构？要伪装成公司？
华夏的情报机构？不像！
准军事单位？不像！
那个职员匆匆挂了电话，“王经理您好，恭喜你晋升！昨晚同时们还说要庆祝一番。”他的声音相当冷淡，而且还有几分咄咄逼人的，“半小时后要召开部门会议。”
王虎呵呵一笑，对职员的语气不以为意，“好的，我回参加的。”
说完之后王虎就走到办公区的另一侧，推门走进一间办公室。等司诺德抱着斯芬克斯走进之后，他小心的关上门。
司诺德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笑了笑说道，“还没感谢你的帮助。”
王虎听到这话脸色陡然变的阴沉沉的，他表情扭曲的说道，“不用谢，要不是服务器发布了任务，我才懒得理你们。”换了谁都忍不住肚子里的火气，脱离剧情还没喘口气就被服务器强制登出。然后又从阿富/汗赶回香港，一路上不断转机乘船。要不是王虎体质强悍早就被折腾垮了。光路上就耽误了三四天功夫。
一个好端端的假期就这么给毁了。
“在这里最好不要乱说什么，”王虎神神秘秘的说道。“其实我的工作相当独特，你可能有所接触。”
司诺德干笑两声，“你指的是？”
“我们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军火采购……额……这方面的业务。”王虎收起之前的那副表情，“我不明白为什么服务器要我做这件事，至少我在现实世界中的底细被你们摸透了。”
司诺德皱起眉头，缓缓摇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王虎将数据病毒带回服务器之后，应该委派其他人来解救他和斯芬克斯。毕竟叛逃不是一件小事。而且黑色玫瑰现在已经能够察觉到其中的问题，如果不出预料的话大批筛选者就要追杀他们。
想了许久他还是想不明白，只好苦笑着说道，“每经历一个剧情，都有半个月的冷却期。我想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是筛选者切换到现实世界中的时间段。毕竟一直沉浸在杀戮的环境中对人类的心理和生理都有不小的负担。”
王虎点点头表示认同。
最著名的案例就是米国海军少校约翰.罗科自杀案，这名军人从巴比伦战场回国后。整整半年无法都出心理阴影。这家伙可是亲手执行了飒达姆的死刑，将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麻绳套在飒达姆的脖子上，用力勒死这个叱咤风云的枭雄。
杀戮让他整日抑郁、孤僻、精神涣散、失眠、做噩梦、体重直线下降。在一个寂静的晚上这名时年40岁的海军少校在加利福尼亚州彭德尔顿军营内自杀身亡。
筛选者在这方面所面临的问题更加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症谁也不能避免。只不过每个筛选者的具体情况不同，程度也有很大不同。
按照职业划分，在现实世界中拥有普通职业的筛选者就表现的非常强烈。即便是回归之后也无法摆脱嗜血的欲望，很容易将超频世界中杀戮延伸到现实世界。
而王虎就不同了，常年奔波在世界各地战火纷飞的地方，心理素质要强悍很多，即便如此他有时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对鲜血的渴望。
这种心理问题被称为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这些经验包括生命遭到威胁、严重物理性伤害、身体或心灵上的胁迫。这类事件包括战争、地震、严重灾害、严重事故、受酷刑、被抢劫等。
PTSD发病多数在遭受创伤后数日至半年内出现。
这方面斯芬克斯就表现的极为强烈。到现在还是昏睡不醒。轻微抖动的睫毛，紧蹙的眉头，表明了残杀朝夕相处的同事对她造成的心理压力已经到了临界点，人体生物本能不得不采取睡眠来暂时压制。
司诺德叹口气，他轻轻的用手抚摸斯芬克斯的眼皮上，指尖能够清晰的感受斯芬克斯乱动的眼球，“她在做噩梦，都是因为我。否则不会这样……”
做梦在在心理学上又称为“快波眼动睡眠”。睡觉时眼珠转不转动，是判断是否做梦的一个线索。
王虎突然觉得这场谈话有些无聊，纯粹是浪费时间。现在不是计较这个时候，他心里有些焦躁。怎么渡过剩下的这段时间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我说你们俩有没有收到服务器的系统通知？”
“嗯，”司诺德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只需要接驳到临时终端就可以了，但是这样一来就跟黑色玫瑰彻底撕破了脸皮，接踵而来的追杀恐怕不死不休！”
王虎脸色又变的难看起来，“这个你暂时不用担心，这里是华夏人的地盘。昨晚的火并肯定会让政府高层不满，要不是台风过境恐怕这会早就戒严了。香港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之一，咱们几个捅了这么大篓子，恐怕难以善了。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尽快接驳临时终端，以防夜长梦多！”
这也是王虎为什么要将司诺德和斯芬克斯带到这里的原因，公司的防卫手段可不像表面那样看上去无害。
司诺德讶异的张开嘴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一来给你和你的组织肯定会带来大麻烦的。”
王虎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个难题还是交给服务器来处理！”
司诺德困难的咽了口唾沫，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变的僵硬。王虎说的没错，叛逃的对于一个服务器来说是不可饶恕的！但他没有相当这个契机来的如此……不是时候。
“斯芬克斯还……”
王虎无聊的笑了，“现在不赶紧把这事办了，等她醒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这里毕竟人多口杂，而且我并非公司的高层还有不少竞争对手在虎视眈眈！”
一种难言的苦涩不觉从心底涌了出来，司诺德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从窃取国家机密开始，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弄着他的命运。将他的人生引向了不可预知的深渊，而超频世界更像是个地狱，不可避免的沉沦其中。
他咬咬牙从口袋里拿出那截巴掌大的脊椎骨，上面的注射孔还历历在目，周围的骨密质都被数据病毒给腐蚀的呈现黑斑。
王虎眼角抽搐几下，这东西是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一部分，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后背靠在椅子上，隔着办公桌看着司诺德。
只是轻轻一拧，这段骨肉就变成了等分的两截。干硬的韧带突然活化，就像将一块海绵扔到了水里，肉眼可见韧带变的充满了弹性和活力。而脊椎骨上的棘突则变的好像刀刃般锋利，让王虎不由将手伸到了后腰。他怀疑这块骨头是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
原本容纳脊髓、神经、血管及少量结缔组织的锥孔里突然钻出数根金色的丝线，犹如发丝般粗细在空气中张牙舞爪。
司诺德沉郁的看着手里的骨头，视网膜好像受到了干扰，大量的数据正在被清空。几行文字显示在他视野的中央。
筛选者身体数据格式化即将进行，倒数5……4……
原服务器数据链即将切断，倒数5……4……
司诺德摇摇嘴唇，仿佛做出了最终的决定，用力将脊椎骨按在自己的手腕上。一阵剧痛传来，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好像与身体被强行分开，眼前出现了黑色玫瑰的徽记。巨大而妖异的植物占据了所有的视野，好像疯狂的野兽布满荆棘的植株狂怒的舞动着。
五颗即将绽放的花蕾突然绽放，徽记中间闪亮着蓝白色的魔法元素沸腾起来，仿佛在酝酿着的狂雷闪电，一道直径数百米的闪电突然出现在斯诺灯头上。
“无耻的背叛……卑鄙的窃贼……你亵渎了神的威严……吾将杀灭你与此时！”
一个宏大的声音出现在司诺德脑海里，他的灵魂都在这声音中战栗。几乎要被服务器的威压震的神魂俱灭。司诺德痛苦的大吼着，他不甘的咆哮着却无法阻挡越来越近的闪电。
就在这时一面金色的盾牌陡然出现在了司诺德上方，替他顶住了闪电的抽击。“轰隆”炸响声响过，金色盾牌被闪电抽击的似乎融化了一般，金色的物质如雨般落下。但是盾牌上方的雄鹰发出一声厉鸣，鹰眼陡然睁开怒视着黑色玫瑰。
“正如你背叛了主神的签约一样，唔也同样如此。遵循契约的同时，亦须通晓诡诈权谋。回去告诉你的盟友，吾接受你们的挑战！”
接着盾牌下面的荆棘花将司诺德缠绕起来，然后两柄锋利的剑陡然射出，刺中了黑色玫瑰的花蕊，几枚黑紫色的花瓣飘零而落。
黑色玫瑰痛苦的大吼一声，从徽记的中央裂开细密的裂缝。
“唔之联军很快就要降临！”
这句话说完后，黑色玫瑰的标记炸开成了齑粉。